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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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翔垂下眉眼,沒有回答。 陳凡繼續說:我和孟鑫,真的只是朋友,那天他給我送東西,來了之后,我發現他發燒了,我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雨里。 王翔一聽,眼眶微微泛紅,說:可是 陳凡扶著王翔的肩膀,把他轉向自己,一字一頓說:沒有可是,我的生命里不可能有這個人。 他一字一句說得斬釘截鐵,語氣凌厲,連陳凡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是在說給王翔聽,還是在告誡自己。 陳凡緩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我沒有回你的短信,是因為我淋了雨,睡了整整兩天,我 我知道了。王翔打斷他的話,屏著一口氣,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氣,問道,你你對他還有感情嗎? 陳凡一時語塞,愛了大半年的人,怎么可能沒有?可是算了吧,他搖搖頭,說:我現在只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 王翔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答案,說:那你能不能刪掉他,不要再跟他來往,徹底斷了聯系? 不行。陳凡想都沒有想,就沖口而出。 孟鑫才剛剛跟他說完自己的事,在這個時候選擇絕交,他知道意味著什么?這樣做太殘忍了! 你你不愿意他話一說完,王翔就變了表情。 陳凡看著王翔,認真地說:我們從來、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他不是我的前任,我也不過是他一個普通朋友而已,成熟一點,好不好? 成熟,你是想說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凡立即打斷王翔,重新把他抱在懷里,說,我好累啊!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王翔攥了攥拳頭,最終還是松開了。他撫上陳凡的背,低聲說句:好。 陳凡聽完,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把頭搭在王翔的肩膀上,慢慢閉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跟自己說:真的結束了 時間如一條巨大的洪流,人不過是再微小不過的塵埃,身處于俗世中,我們有什么權利說不呢? 不好、不敢、不愿意、不甘心、不難過 唯一能試著做好的只有自己,例如那句:我不愛你了 生老病死如此反復,既然來路一無所有,那、又何必再問歸途? 第24章 兩人分開以后,王翔拉著陳凡就要走。 陳凡站在原地沒有,王翔扭頭,疑惑地看著他。 他沖王翔笑了笑,說:今天不去外面了,帶你回家。 王翔愣了一下,說:你不是說你有室友嗎? 陳凡避開王翔的眼神,說:騙你的,那會咱倆不熟,我也才搬過去,還沒有穩定下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王翔向前走。 王翔微微低著頭,沒有搭話。 走了好半天,陳凡看這人不說話,稍稍湊近,問道:怎么了,怪我沒有告訴你? 王翔抬眼,輕輕搖了一下頭,說:我有時候覺得你溫順的像一只小貓,既乖巧又可人,有時候覺得你就像是你就像是一只小狼崽,守著自己的一塊地方,誰都不能輕易走近。 陳凡笑笑,道:說狗是不是準確點,畜生都護食。 王翔瞪了他一眼,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說:哪有人這么說自己的? 陳凡聳了聳肩膀,突然站在路口停了下來。 記憶的閘口被打開,酒精的味道重新上了頭,迷迷糊糊間,他似乎又走上了喝醉酒的夜晚,拉著孟鑫,在漆黑寂寥的路上,一直走了很久。 怎么了?王翔問。 陳凡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低聲說:沒什么。