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撩人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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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頤公主不由嘆了口氣。 高陽這些時日與她在一道,早就看出來了這位云朝長公主的心性極好,是個爽朗之人,這會兒見她低落,倒是有些替她惋惜,剛想要出聲安慰幾句,便聽云頤說:“真可惜,如果他也喜歡華姑娘,那看來我是不能把華姑娘拐回云朝了?!?/br> 高陽:“……” 第37章 誰家哥哥大晚上的還跑去…… 三個姑娘在一起,自然是十分熱鬧的。 云頤一邊吃著燒雞,一邊抬起眼睛去打量坐在自己對面的華柔止,見她似乎正皺著眉與自己手中的那只蝦作對,不由笑了,夾了幾個蝦過來,三兩下剝好了遞過去。 柔止臉色微微有些紅,捧著碗,小聲道謝:“往日我吃飯都是旁人給我剝的,今天我沒帶侍女出來,叫公主見笑了?!?/br> 云頤擺擺手,無謂道:“不必道謝,我看你這樣嬌花一樣的女子,必然是父兄寵溺疼愛著長大的。”說著忽然眼睛一亮,又問柔止:“你有兄長么,長得可同你一樣漂亮?” 柔止呆呆地看著她,搖了搖頭:“我母親肚子里有個弟弟,除此之外,只有遠在宣寧府的老家里,大伯娘二伯娘家有兩個兄弟?!?/br> 她一貫把太子當作兄長,其實也是因為自己沒有親哥哥的緣故。 云頤不由有些失落:“唉,好罷,那看來我的駙馬還是沒有著落。” “那公主喜歡什么樣的男子呢?”柔止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她眼神中透露著緊張,緊緊盯著云頤看。 高陽在邊上便笑,只說:“云頤向來是喜歡英姿颯爽些的,我們豊朝重文,她這兩日也見了不少貴族郎君們,都說瞧著有些娘們唧唧的?!?/br> 柔止險些被蝦嗆到,咳嗽了兩聲。 云頤給她遞水,便見少女又很是忐忑不安地瞧著自己,低聲問:“那、那公主你不喜歡太子殿下么?” 云頤笑嘻嘻地一揚眉,給她遞了個眼神,旋即意味深長地道:“比起太子那般冷冰冰的木頭,我還是喜歡你些,你放心,我不同你搶。” 柔止咳嗽聲一頓,被她這個話給驚著了,愈發咳了個驚天動地,倒是把另外兩人嚇了一跳,忙給她遞水拍背。 她的臉也不知道是羞紅的還是咳紅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愈發顯得瞳仁晶亮,是一種別樣生動的美貌。高陽將她的異樣瞧在了心里,只是詫異地揚了揚眉,倒也什么都沒說。 有些東西好似是意料之外,但是仔細想想,也不是那么說不過去嘛! 柔止咳完了,才想起來方才余燕雪給自己出的主意,便瞧著云頤說:“公主若是喜歡那般的男子,在世家子中找只怕有些難度,我知道一個地方,有不少英勇健壯的男子。” 高陽“嘶”了一聲。 她不知道這是余燕雪給柔止說的,只是當柔止自個兒想著禍水東引,不由心里默默地佩服了一番,旋即十分捧場:“何處呀?” 柔止說:“金吾衛的校場?!?/br> 金吾衛的官署離三人所在的街道距離并不遙遠,只是金吾衛司拱衛皇宮之職,因此其官署與校場并非閑雜人等能夠進入,更何況云頤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是外族人,倘或貿然進入,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有高陽在,這些都不是問題。 高陽作為皇帝最寵愛的小女兒,時常在他身邊伴駕,自然與金吾衛將軍孟云十分熟悉,是以她到了官署前,直接報了孟云的名字,便帶著柔止與云頤施施然地入了金吾衛的校場處。 如今雖然還是寒冬臘月,可在校場中訓練的將士們卻都穿得單薄極了,齊刷刷的一排精壯男兒,隨著前頭的指令或是練習騎馬,或是練習長槍,場面十分壯觀。 