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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先前的情況一樣,上歩攆的時候阿岫還能靠自己爬上去,雖說丟人了些,但是能守住一些女子氣概,偏偏這下歩攆的時候,方才那抬歩攆的侍君似是發現了阿岫的尷尬,直接跪在了地上背面朝上當成墊腳的凳子給阿岫踩著。 原本阿岫想著直接跳下去也無妨,偏偏這么來一下,周圍又若有若無還有其他的討論聲,林蘭大概看出阿岫心軟了,直接伸手一帶,阿岫一不留神踩了對方后背就下了歩攆。 阿岫不好意思地道了個歉,聲音有些沒底氣。 跪在地面的侍君也頗為受寵若驚,在他們看來給這才女貴人當墊腳凳是他們莫大的福氣了,況且這才女輕飄飄的,踩人跟踩棉花一般,算不得什么苦頭。 只是他向來寡言,受了道歉也很是手足無措。 林蘭無奈,只能直接拽走阿岫。 進了內閣,里面豪華的裝修讓阿岫繼續感慨,這里面的裝修沒有阿岫想象中的艷俗,反而挺有格調的,玉雕的蓮花燈,燃著的沉香木,周遭來往的也都是知書達理的公子,若非知道這里是煙花之地,阿岫都要以為這里是男權社會中的書院了。 二人被花奴引路來到了一間空曠明亮房間,里面已經駐足等待了不少郎君。 這時阿岫才發現其實里面的男子還挺多樣的,只是很多年歲都不是很大,這點林蘭在上船之前也跟她科普過,小倌兒們也是有黃金期的,除了天生身量矮小,花期能長些。 許多小倌兒十七之后就基本上沒什么水花了,女子們只喜愛顏色鮮妍的少年,偶爾有口味奇怪些的,姿容俊秀的青年也不是沒有受喜愛的,只是這樣的情況很少,而那種肌rou男更是沒啥出路。 林蘭和那些少年們打了個招呼,少年們顯然也和林蘭很熱絡了,都在和林蘭聊著天。林蘭也適時將他們介紹給阿岫。 少年們在聽說阿岫是新畫師也沒有大反應,畢竟有林蘭珠玉在前,對于阿岫這個看著瘦瘦小小的女子沒什么好感,當然也沒什么惡感。他們還是更想林蘭為他們畫畫,這一次的畫像是用來競選魁首的。 林蘭也有些無奈,雖然她對阿岫的畫技還是挺有信心的,但是這剛開始,確實很難受到信任。阿岫也聽林蘭說過,這里頭的少年是可以自己選擇畫師的,想要有生意就得自己爭取,林蘭也是這樣過來的。 不遠處已經坐了幾個其他的畫師,她們是此地舊人,早就已經有固定的熟客,林蘭其實也差不多,有幾個少年直接就上前央著林蘭,說出他們自己的要求。 阿岫雖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還是有些緊張,畢竟她確實沒干過拉客的活計。一旁的花奴也早就跟到了林蘭身邊,時刻警惕著其他少年敵手。 “你搶林畫師的最后一個名額,你不要臉!”一陣爭吵的聲音爆發,只是在場的人除了最開始抬眸看了看,之后又繼續做其他事情了。 那個白衣少年看上去一副很好欺負的模樣,正在被另一個身量高挑的少年欺負,那高挑少年看上去有些兇悍,表情也算不上好,他說道:“好弟弟,你便讓給我罷,我明年便十七了,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 說著這高挑還流了眼淚。 白衣少年顯然是屬于那種比較好說話的類型,原本他就占著理,可被這么一說,一下子就心軟了。 阿岫就瞧著這少年失去了這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 思前想后之際,阿岫鼓起勇氣走到了這小少年面前,隔著帷帽問道:“你若是不嫌棄,我幫你畫一張可好?要是到時候你不喜歡,可以不付錢。” 白衣少年一聽,猶猶豫豫地看了阿岫一眼,似乎瞧到了眾人冷落阿岫的樣子,便還是點頭同意了。 說著白衣少年便找了張凳子坐下,有些緊張忐忑地看著阿岫。 周圍的少年也都是這樣坐著等著畫師繪圖,搞得跟拍證件照一樣。 阿岫思忖了一下,問道:“我們可以到外面畫圖么?” 白衣少年雖然心中奇怪,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到了外頭,阿岫早就瞧上了一篇湖景,便讓少年倚靠在圍欄上。剛開始他的動作還很是僵硬,阿岫透過帷帽都能看出少年人的緊張。 “你叫什么名字,是第一次參加這魁首的競選么?”阿岫隨意找了個話題。 白衣少年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突然開始找他聊天,不知不覺間居然不再緊張。 “奴兒名喚靈風。”靈風似乎也有些羞赧。 “靈風啊,真好聽的名字。”阿岫夸贊道,夸贊的同時手下不停,偶爾會撩開紗幔瞧瞧靈風的狀態。 “你呢,叫什么名字?”靈風主動開口詢問道。 “你喚我阿秀就好。”阿岫說道,不過很快接了句話解釋,“秀氣的秀。” 靈風似乎更加害羞了,輕聲細語地說道:“奴兒不大識字,不過客人的名字也很好聽。” 面前的人真的太溫柔了,靈風雖然是第一次參加競選,卻不是第一次畫像,從沒有哪個畫師會如同岫女君這樣。 在靈風走神之際,成品已經完成了。待看到成品之時,靈風驚呆了。 畫中的少年真的是他么?俊秀靈動,眉眼精致,仿若不似真人。 另一邊阿岫也有些緊張,她見到少年呆呆地不說話,以為自己畫得不好,連忙又拿出了另外的幾張。她剛才其實畫了好幾張不同動作的速寫,再加以光影細化,順便給少年美了個顏,難不成效果太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