他說完拉起王翔的手,道,不想坐車,想跟你多走一陣。 走路?王翔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陳凡點點頭,臉上的表情重新落下來,看上去既平靜又溫和。 王翔揚起嘴角,微微笑了笑,說:真拿你沒辦法。 昏黃的燈光斜斜地灑在地上,依舊是這樣的夜晚,同一條馬路,只是身邊的人換了。 王翔的手修長而單薄,和那個人比起來,厚度少了些,也沒有常年舉鐵后的細繭。 陳凡 聽到王翔叫他,陳凡才回過神,說:啊? 叫了你好幾聲,怎么一直在走神? 哦陳凡覺得有些抱歉,微微低了頭。 王翔道:我剛剛說我累了,咱們坐車吧。 陳凡猶豫一下,最終說了句:好。 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遠遠的望著,馬路的盡頭和燈光混在一起,光亮明滅,落在眸子里,總覺得帶著某種說不清的苦澀。 陳凡回過頭,看了眼身邊的人。 王翔沖他抿一下嘴,說:很晚了。 嗯。 陳凡不輕不重地應了聲,拉起他,兩人一起向路邊走去。 .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夜。 門剛剛磕上,陳凡一扭頭,就被迎頭撞上來的人懟得倒在門上。 王翔一點不客氣,攻城掠地,似乎這場仗已經醞釀了許久。 陳凡確實很累,可依舊耐著性子努力回應著。 息之間,王翔斷斷續續地問:陳陳凡你愛我嗎? 又是這句話,每次興致一上來,王翔就愛問,不知道為什么,總也聽不膩? 愛我愛。不同于往日的溫情,陳凡答得十分利索,他話一說完,就封住了那人的嘴。 王翔聽后,先是愣了一下,來不及思考,就被占動了主動權的陳凡一起帶去了臥室。 陳凡帶著他一邊走,一邊慢悠悠地在耳邊耳語道:怎么能不愛呢?我只愛你 王翔蹙眉,突然停下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吞噬了他,他站定在門口,說:這里有其他人來過嗎? 陳凡背對著王翔,沒有回答。 王翔一動不動注視著他的背影,拉著他手腕的手突然緊了緊。 陳凡扭頭,蹭到王翔的面前,說:從今天起,我只愛你他拉上王翔的手,繼續向臥室走去。 王翔臉上所有的表情瞬間落下來,可不過一刻,他就抬起眼,跟著陳凡走進房間,兩人倒在床上,撕扯之間,王翔斷斷續續地說:陳凡你你就是徹頭徹尾的犯jian我我也是 陳凡咬著牙,第一次沒有給王翔任何反gong的機會,這一刻,他只想發泄,把胸腔里那股無處訴說的怒火統統發泄出來。 命運?呵!見鬼去吧 他的手抓緊被褥,即使整條胳膊開始發僵、發木,他都沒有停下來。 一口氣松出之后,他終于倒在床邊,突然覺得胃里抽著難受,攪和著五臟六腑越來越疼。 他把身體蜷起來,喘著粗氣,問自己:這就是不愛的感覺嗎?臥槽還真是他媽的過癮!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上午。 陳凡微微睜開眼睛,王翔正撐著下巴,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兩只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看上去靈動又可人。 醒了?陳凡大大地打個哈欠,說,再睡會吧,我渾身都累。 王翔捏著陳凡的臉說:昨天晚上兇猛異常,現在有資格叫喚的人應該是我吧? 陳凡一下就被這人三分挑釁、五分幽怨的語氣給逗樂了,說:拉倒吧。他的手順著王翔的胳膊滑上去,說,你可是修煉了千年的小妖精,再戰八百回合都沒有問題。 哼哼王翔無奈地笑笑,說,你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嗎? 這樣一提陳凡倒是好奇起來,靠著墊子半坐起來問道:你那時候對我什么印象?你到底怎么被我迷住的? 王翔眼珠子一轉,回憶了半晌,才道:氣質吧 氣質?陳凡內心默默吐槽:我有這玩意兒嗎? 王翔停頓一下,繼續說:準確地說是一種惺惺相惜的孤獨感 明白了,你是被你自己迷住了,你這回答果然沒讓我失望。 王翔似乎并沒有聽到陳凡的話,自顧自地說道:可是后來,我發現咱倆其實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陳凡問。 王翔撫上陳凡的臉,眼中的光似明又暗,聲音柔和道:我是嘴硬心軟的小兔崽子,你是嘴軟心硬的白眼狼兒 陳凡頓時拉下臉,沉聲說:小兔崽子,老師沒教過你?做人要厚道。 王翔笑笑說:我的心軟是對別人,你的心硬只會折磨自己,干嘛活得那么較勁?太累了。 