這等場景,對于一直被拘束在深宅大院的女子們來說,其沖擊程度簡直可以像是老光棍逛窯子——自然,云頤因著云朝的風氣的緣故,見的男子要多一些,可眼前這些訓練有素、高大魁梧的將士們,依舊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她沒忍住,感慨道:“要不是我是個有追求的人,還真有點在你們這里樂不思蜀了。” 另外兩人齊刷刷用無語的眼神盯著她看——云頤公主,你的口水都快要留下來了。 云頤看了好一會兒,便開始興致勃勃地點評:“你們仔細看看,那頭那個小將軍生得如何?我瞧著他是最好看的?!?/br> 云朝的審美與豊朝有些差距,豊朝貴族俱都膚白為美,要不然云頤也不會說很多世家子都“娘們唧唧”的,但是在眉眼這一方面的審美倒沒有太大差距。她所指之人,想來因著常年訓練帶兵的緣故,皮膚并不白皙,而是健康的小麥色,但是濃眉大眼,器宇軒昂,的確是個英俊的男子。 三個姑娘站在這頭看眾人訓練的時候,自然也有不少人心思飄到了這頭。 所以為首的將領一旦把眾人解散休息,三人身邊便開始漸漸地圍住了人。 云頤也不膽怯,直接就奔著她方才看中的那個青年去了,兩個人沒過多久,便彼此熟稔起來,也不知道青年說了什么,云頤便捂著嘴咯咯直笑,瞧著居然還有幾分淑女的味道了。 可是剩下的柔止與高陽卻苦不堪言,有些無法面對熱情的眾人,將士們都很淳樸,來搭話的也都不說什么輕佻話語,可是這兩個女孩子并不是會應付男人的性子,沒一會兒便臉色通紅了起來。 柔止為了避免尷尬,便想抓著高陽逃跑,結果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孟將軍來了”,方才還松松垮垮的將士們便瞬間歸隊,站得筆直。 柔止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與高陽兩個人頭上就各挨了一下。 柔止摸著腦袋,迷茫地抬起頭看去,便見太子今日穿了身便裝,月白色的錦袍勾勒出勁瘦腰身,頭戴玉冠,瞧著無比清俊尊貴。 他敲完兩個人的頭,便問責:“高陽,你把她們帶到這里來做什么?” 高陽明顯感覺到他打自己的力度更重一些,至于在柔止那兒,充其量算是摸了摸她的頭,她捂著腦袋欲哭無淚:“又不是我提議要來的?!?/br> 文琢光方才與孟云一道走過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發現今日金吾衛的校場上氣氛不大對,將士們團團圍著一頭,等走得近了,才看到華柔止與文宜婉臉色通紅,被一群人圍著說話。 文宜婉也就罷了,可柔止面上那般羞澀不安的神情,連文琢光都不大看得到,這會兒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 可他又不舍得罵柔止,就只好果斷地罵了高陽一頓。 高陽才辯解了一句,便見自家哥哥顯然懶得搭理自己,而是神情柔和地看向面上有些哀怨的柔止,換了個語氣,問她:“紅袖說你這兩日不是不肯出門么,今天怎么有閑心出來了?” 柔止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如今一見他,只覺得先前那些紛亂心緒再一次翻涌上來,她失落地垂著腦袋,搖了搖頭,只是說:“家里悶,恰好高陽公主與云頤公主一道來叫我,我便出門與她們一道玩耍了。” 說著,又主動認錯:“校場是我提議要來的,哥哥你不要罵高陽公主?!?/br> 高陽在邊上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己十分無辜。 文琢光輕輕地瞥了她一眼,高陽自知無趣,委委屈屈地縮到一邊去不再說話。 便聽見文琢光仍然是那般耐心的語氣,問她:“扇扇怎么忽然想來校場了?” “因為……因為云頤公主說自己喜歡英姿颯爽的兒郎?!鄙倥嫔虾鋈话l紅,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手中的帕子,像是十分局促不安,“我就想帶她過來看看?!?