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它果斷跳上梁國公府的房頂,從容又熟練地越過街道,回到熟悉的小院。 門還鎖著,它只得舔舔尾巴臥倒在門口。 不出幾刻鐘,果然有身影姍姍來遲。 來人身著斗篷,連著兜帽,低頭疾步難辨身份。 只是行至門前,卻見得貓咪臥在門前,像是在等什么人回來。 黑影的腳步不由得頓了頓。 白貓這才聞得熟悉的動靜,連忙對著主人輕叫一聲,隨即懶洋洋地走到赤紅色的袍角下蹭了蹭,最后索性躺平在地上露出肚皮來。 來人俯下身,輕揉兩把貓肚皮,才發覺白貓脖子里多了個好似小孩戴用,圈圍卻更小些的項圈。 細細一圍項圈實在精致,戴在貓兒脖子里剛剛合適,圈內側還刻有貓兒的小名。 來人登時將貓兒抱起,兜帽下一雙眼眸笑得彎彎:“誰給你打的項圈?你戴著人家的東西,怎么還這么快就跑回來了?” “裴家那么大座國公府,不夠你撒歡?嗯?” “喵~” “不必擔心我,只是去找到些重要的東西……” “你瞧,這不是也好好地回來了么?” 作者有話要說: 裴狗:我知道,他肯定就是對我有那種意思,不然這事很難解釋:-D 第2卷 無常夜巡南城案 第17章 決不能辜負他 旦日清晨,陰云沉沉。 裴恭是一早進了裴宣的院子。 只是隔在門外,也能聽到父親和大哥裴宣斷斷續續的交談聲。 先是大哥裴宣的聲音:“宣府衛是叛賊恐怕已經進了內衛的手,那信也絲毫沒有音訊。” “萬一,我是說萬一這信當真是什么大逆的言論,要冤陷在咱們裴家頭上。” 隨后便是父親梁國公:“皇上雖未曾追究,卻也不十分信我們裴家。” “如今宮里未有動靜,想來內衛那頭當是沒什么進展。我只怕老二遲遲不醒,再有jian人作梗使得陛下耐心消磨殆盡……” “那信既未曾被我們找見,又沒落進內衛手里,還能在哪?” 裴宣顯然滿是擔憂。 梁國公深嘆下一口氣:“或許那信已經被交給了京中接應軍賊的人,可惜我們不得而知他們究竟有什么陰謀。” “宣兒莫要太費神,養好身子要緊,為父這些年不聞不問政事,將這闔府都壓在你身上,才會將你累病至此,是有愧于你。” 裴宣便又笑了笑:“為父親分憂是為人子的本分,爹說的這是什么話?” “如今儉讓在錦衣衛中辦差,能獨當一面,見賢和思齊也懂事不少,我極是欣慰。” 裴恭鮮少聽得大哥朝旁人夸贊自己,不由得眼角一彎,幾近笑出聲來。 梁國公朝門外一瞧:“誰來了?” 裴恭這才從門邊現身,老老實實叫一聲:“爹。” 屋中的父兄見是裴恭前來,不約而同地切段了先前的話題。 梁國公捋須輕瞪:“小兔崽子,還敢偷聽我和你大哥說話?” “以為進錦衣衛辦樁差事就不得了了?我看你是皮子癢了?” 梁國公年近花甲,白須美髯,一顰一笑自帶比裴宣更勝一籌的威儀。 他著件紺青的道袍,腰上一根灰色絳子,雖然在京中賦閑已久,如今也穿著士庶的衣裳,可坐在床邊仍是雙腿微分,身姿筆挺,是典型的軍官坐姿,不難看出他早些年叱咤疆場,橫掃賊匪的影子。 裴恭饒是混世魔王一個,頂多也只敢在大哥裴宣跟前“挺挺傲骨”。 在父親梁國公面前,這兩年雖也逐漸不大正經起來,但從前還總得盤著臥著的。 裴恭輕嗤一聲,把裴宣的藥碗擱在桌上晾著:“爹,你一把年紀的人了。” “省著這力氣練練字,逗逗鳥,別動不動打打殺殺的。非要打就出去打外人,別光橫在府里揍自己兒子。” 床上的裴宣聽得皺眉:“儉讓,怎么跟爹說話呢?” 裴家的人都知道,家中三子雖同是梁國公夫人所出,但卻也各有不同。 長子裴宣穩重多謀,然而體質稍弱,先天習武底子不佳;次子裴英刀馬功夫過人,卻又不喜生人性子淡漠;唯有三子裴恭和老爹梁國公最像,能謀能武,性子雖驕奢,本性卻不差。 可偏偏老三裴恭被父兄縱著,是個不擔事的,整日活得像個沒事人,自然難立梁國公當初的功業。 裴恭垂著眸子不再說話,低眉順目地接下了裴宣這句批評,沒再像往常似的頂嘴。 梁國公又瞥了瞥:“聽說老三辦了香海的官銀案,把人家縣衙都掀了個底朝天?” 裴宣輕咳著笑兩聲:“虎父自是無犬子。” 梁國公的手伏在膝上:“也罷,在錦衣衛干著,總比在外頭浪蕩來得強。” “小兔崽子能不再給府里闖禍,也是難得。不過,他幾斤幾兩,老子我又不是不知道,香海那案子……” 裴恭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伸手把晾到溫熱的藥放進裴宣手里:“我自有智囊。” “不勞父兄費心。” 大哥裴宣眼邊蘊出幾絲欣慰的笑意:“儉讓肯這樣踏踏實實辦事,自然極好。” “前天衛中還說城南又有案子,最近鬧得沸沸揚揚,談之色變,正要點人去查,你肯不肯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