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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研撓撓耳根:“說的也是……那我得去找押解的差役,讓他們路上千萬不可欺負了白小姐。”她想到這點,又急急往外走。 “回來!”蕭辰喝道。 莫研乖乖又轉(zhuǎn)回來,探頭:“二哥哥,你還有事?” “你去說不頂用,得讓展昭去,嚇嚇他們才行。”他囑咐道。 “哦!” 莫研快活應(yīng)了,踢踢踏踏地腳步聲遠去。 外面的日頭明晃晃的,陽光穿過小小的鐵柵欄落到牢房的地上,轉(zhuǎn)瞬就變得毫無溫度。 白盈玉倦倦地縮在一角,頭靠在墻上合目假寐。她知道明日便要啟程往邊塞而去,得走很長很長的路,生怕到時候走不動被差役打罵,現(xiàn)在不得不逼著自己多休息。 爹爹終于是入土為安了,也算放下她心中一件大事。至于尚在姑蘇家中的姨娘們,也不知她們是否已經(jīng)得知消息,四散逃去,這實在也是非她所擔(dān)心得了的。 一只老鼠從她腳邊吱吱竄過,她縮了縮腳,唇邊浮起一絲澀然苦笑…… 一月前,自己尚住繡樓之上,錦衣玉食,樣樣事情自有丫鬟服侍得妥妥當當,那時又如何想得到今日的自己竟然是會在這陰氣沉沉的牢房之中,當真是世事多變。 正想著,突聽見有腳步聲,轉(zhuǎn)頭望去,原來是莫研拎著食盒,還挾著個包袱進來了。 衙役攔住她,盡職地檢查了食盒與包袱,見不過是些吃食和衣服鞋襪,便取了鑰匙,開了白盈玉的牢房,讓莫研進去。 “多謝你,又給我送東西來。”白盈玉感激道,牢飯雖然不至于是餿飯,但自然比不上莫研帶來的豐盛。 莫研席地坐下,揭開食盒,一樣一樣端出來放到地上,笑道:“我?guī)Я藘蓚€大雞腿,還有一大碗黃豆燜豬蹄,你明日要趕路,不吃飽可不行。……你快吃!” “嗯。” 深知她說的有理,絕非客套話,白盈玉也不遲疑,用手撕下雞腿rou,夾在饅頭中,大口大口吃起來。 她邊吃著,莫研邊把包袱解開:“這是路上換洗的衣服,還有鞋襪,我都多備了一套。” 白盈玉方想謝她,卻看見莫研指著鞋內(nèi)沖她眨眨眼,疑惑道:“嗯?” 見她不明白,莫研干脆把她的手拉過來,摁到鞋內(nèi),白盈玉立時感覺了到鞋墊下有件東西微微凸出…… 莫研朝她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才道:“這鞋子你收好了,路上肯定用得著。” 白盈玉明白鞋中定有玄機,點了點頭。 “快吃吧,這豬蹄子還熱著呢。”莫研朝她一笑,故意大聲催促道,“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 直到她費勁吃完,莫研收拾碗筷離去,她才復(fù)縮回衙役看不見的角落,取出方才的那只鞋來。 手指撥開鞋墊,下面藏著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她展開來一看,頓時又是歡喜又是緊張。 紙上寫道,要她行至汾水時,佯作投河自盡,莫研自會在水中救她。這樣一則免除流放之苦,二則此案牽扯甚大,她畢竟曾上堂作供,假死之后,也免得有人來尋仇。 字跡瘦勁挺拔,甚有風(fēng)骨,沒想到莫研人小小的,卻習(xí)得一手這樣的好字。總聽別人說字如其人,她復(fù)看了一遍,怎么看都覺得不像是莫研的性格,看來字如其人也未必。她正自胡思亂想著,外間,衙役突然咳嗽了幾聲,似乎是站起身來…… 第七章 午門之上 她心中著慌,以為他要走過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把紙條藏何處才妥當,索性塞進口中,三下兩下咽了下去。 那衙役踱到墻角,咳了口痰吐在墻上,又復(fù)踱回原位坐下。 她這才松了口氣,自己暗罵了自己一句,只是紙條卻已經(jīng)咽下,不由地苦笑一番。 臨走之前,蕭辰還有一事未了。 他一直想從公孫策口中套出當年那封密信的內(nèi)容,可每次遇見公孫策,對方或是閃爍其詞,或是岔開話題,總之就不愿告訴他。 這夜,蕭辰再也按耐不住,決心專程去一趟公孫策所住之處。 李栩一直陪著他到了門口,叩開門,見有人出來迎蕭辰入內(nèi),這才離去。他并不知道二師兄找公孫先生作什么,他只是明白二師兄不想說的事情,他便是再問也無用。 “蕭公子,坐!” 公孫策將他引進自己的書房,又吩咐人去煮茶。 蕭辰有禮拱手:“在下冒昧前來,還請先生見諒。只因明日在下便要啟程回蜀中去,故而特地來向先生辭行。” “說起來,這次的案子多虧你們師兄妹的幫忙。莫姑娘此番要走,包大人還真有些惋惜。”公孫策笑道。 “小師妹畢竟年紀尚幼,還是不適合作公門中人。”蕭辰話題一轉(zhuǎn),“我此番來,其實是有事相求,只是不知先生能否成全?”他本就是不耐客套之人,此時更不愿再聽公孫策東拉西扯。 “……”公孫策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事,卻不愿接話。 蕭辰直切正題:“關(guān)于當年家父之事,他所寫的那封密信究竟寫了什么,難道當真是在通敵叛國么?” 公孫策沉默不語,正巧下人端茶上來,他接過茶碗隨即吩咐下去:任何人沒有聽見他召喚,皆不可靠近書房。 下人躬身退出。 他轉(zhuǎn)頭凝視蕭辰良久…… 似乎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蕭辰神情間波瀾不驚,靜若盤石。公孫策能清晰地感受到面前這個年輕人的堅毅決心,即便他今日不說,想來蕭辰定會想方設(shè)法用另外的途徑來弄清那封信的內(nèi)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