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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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澤,圣人之后當今太子太傅,歷朝三代任三朝帝師,而今已有七旬高齡,在北闕已是在府榮養天年的時候。 司冀昀被封為太子時秦家多次提議去請,司寇剛登基國政不穩正需秦家勢力支持且孔澤德高望重先后任先皇先太子之師,為突顯對先皇先太子的尊重堵住悠悠眾口,也就同意秦家的提議。 孔澤渾身透著文人的風骨,現下已是深秋季節,涼風及身已帶有冷意,即使年輕人出來都會在外罩一件外衫,而孔澤卻只著一件薄薄青衫,腳上蹬著一雙舒適的灰布鞋。 殿下,你何苦為一個江湖莽夫與皇上頂撞,抗旨不尊的罪名即便是您也吃罪不起。 老師,非冀昀抗旨不尊,而是這件事做不得。 司冀昀在孔澤面前從來不會以太子自居,朝廷上支持他的除了文相為主的秦家一脈,最大助力的便是三朝帝師孔澤及其背后的威勢。 孔澤學識淵博品行貴重,他與朝廷大多有志文臣都有半師之誼,門生更是遍布帝國,即便秦逸凡見到他都要執學生禮。 雖說孔澤及其背后的文人不屑趨炎附勢黨附他人更甚者因為其太子身份,孔澤還必須多番叮囑相交時注意分寸,然而這些人所隱含的威懾極為恐怖。 文臣武將,治國之道上武將是遠遠比之不及的。 做不得?孔澤胡子一翹眼睛瞪著他:一介草莽,皇上召見不念其恩還做不得,這是何道理?老臣倒要好好聽聽。 司冀昀苦笑,他這個老師別看年紀大讀書多脾氣可不怎么好:老師,武林與朝廷自古都是自成一界互不干涉,父皇此次召見莫宮主其中深意老師也能猜到,您說到時莫宮主是應還是不應? 聽命朝廷為國效力當然得應。 武林之人性格多是桀驁不馴,老師又讓何人去統領這幫人?這些人可會甘愿聽之?到時爆發矛盾朝廷怎么調節?能不能調節? 司冀昀見孔澤不再激動淡淡一笑繼續道:老師,你們只看到這股勢力的龐大,卻沒有想過朝廷能不能控制這股力量,再者武林力量一旦涉入朝廷將來也必將卷入皇位之爭,以這些人的破壞力北闕豈還有寧日?到時北闕帝國不用他國入侵便不攻自破了。 司冀昀的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震的孔澤久久不能言語,他深深的看著司冀昀眼含激動。 這是司冀昀第一次再他面前直接吐露對一些事的看法,他以為這個太子只是性情不錯而已卻沒有想到有這樣的胸襟。 這樣的他不能登上帝位,還有誰有這樣的資格! 孔澤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對司冀昀深深的鞠了一躬眼含熱淚:殿下,老臣慚愧,北闕有殿下這等太子乃朝廷之福!百姓之福! 老師你這是做什么,你我之間怎么能行此大禮!司冀昀急忙閃身避開上前扶住孔澤:老師能明白冀昀就好。 好。孔澤直起身看著司冀昀滿眼驕傲,看著他仿佛看到若干年后強大的北闕帝國:只是這件事皇上那邊不好交代啊。 無妨,此時朝廷多事之秋,顏榮被殺到現在也無任何進展,武穆齊飛兩大將軍被賜死,忠勇王宇文甾狼子野心滿朝皆知但礙于西境之危兵變之禍輕易處置不得。父皇此時處置我多半是文武勢力失衡。只等武將重整我便能返朝。 太子心中有數就好,說到這里孔澤突然看了一眼司冀昀深深嘆息道:文相糊涂啊。 司冀昀心中一動笑道:老師有話不妨直說。 殿下,可知文相深夜三入二殿下府?孔澤一邊說一邊看著他見他并無意外這才接著道:太子剛失勢文相深夜秘會二殿下,未免太心急了。 冀勛與我均為嫡子,冀昀僥幸年長而已。老師,冀勛非貪權之人。 太子睿智,老臣多慮。孔澤放下心來,他門生遍布,侍奉三朝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司冀昀的心胸乃他平生僅見,作為一國太子該誠則誠該算計也不會手軟。 北闕!百姓! 一張純稚天真的笑顏漸漸變得清晰,孔澤神色怔忪。 先皇先太子,恕老臣不敬之罪! 司冀昀才是最合適的一國之君,一切為了百姓為了北闕,老臣即便身死也要助他登上帝位! 司冀昀絲毫不知今天自己與孔澤的一番言談,竟讓他真正掌控了天下文人學士這股龐大的力量,而兩人同樣也不知道在孔澤離開府邸后,一道身影也瞬間消失。 莫妄從司冀昀的府邸離開,來到自己住處,此時的司徒屏已經前往西境碧水宮,暗堂的一些人也抵達京都,他本想到司冀昀處查探一些消息,不想聽到司冀昀與孔澤的一番對話。 他一個人靜靜坐在房間中手中握著的是一枚血玉麒麟,冰冷的面容溫和不少,眼里也沒有當天的那般狠厲,沒有相熟之人在側他的身影頗有些形單影只。 半晌,只見他右手臨空一握,擱置一旁的筆墨紙硯齊齊飛來,快速的寫下幾句,接著從懷中取出一塊鐵塊狀的黑塊折疊好信箋與它放在一起。 