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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云諫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剛踏進屋子,便意識到不對勁。寒光暗閃,背后一陣微風。 云諫腦袋偏了偏,一手便抓住了小孩偷襲的暗器,手心立馬便血染得通紅,滴落到白衣上。下一秒,云諫就聽見小孩奪門而出的聲音。 云諫也不著急,輕笑一聲,“什么時候醒的?” 小孩剛踏出門,便撞上一條黑色巨蛇,堵在門口吐著信子,低著腦袋用那雙黃金色的豎瞳直勾勾看著他,仿佛下一秒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將他生吞活剝。 “裝得還真像?!痹浦G將受傷的那只手搭在小孩的肩膀上,由衷的夸道。雖然他是忙了點,但是要在一個醫修面前蒙混過關還是有些困難的。 小孩低著頭,沉默不語。 小孩不接話,云諫也不開口。 終于,小孩沉不住氣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你最好現在一刀宰了我,否則他日定無你魔宗安寧之日!” 聽見小孩放的這個狠話,云諫微愣。這馬甲掉得簡直猝不及防! 但是他更想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全修仙界還就這個小崽子看出來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魔宗之人?” 小孩沒有回答。 云諫好奇得緊,仔細回想了一下小孩的記憶片段,才發現小孩知道個鬼,只是誤打誤撞罷了。 小孩所謂的父親為了自己家族,將小孩交給那兩個偽裝成魔宗的鬼修做交易,做那活人祭陣法的陣眼。 “所以我在取你血的時候你就已經醒了?”云諫若有所思。 小孩一醒來就發現自家躺在這里,云諫還取了他的血,自然便認為是魔宗之人。 云諫覺得十分好笑,也不解釋,只是讓玄英將小孩綁回竹屋的一個小偏房,從外面落了鎖,簡直坐實了小孩的想法。 小孩被關了起來異常,但是他發現對方總強行灌下的藥除了特別特別特別苦之外,似乎并沒有其他作用。 小孩安分了兩天,就又試著逃跑。云諫看不見并不能及時察覺小孩的意圖,他實在太會偽裝自己了。 而玄英趴在院子里睡覺,并不想配合自家惡趣味的主子欺負小孩,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當小孩一跑出屋子,他背后便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 “別動。” 這道聲音比他聽過的所有聲音都要好聽,但卻讓他覺得全身發涼。 云諫向小孩伸手,小孩身體緊繃,一副要同歸于盡的模樣。 但云諫沒有觸碰到小孩,他抓住了在他耳邊懸掛的一只小蜘蛛。小孩再往前走一步,蛛絲就會被勾斷,然后被踩死。 云諫:“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帶回來的。雖然傻了點,連結網都不會,但是嘛……” “你剛剛要是碰到了,現在已經是一灘血水了?!?/br> 小孩這才抬頭撇了一眼,那黑色的蜘蛛乖順的趴在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指上,襯托得更加白皙,如同白玉,一點都不像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的手。 小孩警惕地看著,依舊沒有放棄逃跑的打算。 “唔,你要是看見了昨天那只被我泡酒的蝎子,估計也沒有今天的事情?!痹浦G笑著故意嚇唬小孩道。 他本以為那只蝎子吃了他那么多辛辛苦苦養出來的毒蠱,能升華毒素,結果反倒養成了百毒不侵的大補之物,氣得云諫直接把它泡了酒。 接下來的時間,云諫都只是做著自己的事情,并沒有管小孩。小孩實在不懂對方到底像做什么,想一出是一出,百無禁忌。 每次想著逃跑,都會被那巨蛇抓回來,但云諫什么也不會說,甚至是放任他繼續逃跑。 漸漸的小孩便反應過來了,對方是在逗著他玩呢。 云諫總是一襲白衣,青絲未束,只在發尾稍稍綁了一下,帶著一股灑脫的味道,嘴角微微勾起渾身便都沾染著笑意,第一眼就會給人一種十分溫和好脾氣的印象。 完全不像是魔宗的人。 小孩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模樣,卻很有自己的判斷,依舊警惕的像只狼崽子。 但又總是巴巴的跟在云諫身后。 云諫被他看得好笑,微微抬頭。 “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沒有說話,云諫笑笑,似乎只是試探,并沒有真的打算讓小孩認認真真回答自己。但小孩開口了,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沒有名字。” 云諫眉頭微皺,雖然他知道小孩身世凄慘但對于修仙者來說,名字代表一個標識,有的更是承載著道運。 “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叫子晹,怎么樣?” 云諫看不見小孩的反應,小孩也沒有回話。 云諫突然郁悶,小孩都這么不可愛的嗎,性格這么奇怪。但是他知道自己撿回來的是個狼崽子,不是小白兔。 反正!他就叫小孩這個名字了。 或許是有了名字,小孩似乎開始試圖接近云諫,但是一個恍惚,他好像又看見了滿室的藥香,暗無天日的地牢,被比手腕還粗的鎖鏈綁在石床上,剛結痂的傷口又被割開,一旁的丹爐草藥中夾雜著血腥味。 他奮力掙扎,卻怎么也掙扎不脫。 “紅眸小怪物果然體質特殊,這種傷也能自己愈合。” 陰鷙的聲音在暗牢里令人頭皮發麻,而那泛著寒光又細又長的刀影再次出現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