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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阿岫也難得沉默了下來。 她從未被如此直白地訴諸喜愛。 二十多年了,她從未和被愛這兩個字聯(lián)系起來過。 “為什么心悅于我呢?”阿岫第一次因為感情的事情茫然。 “因為女君很好,溫和又仁善。”玉檀奴輕輕撫上她的面龐,濃密的長睫掩下了他眸中的執(zhí)著瘋狂。 “我也有很多缺點,我膽小怯懦,甚至會命薄早夭,我實非良配,你若是因為我答應(yīng)你贖身而如此,真的沒必要把自己搭在我這樣一個無用的病秧子身上。”阿岫并沒有被玉檀奴的話說服,她覺得這少年年歲尚小,只是一時被她的樣子和溫柔迷惑了而已。 所謂溫柔刀,她對眾生都會是溫柔的。 而玉檀奴想要的喜愛,便是一份偏愛。 眾生之中,唯愛卿卿。 “你很好。”玉檀奴固執(zhí)地說道。 當玉檀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神色驟變,很快察覺到周圍氣息突變,立刻抱住了云岫躲到了石塔之后。 阿岫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瞧見幾道飛箭迅速從二人身邊擦身而過,她頓時慌了神。 有幾個殺手模樣的黑衣人突然出現(xiàn),阿岫雖然嚇得腿軟,可身體比腦子反應(yīng)的快,立刻拉著玉檀奴想要往竹海之中逃。 竹海的竹子在此時有了些作用,很好地擋住了那些黑衣人的步子,只是阿岫的身體真的太弱雞了,她很快就跑不動了。這副孱弱的身體便一直是個累贅。 她以為這些黑衣人是沖著她來的,想到自己牽連了玉檀奴,心中愧疚萬分,氣喘吁吁地說道:“你快些先逃,我去引開他們。” 說這樣的話的時候,其實她自己現(xiàn)在腿肚子都嚇得打哆嗦,只是現(xiàn)在也只能強裝鎮(zhèn)定。 “好。”對方并沒有拒絕。 玉檀奴這般聽話阿岫頗感意外。畢竟按照電視劇來演,阿岫都做好和對方拉鋸一番的準備了。 看來對方還是個爽快人。 二人分開之后,確實有黑衣人來追阿岫,阿岫狂奔,只覺得自己的肺都要炸開了。 她最討厭的就是長跑了……八百米都累得夠嗆。 這么來一遭怕是黑衣人沒把她給殺了,反倒是她自己要先給累死了。 而下雪天狂奔的結(jié)果就是云岫成功把自己摔了個狗啃泥。整個人摔在了雪地之上,身上濺滿了雪粒子。 她實在跑不動了,身后的黑衣人持刀而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想想自己在這個世界也算活夠本了,于是她干脆躺平等死算了,然而正當她閉目之際,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少年人的手中握著一把映射著寒光的匕首,神情出奇地冷漠,仿若此刻的他便是手中冰冷無情的刀刃。 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那殺手就被迅速解決了,快到云岫都還沒來得及閉眼等死。 在阿岫還在發(fā)呆的時候,她就被少年人抱了個滿懷。 “阿岫,檀奴好怕,那人太可怕了。” 阿岫看著那被鮮血染紅了的雪地,又一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真·柔柔弱弱的小美人,能這般殺人不眨眼? 云岫便是再遲鈍心里也產(chǎn)生了懷疑。 第42章 . 第四十二個鳳君贖身娶親 面前這樣的狀況,一時之間,阿岫都不知道究竟是誰怕誰。還躺在那里已經(jīng)死不瞑目的殺手恐怕更害怕眼前這個看似毫無威脅的少年吧。 “檀奴殺人了。”少年的長睫沾了淚珠,一副害怕的模樣。 阿岫拍著他的后背安撫著。 “其他的殺手呢?”阿岫這時才意識到追自己的殺手只有一個。 “檀奴將他們甩掉了,此處檀奴很熟悉。”檀奴解釋道。 “原來如此。”阿岫隨意應(yīng)了一句。 初墨禪靠在云岫的肩上,墨瞳之中皆是幽深,阿岫這般聰明,想來已經(jīng)開始懷疑他了。 懷疑了才有意思。 阿岫拍著玉檀奴的肩膀,后知后覺地想起初墨禪應(yīng)當是有奴印的。 眼前人會是初墨禪么? 原本云岫或許真有那么一點旖旎心思,畢竟是第一次被告白。現(xiàn)在這突如其來的刺殺,卻讓云岫生了懷疑。 面對著初墨禪,她很難不多想。 她喜歡和簡單純粹的人交際,謀算太多的人謀算到身邊人都是常態(tài)。 后面阿箬帶來了官府的人,官府的人查看了一番,還將云岫和玉檀奴都盤問了一遍,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是打劫的流民。 阿岫聽著就不靠譜,流民會穿著這樣的衣衫出來打劫? 只是想到這事情恐怕官府也管不了,阿岫也不想多說惹來官府的懷疑,另一邊的玉檀奴也早就打點了一番,二人被客客氣氣地送了出來。 一出來,阿岫便幾乎要站不住了。 她剛剛其實早就脫力,一直在勉強硬撐著。 “送我回去罷。”阿岫虛弱地說道。 熟料下一瞬她就被玉檀奴抱上了馬車,上車之后就取了厚實的棉被蓋在云岫。 “乖些好不好,便聽檀奴一次好好休息,那里的環(huán)境太差,阿岫不好養(yǎng)身體。”玉檀奴柔聲勸道。 阿岫已經(jīng)沒有力氣和他爭論,只能垂眸默認。 他們沒有回春風十里閣,反而去了玉檀奴的一個私人院落,環(huán)境清幽雅致。 之后的幾日,阿岫都昏昏沉沉的在床上度過,她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苦藥不斷被喂到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