將此物與此信放到司冀昀的房間,不要讓他人發現。 是,宮主。男子沉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莫妄以為告訴司冀昀九龍山脈的隱情對宇文甾的懷疑,也算了斷他在司寇面前的對他們兩人的維護,以后兩人或許不會見面了。 然而想不到他錯估司冀昀的對他的看重,次日一早司冀昀便早早尋來,只是被暗堂的人控制住扔在會客廳一動不能動,若非昨天送信的那位知道這位身份,說不定此刻不是坐在這里而是躺在這里了。 莫妄見他掃過來故作委屈的神情,嘴角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揮手解開他的束縛:你是代司寇宣召? 妄弟你知道我不是為這個來的。司冀昀揉揉僵硬的身體從袖中拿出莫妄給他的東西疑惑道:這個真是西俟帝國的兵器胚胎?菲菲的功夫與那神秘人一樣出自西俟帝國大家族歐陽家族? 你可以不信。 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 司冀昀臉色一正:宇文甾志在皇位勾結西俟帝國無疑與虎謀皮,這最后即使他能成功最終也只不過淪為西俟的傀儡,宇文甾能統領北闕大半精銳部隊十八載目光不應如此短淺,這其中難道還另有隱情? 這就要殿下去調查了。莫妄無視他試探的視線甩袖而坐接過暗堂送上來的茶水晃了晃輕輕抿上一口冷漠道。 司冀昀皺眉看著莫妄,這樣的莫妄與初識時的他重合,生人勿進冷淡戒備,一個小小的動作將自己推拒在他的世界之外,這樣炸毛的模樣此時此刻司冀昀一點也不喜歡看到。 回想起司徒屏臨走時的囑托,司冀昀不由心疼起莫妄,不知怎樣的會經歷造成他如此拒絕他人靠近。 他拉著椅子故意靠近在莫妄想要躲避的時候按住他的手討好道:妄弟,在司徒兄身邊的你才是真實的你吧,終有一天為兄會讓你心甘情愿的說出自己的故事。 莫妄面色僵硬抽了幾次都沒能抽出手氣急射出一縷指風才算掙開:司冀昀,本座之事不勞費心。你若為那封信而來,本座知道的都已告訴你其他無能為力,無事你可以離開。 罷了,言歸正傳。司冀昀見他豎起滿心的防備知趣的岔開話題:據你所述,宇文甾勾結西俟帝國,如今卻孤身秘返京都,九龍山脈只留下宇文棠及幾個心腹,難道他對西俟帝國這么放心,這完全不合常理。 殿下不是發現朝廷中還暗藏了一股神秘勢力,或許宇文甾被其利用了呢。殿下,你忘了你是如何只身赴西境。 妄弟......是說殺死顏榮的那股?正確來說是雷家軍舊部亦或是白童威身后的人?司冀昀俊目含笑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不錯過他臉上任何神情。 莫妄抬頭司冀昀的敏銳超乎他的想象:司冀昀,你是貶低皇室還是小看碧水宮。 他嗤笑一聲冷漠道:本座雖身處江湖,但是朝廷的一些大事還是清楚的。雷家十八年前伏擊先皇與先太子,兩人生死北闕群龍無首,眾皇子爭奪帝位民不聊生。當今皇上派兵平亂,雷家三百八十二口被當眾處斬無一幸免,雷家軍四軍將軍只余白童威投靠朝廷,其余將士不是被流放就是被殺,剩下的到如今也是死的死傷的傷,這雷家舊部不是早就名存實亡?而白童威白副統領怎么坐上這個位子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司冀昀聽罷想了想,雷家軍舊部的境況他很清楚的確沒有能力在京都殺/死一個禁軍統領,更別說令文武百官同意他只身赴西境。 那白童威呢? 不知為什么司冀昀總覺的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第10章 和好 莫妄見他沉思的模樣諷刺道:殿下似乎并不是很了解二皇子殿下。他有能力在你與司寇面前隱藏自己這么多年,藏有什么手段殿下又豈會知道? 皇子奪嫡,冀勛不會想我死,身邊也沒有能一招殺死顏榮的人。 皇位之下累累白骨,或許是你太高看二殿下了。莫妄的語氣平淡而又不屑,眼瞼微垂看不出是落寞還是諷刺。 不會想他死?呵......皇家骨rou相殘的事情發生的還少嗎? 莫妄,你我是朋友,他是我兄弟,這個永遠都不會變! 是.....兄弟?是......朋友? 不知為何司冀昀心中一陣不適,兄弟也好朋友也罷似乎都不適合莫妄再他心中的定位。 莫妄怔怔地看向他,司冀昀的神情嚴肅而堅定,這是自兩人相熟以來他第一次這樣稱呼,然而正是如此莫妄更知他這句話的分量。 不知為何這樣的司冀昀讓他一時間想去躲避,這一刻他才清楚的認知到司冀昀這個人早已不是他想斷便能斷的。 司冀昀的坦率,兩人相處多日的情誼,他早已做不到初見他時那般平靜,他的仇也不再只是他單方面的一個選擇。 師兄,你是否猜到會如此,才這么安心的前往西境? 啪! 這樣的認知仿佛壓倒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壓抑到極點的情緒瞬間沖破桎梏。