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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既白冷笑道:“你別聽她瞎說,她這些年沒少敗壞我名聲!” “嗯,行,沒想到你倆還有這段恩怨呢...”裴向驪也沒想糾纏,但他心里覺得,周既白這種性格,可能就是人家姑娘喜歡他,他也根本感覺不出來,說不準人家姑娘以為的告白,他都沒品出味兒來。 “裴向驪,我發現你態度可不太端正啊!”周既白突然一勒裴向驪的腰,將人毫無防備地拉到自己身上,裴向驪上半身被他按在大腿上,仰著和他對視,周既白的眼神里帶著點狠勁兒。 “我的清白名聲都快被糟蹋沒了,你還在這兒看樂呵!”他俯下身,按著裴向驪不讓他動彈,在他鼻尖上咬了下:“哪兒有人的戀愛談的這么奇怪的?” 裴向驪在他想起身坐直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領口,讓他維持在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離,突然唇角浮現一抹挑釁的笑容:“覺得我奇怪?那你和不奇怪的人談去啊!” 周既白被他的話氣到的同時又被他的神情蠱的找不著北,人都說無論長的多好看,在一起相處的夠久,都會在對方眼里歸為平淡。 可裴向驪在周既白眼里不是這樣的,周既白一直覺得裴向驪好看,從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他好看,但那時的感覺同現在也不一樣,現在他像是陷阱,像是餌,無時無刻地在誘惑著自己! “想的美...” 晚上裴向驪睡得并不安穩,在淺睡眠中斷斷續續地開始做夢,夢見的都是一些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的往事。 裴向驪夢見自己在家里吃飯,爸爸和鄒姨中間,坐著年紀小小的meimei,桌子上放了螃蟹。 盤子里還剩下最后一只螃蟹,爸爸拿起來,細心仔細地拆掉蟹蓋,放在了meimei的碗里:“喜歡吃下次咱們多買點。” 而原來這個家里最喜歡螃蟹的是自己,小的時候每次都是mama幫自己拆好放進碗里。 畫面隨后跳到了中學的體育課上,當時的裴向驪剛轉學過去沒多久,他青春期的時候并不叛逆,而是很沉默... 班級同學都有說有笑的分好隊伍,每個隊伍的人數都相同,只剩下他一個站在原地,體育老師看到后才道:“我忘了你們班多出一個人了,這樣,哪個組愿意多個人?” 場景又變了,過年的時候家里來了客人,是鄒姨那邊的親戚,裴向驪一個也沒見過,跟著介紹一個個地叫人。 客廳里熱熱鬧鬧,廚房里熱熱鬧鬧,熱鬧到裴向驪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呆在哪兒...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笑容,而自己卻完全笑不出來。 逐漸的,他成了這個家的外人,他成了...自己家的外人。而這種話,卻沒辦法同任何人說,因為他們都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他們都能感受到這個家給他們的溫柔幸福,沒有人會理解自己的。 家不是避風港,家只是房子。 第115章 我看你再跑? 最后一個場景, 是他與父親坐在一起,父親看著自己,嘆了口氣, 沉吟了一下,最后還是說道:“你能不能開朗一點, 合群一點,你這樣長大了可怎么融入社會啊?” 當時自己怎么回答的, 裴向驪已經不記得了。 猛地睜開眼睛, 看著黑沉沉的天花板,周既白在一邊睡得十分安穩, 他應該是這幾天工作的很累, 裴向驪起身從臥室里出去他絲毫也沒有察覺到。 裴向驪披上大衣, 將陽臺的窗子打開, 才點了一支煙。 剛才的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沉甸甸地壓在情緒的弦上,不是難過,其實當時也沒有多難過, 只是在成長的過程中漸漸明白的多了。 裴向驪從上高中的時候, 就依稀感覺到,自己對情感的需求好像比別人要低, 能付出的情感也比別人少。 別人的情緒是對生活的反饋,而自己的情緒僅僅是為了更融入生活。 直到上大學之后, 裴向驪又覺得, 自己和別人一樣,有了好朋友, 有了正常的生活。 然后到了畢業之前, 又重新覺得, 還是不一樣,很少有人會這么依賴一段感情一個人,甚至于生活的重心都開始偏移,當時的裴向驪有些無措地想:他可以帶走我幾乎全部的生活。 這是不對的!裴向驪已經好久都沒正經地回想起當時了,當時的自己應該是有些迷茫和恐懼的,隨著畢業越來越近,這種感覺日漸加深。 終于,在得到了合適的契機后,選擇了逃避,還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企圖說服這種行為的正確性,無論怎么樣,人活著,就要構建以自己為重心的生活。 裴向驪想起學長有一次喝完酒同自己說的話:“你這人真不好相處...” “你總是假裝很好相處的樣子,但卻沒人能走進你劃定的界限里,我從來沒見過像你占有欲這么強的人,你的占有欲不是對別人,而是對你自己,你想完完全全占有自己,不分給別人一丁點。你這人...真吝嗇...小氣鬼。” 當時裴向驪也有些醉了,并沒放在心上,現在卻完完整整地想起來了。 抽完這支煙,裴向驪已經凍得手指僵硬了,哆哆嗦嗦地關上窗戶,與此同時做了個決定,以后還是得再對周既白好點,畢竟,自己離開的那天,就從來沒敢想過,周既白還能重新接受自己,按照大少爺的脾氣,應該從發現自己走的那天,就算絕交了。 重新蓋上被子的時候,旁邊還睡得實誠的周既白好像感受到了裴向驪溫度偏低,無意識地翻了個身,將人攬在懷里,溫熱的皮膚貼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