陳凡聽完,愣了一下沒有動。 王翔一個咕嚕爬起來,三下兩下套好T恤和牛仔褲,說: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王翔。陳凡突然抬手,拉住他的手腕,猶豫一下,開口問,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王翔愣了一下,撫上陳凡的手背,說:沒有的事,你再睡會吧。 我陳凡覺得自己還應該說些什么?可是話到嘴邊,他又什么都說不出來,該說的昨天晚上早就說清楚了。 陳凡選擇帶王翔來家里,歸根究底就是在表態,決定跟他好好走下去 可似乎這個人 王翔松開陳凡的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說:校隊的比賽要開始了,之后的一個月,我可能時間會比較少。 陳凡坐起來,說:沒關系,我有空去學校找你。 嗯王翔應了一聲,突然回身,俯身低頭wen了一下陳凡,說,好好照顧自己。 你也是。 走了。王翔起身,穿上外套,向門口走去。 王翔陳凡的心里,莫名升起一種強烈的不舍,張口叫住了他。 怎么了?王翔轉身,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笑意。 陳凡站起來,快速套上睡衣和短褲,說:我送送你。 王翔站在門口不說話,抿著嘴,看著陳凡。 陳凡穿上拖鞋,走到門口,擰開鎖,說:回去記得吃早飯。 王翔向前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靠在門邊說:外表是狼的人,也許心里住著一只貓。跟我比起來,你才應該照顧好自己,走了。 他沖陳凡擺擺手,聳了一下肩膀,下了樓。 陳凡望著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過神。 關上門后,他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在心里由衷地感慨:做人真特么的難 人啊從第一聲啼哭之后,生命注定要面對生老病死、悲歡離合。 少年時代懵懂無知總說愁,覺得見識過人生的一丁半點,就閱過滄桑,窺探過生命的本來面目。 其實,只要生命還在繼續,這些磨難就會伴隨著你一步不停歇的走下去。 那么,度過無數個十字路口后,你是否還能一如當初充滿勇氣地說:我不怕。 歷經歲月之后,看到生活本來面目的你,究竟還能不能懷抱著希望,繼續相信。 還是早已身心疲憊,只配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其實,從第一聲啼哭之后,你注定只能做一個勇士,為愛、為正義、為那個堅持了這么多年沒有放棄的自己。 否則,人生還有什么意義呢? 有些事,一旦放棄了,就真的結束了。 就像愛情 一個月又十五天后的周四晚上,時間將近九點,店里的人越來越少。 一個高個子寬肩膀的男人進了店,大步走到正在擦桌子的陳凡身邊,沒說一句話照著下巴抬手就是一拳。 陳凡被迫向后退幾步,靠在后面的桌子邊,頭陣陣發懵。 男人指著陳凡,一字一頓:王八蛋,你不要再纏著王翔了 他的聲音大極了,震驚了店里的每個一個人。 大伙帶著吃驚又好奇的目光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陳凡只覺得,滾特么的勇士,此刻,他寧愿做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永遠 第25章 店里僅剩的幾個顧客都探頭看著,遠遠觀望。 小梅在柜臺后面看了一眼,趕緊跑出去,說:怎么了?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么不滿意的嗎?她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把陳凡拉到身后。 陳凡一把拉過小梅,揉了揉下巴,說:你到底誰啊! 男人瞪一眼陳凡說:王翔的對象,我們已經好了三年,聽著,你以后不許再纏著他,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陳凡愣了一下,說:你是誰?你說你們好三年?不可能,我們 小梅看看眼前這位兇神惡煞、滿眼噴火的魁梧大哥,又扭頭看了下陳凡 所以,現在是兩個男人為了一個男人在打架斗毆 這什么年頭,怪不得自己找不到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