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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誰人不知小魔尊的脾氣,見他如此動怒,眾人都深深地低頭,不敢妄自說話。 但小魔尊都問話了,只能回答,安靜了片刻,部下中才有一位硬著頭皮開口:“已經被宗門處置了。” 他一時身份沒轉變得過來,話一開口就不安起來。 薄野澤冷笑一聲,“宗門?你倒是適應得好。” “屬下不敢?!?/br> 薄野澤捏著眉心,十分心煩,“弘人仙宗外的事呢?” 那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指,“一切順利,弘人仙宗不僅從宗內派遣了大批弟子前往調查,也命令所有即將歸宗的弟子前去幫忙,葉天頌也在這之內。” 薄野澤臉色總算舒緩些,眉心一點艷紅痕跡發亮,看上去十分詭異。 “去查查護山大陣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我的吩咐,那群蠢貨絕對不敢妄為,一定是有旁的人動手了。” “會不會是正道的人起疑心了?”另外一人剛提出,就意識到自己說了句蠢話,立刻低下頭去。 薄野澤斜著眼睛睨了他一眼,輕飄飄地抬起眼,一副不愿與這白癡多言的樣子。 最先開口的那人大著膽子推測:“會不會是妖族?” 在人族看來,妖魔屬于同一陣營。但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妖魔兩族互相間下的絆子有多少。每一個魔族對妖族的排斥和厭惡都是發自骨子里的,妖族也是如此??磳Ψ降姑?,他們喜聞樂見。 薄野澤神色一頓,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兩道極其相似的身影。 …… 刑堂公審一結束,阮飛桐立時趕往天機閣求見掌門。 羅霄站在刑堂門口,看著阮飛桐離去的身影,袖中的手緩緩捏緊。 那邊李曦耀還在與褚徵弈棋,桌案的傳信玉簡亮個不停,連褚徵都無法不注意。 “看來掌門還有事要處理?!瘪裔缇従彿畔乱幻镀遄印?/br> 李曦耀不拿玉簡也知道是誰在喚他,他手指夾著枚黑子,沉思著掃視眼前的棋局。 片刻后,他卻沒下那一步,反而將棋子投回棋盒。 李曦耀嘆了口氣,“我不敵你,不必再繼續下下去了?!?/br> “掌門說笑了,不到最后一刻又怎能分出勝負?!?/br> 原以為是推辭之語,李曦耀同他對視,發覺他眼神安定,神色居然頗為認真,仿佛是真的這么以為的。 李曦耀想了想,意外地認可了他這種說法:“說得也是。” 慧門推演講究見時知幾,旁人或是走一步看一步,或是走一步看三步,這門心法卻要人做到走一步看十步。 李曦耀最擅長推演測命,一盤棋下到這里了,再加上他棋藝本就不如褚徵,照理說棋局的結局是理當猜得到的。 但他此刻卻拋棄了以往“宿命論”的想法,反而來贊同褚徵。 “既然如此,弟子便替掌門保管這一局棋,來日我們再繼續?!?/br> “行嘞。”李曦耀站起身,拍了拍有些發皺的衣袍,抱怨道:“當掌門就是累啊,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處理。” 褚徵淡淡地笑了笑,也舍去了往日客套的一面,“如果弟子沒記錯,宗門內大小事宜似乎都有執事堂處理?!?/br> 這話說得可不算客氣,李曦耀橫了他一眼,又嘟囔了幾句責怪褚徵不給他面子和孩子大了管不住之類的話,便晃晃悠悠離開了。 李曦耀雖然走了,褚徵卻仍坐在原地,駐守管理雪降海的弟子不敢輕易上前收拾他們留下的殘局。 他坐得太久,雪花已經落滿了整個衣擺。 法衣自動將雪花隔離開,融化后的雪花和新落的雪花疊在一起,鏡子般折射著天光。 褚徵略略抬手,水汽便蒸發似的消散了。 丁昭昭身上的那枚耳墜傳來的氣息告訴他,她已經進入寒雷峽谷了。 寒雷峽谷兇險異常,以丁昭昭的能耐,十有八九是出不來了。 他遇到過很多人,“丁昭昭”對他而言也不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存在。 他隱約記得,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是嘗試過來靠近他的。雖然后來的大部分時候,她都以一種存在感很低的姿態活在他的故事里。 然而這一世,她有些不同。 不同于許多人處心積慮,卻又一眼能看破的接近,她的出現,倒像是沒有明確的目的導向的。 但這也影響不了什么。 她眼里的防備是真實的,和其他所有人一樣。 在他真實的身份暴露出來后,過往對他或親熱或恭敬的同門、師長紛紛對他避而遠之,哪怕到后來他被關在籠子里,那些人還會露出厭惡又畏懼的神色。 “看那個怪物?!彼麄冋f。 從這一點看,丁昭昭并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是萬千個他們之一。 同她一道的寧瑤倒是早就言行奇怪,詭異之處頗多。 她選擇進入寒雷峽谷倒是不出他的意外。 想必對方此刻,正守在那里守株待兔吧。 褚徵不知為何有些想笑。 這樣一想,讓對方如此大動干戈卻又白費力氣倒是他的不是了。 褚徵略一思索,取出了一枚封存已久的羽毛來。 那羽毛生得艷麗非凡,呈現出一種金屬光澤的綠藍色,色澤浮金,自羽毛主人贈與他以來,他還從來沒拿出來過。 羽毛在他的手里微微發亮,很快光澤又消散了,重新回到褚徵體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