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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料下一刻,林蘭微涼的指尖輕輕掐住阿岫的下頜,說道:“meimei,抬起頭來,此事卻有我考慮不周的地方,沒必要把別人的好意當做負擔,自信些?!?/br> 林蘭依舊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語調卻是輕柔的,這小觀音看著瘦,臉卻又軟又好捏,也不知是哪家養出來的女孩。 雖說瞧著不成氣候,卻有些莫名可愛。 至少,林蘭還蠻喜歡的,也樂意帶著她掙錢。 在等待了大概一刻鐘,阿岫發現不遠處來了一搜紅船,紅船極大,上面掛滿了漂亮的紅燈籠和紅色絲絳。 仔細一看那些紅燈籠還是琉璃制的,即便此刻不是黑夜,在陽光的映射之下顯現出頗為漂亮的效果。 此時也有了不少精致的小舟往那紅船靠攏,那些小舟上都掛滿了紗罩帷幔,隱約能夠瞧見一兩個人影。 “那些都是不少貴人的船,這春風十里閣最為出名的便是吸引貴人這一點,不同于一般的煙花之地,這里面可以說是聚集了不少世家女前來尋歡作樂的,只是最近國喪,大家伙便都不約而同玩的隱蔽了些。”林蘭介紹道。 阿岫被這些cao作弄得一愣一愣的,不得不佩服,玩還是那些有錢的世家會玩。先前她還從云朝嵐那里聽說國庫虧空呢,這不得逮住幾個世家女好好放放血? 當然這些話云岫是準備爛在肚子里的,她過來就是來掙點小錢,不準備和這些世家女有所聯系。更何況國家大事有新帝cao心,她也就是想想感慨一下。 即將上船之際,林蘭取出了一頂綴了紗幔的帽子給阿岫戴上,說道:“進去之后,一切得謹言慎行,這里頭全是貴人,我們平頭百姓和招惹不起?!?/br> 阿岫乖巧點頭,她也知道這其中道理,當然是乖乖待著最好。 見她乖巧,林蘭也軟了心腸,說道:“這里頭的小倌兒都是性子好的,只要不到處亂闖,我們這種畫師一般是不會碰到那些貴人們的?!?/br> “這樣啊?!绷痔m的話也讓阿岫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不過阿岫本人也不怎么擔心,因為一來她確實也沒怎么出現在人前,那些貴族世家對她的印象約等于沒有,二來對她而言其實這里也說不定是一個安生的藏身之處,她就不信那小奴隸還能尋到這煙花之地來。 她可是知道初墨禪此人最是愛潔,這種潔癖不僅體現在了生活上,那精神上面也是妥妥的潔癖。他最討厭那些妖妖調調不正經的地方。 這也讓阿岫愈發放寬了心。上船的時候,來接人的是一個著紅衫的少年,面上抹了些薄粉,發鬢簪了一朵紅色月季,阿岫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人竟然是那日被林蘭趕走的那個男扮女裝的少年。 待看到林蘭時,花奴的面上露出了笑容,等看到阿岫的時候,面上也依舊掛著笑容。 阿岫就算再遲鈍,也大概看得出這小少年是對林蘭有意思。 不過這也著實正常,林蘭的身量頎長,面容俊秀,雖然懶散了些,卻也很是溫柔。 然而林蘭好像不怎么喜歡花奴,見到他時也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樣子,阿岫大概看得出這是一處神女無心的戲碼。 當然,阿岫初來乍到,也不好對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多置喙什么,只默默地跟在了林蘭身后。 上了船便到了甲板,等到了甲板阿岫才真正認識到什么是大,這已經可以算是個小世界了,遠處看的時候還能看到紅船的全貌,現在靠近了看,她才發現甲板竟然難以瞧見遠處建造在甲板上的樓閣。 這讓阿岫再次有了新的認知。 花奴為二人尋來代步的歩攆,歩攆是由兩個樣貌相當清秀的男子抬的,只是同見到的花奴相比,這兩個男人似乎生的太過高大了些,以至于阿岫覺得用陽剛來形容更為貼切。 阿岫也有些疑惑,按照她的審美來說這兩個男子應該還蠻有市場的,但是在這春風十里的船上,這兩人似乎是最底層。 不過阿岫的疑惑也很快在林蘭的幫助下得到了解答。 答案很簡單,就是因為生的太高大了。 這世間以女子為尊,即便男人天生會比女子生的高大,在妻主面前也要時常低著頭以示尊敬,在百年之前,女子普遍沒有男子高大的時期,時常有男子欺負女子的事情發生,也正是因為如此,女子們漸漸不喜太過高大的男子,尤其是在風月場所。 在戰場上這男子說不定還有些許用處,風月場所之中,男人就只配抬轎子了。 林蘭的解釋讓阿岫頓悟了,就跟她這樣太過弱雞的境遇相似,男子太過高大不受喜愛,女子太過矮小也是會被受歧視的。 阿岫還感慨了一句:“就跟我一樣,太過矮小,這輩子怕是娶夫無望?!?/br> 當然,阿岫也只是打打嘴炮,要是真讓她娶一個,估計又開始斤斤計較娶夫之后的各種瑣碎花費,然后得出結論不宜娶夫。 而林蘭在聽見阿岫的感慨之后,神色略微有些怪異,她瞧著阿岫的模樣,若非戴了帷帽,估計也有不少郎君趕著上來倒貼罷。 不喜她身量嬌小,只是對于女子而言。對于男子么,自然是美人便會一見鐘情咯。 用林蘭的話來說就是若她是個男子,嫁給這么一個妻主其實也不是什么壞事。 約莫走了一盞茶的時辰,阿岫和林蘭下了歩攆,在下歩攆的時候,阿岫又遇見了難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