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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擔心。”初墨禪安撫道。 那墨童離去的背影倒映在初墨禪的瞳眸之中,幾乎只需要細細辨別一眼,初墨禪就認出了此人。 他不由得心中暗暗嗤笑。 當日第一次未曾認出這人,還真是罪過。 墨童和初善都是墨氏一族養出來的旁支孩子,初善自小被養在他的身邊本就是為了隨時成為一個替代品,墨童卻因為恰巧和他那母親有幾分肖似就被那瘋子自欺欺人地當成了他和女帝的孩子養著。 呵,真是個執迷不悟的瘋子。 就算只是只有幾分稀薄血緣的,也還是個瘋子。 把孩子們送走之后,云岫又繼續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初墨禪一如既往沒有打擾她。 少年人順著長廊走回房間,隨身的阿箬再一次悄無聲息地出現。 “已經派人跟緊了墨童。”阿箬輕聲說道。 “嗯,盯緊她。”初墨禪的腦海之中百轉千回數次,總覺得這孩子的出現令他不安。 “嚴家現在是不是向云曦示好了?”少年掐住了長在窗外的一支柳條,表情淡漠。 阿箬的心中也有些意外,但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恭敬地應道:“是的。” “真是不知悔改。”初墨禪冷笑道,“真是不知道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先前就已經警告過她們了,不知悔改。” 阿箬沒有吱聲,只是將一張薄薄的紙送到了初墨禪面前。 “告訴那些被救出來的人,救下她們的是再仁善不過的陛下。” 他會一步一步為陛下鋪好路的,阻礙他的人全都會不得好死。 墨童在路上的時候差點跌跌撞撞摔了一跤,在摔倒之前,一只手先扶住了她。 然后下一刻狠狠地將之摔在地上。 “這便是你說的萬無一失?” 一個女子出現在了墨童身后。 此時的她有些狼狽,表情冷漠如冰。 “是你們小看了那瘋子,關我什么事?”墨童即便疼得齜牙咧嘴也盡量裝著惡狠狠的模樣。 “喲,還真是膽大,我們主子的心上人你都敢罵成瘋子。”那女子嗤笑道。 “你那主子就是什么正常人了么?”墨童冷笑道。 那女人表情沒什么變化,只是繼續說道:“此前任務失敗,主子本就有些不開心了,你這次可要記著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就靠我這十多歲的小孩?又或者是我這丑陋的樣子?”墨童覺得對方真是瘋了。 熟料這女人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那小皇帝對你心軟不就行了?不過這次你也不用騙那小皇帝,小皇帝身邊可都被那鳳君緊緊包圍著。” 被壓制著的墨童垂眸沒有應聲,女人見她沉默以為她退卻了,直接又踹了她一腳。 “先前因著你的失誤,我們折損了那么多姐妹,你現在還好意思如此?主子能留你一命已經是大恩了!” “明明是你們無能至極,整座山搜查了大半個月,愣是抓不住兩個人。”墨童冷漠地說道。 女人聞言冷笑,說道:“既然你厲害,那你便將這任務做好啊!” 說著女人直接抓起墨童在她耳邊說起了計劃。 墨童的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她輕聲問道:“你當真要如此?難道不怕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生靈涂炭,民不聊生?”女人放聲大笑,仿佛聽見了再好笑不過的笑話。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是一些賤民的性命罷了,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就算死了,亦是值當的。” 墨童即便此刻很不愿意承認對方如此殘忍弒殺的行為,可是為了報仇,此刻的她也自私地動搖了。 “小meimei,江山更迭本就要流血犧牲,你以為那小皇帝上位是干干凈凈沒沾鮮血的嗎?當時太極殿前的血那是用水沖了數日都尚未洗刷干凈的啊。血氣沖天的地方,連那初墨禪都怕是瞧見了都要后退幾步。所以,我們這一次又有什么錯呢?若是成了,那依然可以及時止損,死的人哪有那瘋子般的鳳君殺的多?” 女人一句句話仿佛誘人墮落的靡靡之音,墨童漸漸開始動搖。 既然都會死人,那么是不是他們會少死一些呢? 墨童回去時,整個人都有些混混沌沌的,腦子里都是當時那個女人在她耳畔留下的聲音。 真的沒錯么?墨童真的不確定。 可心中復仇的欲望卻是強烈的。 既然已經無法改變,那么就只能狠心到底。 ------------------------------------- 云岫再一次見到阿諾的時候,他又是守在門口準點待著。 看到云岫時眼睛亮晶晶的,表情憨憨的模樣真的像極了被放到南方封印了智商的小哈士奇。 “你今日在此蹲守了我五次。”云岫無奈嘆氣說道。 “陛下果真心上有我,連幾次都記得這般清楚。” 順桿子往上爬的典型就是阿諾。 “你次次都在此處待著,我就算不想注意都很難。”云岫的語氣之中真的是滿滿的無奈,“你的身邊都沒派人守著照顧你么?” 阿諾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嘟嘟囔囔地說道:“我是悄悄跑出來的,阿姐說男子應當矜持些,可是我想陛下。” 如此直白的告白,如果換作先前的云岫可能還會被哄得臉皮紅紅的,現在經過長期的鍛煉,云岫已經免疫,并且開始學會反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