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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到下午拍了方岑熙之后他那明顯的反應,裴恭不禁陷入深思,轉而又自顧自笑出聲來—— 難不成,小方大人還不好意思了? 裴恭唇角噙笑,一下子好似堅定了心念。 城南無論是什么鬼神精怪,他定然得護好方岑熙。 畢竟,再怎么說,他是個敢作敢當的人。 雖然世俗眼光可謂,但他決不能辜負小方大人這番雪中送炭的心意。 作者有話要說: 裴狗,你快住手,你不要再掰自己了啦! ———————— 堅定唯物主義,案件皆為裝神弄鬼,over 第18章 你們小方哥哥,恐怕遇上了麻煩 裴恭換了新的衣裳,又在銅鏡前拂衣整冠。 他沖著鏡子小心翼翼地撫平飛魚服上的褶,將牙牌垂順檢查好幾遍絳子,最后才收著袖口的臂縛出門去。 門外頭的小妹裴思齊目睹了全過程,不禁對裴恭這不同往常的異樣舉動無比驚詫:“三哥,你這究竟是到鎮撫司衙門上職去?還是到哪個酒樓畫舫見新嫂嫂去?” 裴恭橫小妹一眼:“哥哥我要抓鬼,上衙門,整裝收拾怎么了?你少添亂。” 裴思齊忍不住朝他吐舌頭:“你才添亂。” 裴恭又囑托:“你在家消停一些,不要惹大哥和爹生氣,聽到沒有?” 裴思齊撇撇嘴角,反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再抱白浪花回來給我玩?” 裴恭揉一把小妹的腦門:“玩什么玩?那是別人家的貍奴。” 裴思齊不過十二歲,模樣沒長開,個子也還矮。被人揉了腦袋,她也只能伸著兩只小短手亂揮,傷不到裴恭分毫。 裴思齊只好放棄抵抗,揚起臉望著裴恭,苦口婆心地勸道:“你看大哥二哥,誰像你似的一把年紀不成家?” “你趕緊把那jiejie娶進門,讓她帶著白浪花嫁過來,我不就天天都能和白浪花玩了?” “到時候我喂它魚吃,我這什么魚都有。” 裴恭聽得忍不住笑出聲來:“裴思齊,你也就這點出息。” 裴思齊笑吟吟:“三哥,你可別出糗,讓那jiejie看不上你。” “到時候我可不饒你呢。” 裴恭揉一把小妹的腦袋,眼中頓時多出幾分親和。 裴府巨變,裴英重傷,家中好些時日難免都悶沉沉的。 如今也就唯有被瞞住的兩個meimei,只當是大哥病倒,以為裴家即將雨過天晴,所以還能無憂無慮地玩笑。 裴恭不免輕喃一句:“行了,小啰嗦精。” “哥哥犯不著你費心,你還是多cao心cao心自己吧,別帶著你侄子到處瘋。” 裴思齊臉上綻笑,專程送他送去了門口,遠遠朝他揮手:“三哥,我等你呀。” 裴恭出門就快馬加鞭,只朝著鎮撫司衙門疾馳而去。 他一入鎮撫司,便忙著手去理南城鬼案的卷宗。一個多時辰之后,他方整出三冊案牘,交托給新分派在他手下的小旗官,送去給大理寺。 裴恭莫名等得生焦,就下意識往外瞧。 京里早已經入了冬,凜凜寒意好似傾盆而下,“呼啦”一下便鋪滿了順天府的大街小巷。 北鎮撫司衙門院中的樹,亦是早已落得只剩枯枝,在風里微微亂顫。 裴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來時,街道四處都已經結了細碎的小冰碴。 午后到了衙門,城中更是升起狂狂烈風,這風無比肆虐,吹得坊肆幟帆亂擺,仿佛要將街上不論人馬的一切,全部掀翻。 這一路從大理寺趕來,怕是要凍壞了。 裴恭忙不迭吩咐手下的小旗:“去泡壺熱茶晾好,要進門就能入口的。” 他又想了想,便加上一嘴:“泡黃先元的瀑布仙茗,今年新的。” 黃先元是京中老字號,制茶一貫細心。 這店里的東西雖價格小貴,但勝在都是質量極佳的精品,不論是尋常的茉莉龍珠,還是僅次于御供的雀舌,黃先元中更是一應俱全。 至于瀑布仙茗這類名貴茶種,更是香氣馥郁,湯色綠亮,黃先元號在京中是一馬當先無人能敵。 故而京中大戶人家送禮亦或是接待貴客,都繞不開黃先元的茶葉。 裴恭交待妥當這些事,便又百無聊賴地自顧自翻開案卷瞧了瞧。 上次去香海,他便是虧在未曾仔細看案卷。 如今裴恭長了記性,必然先要將案宗了然于心,案子辦起來,方才能更得心應手,不必總在方岑熙跟前像個傻子。 卷宗扒拉了小半個時辰之后,終于等到有人來稟。 “百戶大人,大理寺派的人來了。” 裴恭眸色一亮,隨即擱下手里轉來轉去茶杯,起身朝外去迎。 這次的案卷皆由南城兵馬司遞交。 里頭記錄的內容雖多,卻雜雜亂亂不得主線,且那無常鬼游行的場面被記得天花亂墜,頗為夸張。 便是裴恭心不在焉地翻閱幾頁,也只覺生假,想不通南城兵馬司怎么交得上這種東西來。 他正想和方岑熙說道說道,一起再去南城,找那些瞧見過無常巡街的人問問詳細狀況。 不料人還沒向外走幾步,他的步子卻忽然一頓。 “見過裴百戶。”來人畢恭畢敬朝裴恭作了揖,抬起一張堆滿褶子的笑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