他手中的茶盞突然碎裂開來臉上的神情變得極為僵硬。 莫妄揮袖而起身后的桌椅噼里啪啦的全部碎裂,而司冀昀身旁卻完好無損,盯著司冀昀堅定而又真摯的眼神,眼里首次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無措,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狠話硬生生的梗在咽喉。 半晌,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上漲的氣勢緩緩收起臉色也漸漸變得自然。 莫妄轉身背對著司冀昀在廳里走了幾步,低頭間唇角扯起一抹似諷刺似苦澀的弧度。 司冀昀,你自己尚且身不由己,又有何能力去維持我們間的關系。我的過去你不了解,司冀勛也非你想象那般簡單,你的一番真心既改變不了我的過去也渡不了他的野心。 這是他第一次在司冀昀面前談起過去,雖然什么事情都沒有說明,但是話里幾乎承認了與皇家的一段仇怨。 司冀昀看著面前的莫妄,心里無來由的感到一絲疼惜,這種感覺來的快又莫名其妙。 他總能從莫妄身上找到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正是這種感覺他能夠在危機時將性命托付給他。 妄弟,冀勛雖有諸多隱瞞然......并無害我之心。 司冀昀伸手徒然的解釋:展鳳樓刺殺時他派人混在其中便是最好的證明,此次他借由舅舅之口將你的身份告知父皇僅僅是......后面的話司冀昀竟然不知如何說下去。 怎么不說下去?莫妄轉身看著他眼里的情緒已經收回復又恢復原本冰冷的模樣,只是語氣不再那么拒人與千里之外:你我剛回府他便來試探,之后不久,秦逸凡告知了我的身份令司寇貪心起。我的身份不曾對任何人袒露過,司冀勛竟能查到。這么多年秦逸凡與他之間的往來關系也瞞得滴水不漏,司冀昀你最大的對手不是司冀崇而是這位深藏不露的親弟弟司冀勛! 冀勛也是嫡子有意皇位這很正常。 有意皇位很正常,但是他真如你說的如此在意你們之間的關系何不正大光明的競爭,他若在意你便不會將我的身份告訴司寇陷你兩難,他若信任你便知你心不在皇位。司冀昀,司冀勛與司寇他們是同一種人! 莫妄說到這里話語一頓眼神轉冷:九龍山脈之事使碧水宮宮主護你回宮,武林卷入朝廷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怎么會放過,你阻止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 司冀昀聞言呼出胸中一口郁氣突然咧嘴而笑,撩了撩衣袍扯過莫妄直接坐在門檻上挑眉道:你可知昨天誰到府? 莫妄不自在的掙扎了一下,目光掠過一邊碎裂的桌椅與唯一一張完好的椅子努動了幾下嘴角無奈順著他坐下:孔澤。 哈哈....我道你怎么懷疑冀勛原來是聽到了我和太傅的談話,妄弟呀妄弟明明關心為兄......哎,你這性子......司冀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一把摟住莫妄的肩膀一副哥兩好的模樣。 這畫風的轉變令剛才兩人一段沉重的對話好似沒有發生過,司冀昀的眉宇間不見抑郁與悲憤笑容一如既往的爽朗,眼神清澈而明亮,莫妄靜靜的看著他心里起了一絲漣漪,嘴邊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笑容,讓他冷硬的面容看起來柔和不少。 他僵硬的身體放柔,掙脫司冀昀的手,學著他兩腿屈起雙手耷拉在膝上晃蕩了幾下隨即又覺得有些幼稚嫌棄的皺了皺眉頭溫和道: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呵呵...... 司冀昀呵呵一笑全無剛才的穩重,目光帶著惡作劇般的笑意:我知道攔得了父皇一次,攔不住第二次,所以接下來就要看我這位老師了。 他那個三朝帝師的老師固執起來,個中滋味只有他這個關門弟子最是清楚。 孔澤其人既是圣人之后又是天下文人學子之師,幾乎是所有學子的標桿,雖沒有實權但隱形的威懾力即使皇位上的那位也不敢輕忽。他心中最在乎的是北闕社稷,對寶座上的那一位少了些敬畏之心,由他勸說不論是秦逸凡還是三皇子一脈都不敢逼得太緊,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孔澤這一番勸說,我也退出朝堂,在顏榮以及宇文甾之事未塵埃落定之前,父皇應該不會再冒著得罪天下文人的危險強召你進宮。 司冀昀此番話完全是說給莫妄聽得,猜到莫妄與皇室有恩怨若司寇再逼迫想要利用他,他真擔心莫妄會一怒之下殺上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