/br> “……”文琢光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少女面上飛著紅霞,淡眉玉肌,耳畔仍然掛著他那時候送給她的珍珠耳鐺,腰間便也用了珍珠腰帶來配,顯得腰身裊裊如春柳。 光光是那樣站在那里,便叫人移不開眼了。 她雖說是云頤想要過來看看,可焉知是不是她自己想要過來呢?文琢光只覺得愈發看不明白自己的小姑娘,心中似乎有種什么執念要破土而出。 半晌,他才淡道:“胡鬧,校場里頭這么亂,你們幾個姑娘家進來,也不怕出事?!闭f著便看向一邊的孟云,示意他遣人將幾人帶出去。 云頤正同她的新心上人聊得開心,忽地被告知要立場,頗有些不情愿,可是如今這是別人家的地盤,她只好閉上嘴巴。高陽見了文琢光也好似老鼠見貓,也沒有說什么。 只有柔止難得地,發了些小脾氣,她對著文琢光道:“我們也是通報過得了準許才進來的,也不過是在邊上看看,并沒有影響他們的訓練。平日里太子殿下你不也會過來閱兵的么?憑什么我們就不行?” 此話一出,別說云頤和高陽了,便是邊上一直裝啞巴的金吾衛將軍也倒吸一口冷氣! 這小姑娘是多大的膽子,居然還同太子殿下叫板! 文琢光也有些意外。 柔止幾乎不會發脾氣,這般對他講話,乃是有史以來的頭一遭。且她一貫是個嬌嬌軟軟的可愛性子,對著他總是甜甜地喊“哥哥”,幾乎不會這樣一板一眼地喊他“太子殿下”。 ……難道是真的開竅了,怪自己壞了她的好事么? 他垂下眼去,盯著眼前穿了身淡紫色長裙的少女,神情有些微微的復雜。 柔止幾日不見他,怎么也沒想到好不容易見到了,卻得了他一頓說教,她心里頭本就因著懵懂的情緒而感到不安,如今驀地被他說了兩句,那點兒被寵出來的小脾氣頓時便都上來了,見他不說話,便也不說話,只是仰著頭,滿眼倔強地與他對視。 文琢光道:“你先回去,若有什么委屈,回頭再與我說?!?/br> 我受的委屈就是因為你! 小姑娘愈發惱了,連帶著眼圈兒也有些紅紅的,瞧著十分可憐,也不說話,只是別開頭不理他。 文宜婉見著眼前的這一幕,簡直膽戰心驚,連忙伸手將柔止拉走,哄她道:“哥哥說得對,咱們先走罷,這兒畢竟是校場,不好久留的?!?/br> 柔止繃著小臉,由著她把自己拉走,只留給文琢光一個十分惱怒的背影。 文琢光一回頭,便見孟云滿眼促狹地瞧著自己,只說:“倒是許久沒見太子殿下這般好的脾氣了?!?/br> “……”文琢光波瀾不驚地道,“她小脾氣是有些大,我平日比較慣著她。” 孟云是知道這華家姑娘同太子先頭在宣寧府的事情的,因而倒是對他的態度不奇怪——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他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覺得這兩人雖然以兄妹相稱,但是瞧著氛圍好似有些不大對勁。 不過他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兢兢業業地陪著文琢光將校場上的人馬巡視了一遍,又同他確認了小年夜宮中的宮宴安排。因著今年許多外地藩王與云朝使臣俱都來京過年,所以京城的安保工作便需要格外的注意,皇帝把這件事情交給太子,文琢光自然要再三確認這事兒不會出差池。 文琢光忙了一日,匆匆回了東宮,便問觀棋:“紅袖把話傳過來沒有?” “……紅袖是來過的,”觀棋見主子問起,連忙小心翼翼地說,“她說,華姑娘自幾日前在街上偶遇九皇子后便悶悶不樂,是今日余三姑娘去陪了她一會兒,瞧著才高興些??墒峭馀芰艘惶耍质寝抢樆厝サ模砩乓矝]怎么吃,也不肯同侍女們說話,不許她們進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屋子里頭哭著呢!” 文琢光微驚,忽地起身,拿了披風便往外走。觀棋在后頭有些著急:“殿下!您晚膳都還沒用呢!” “先放著?!蔽淖凉忸^也沒回。 …… 柔止回來的一路上,都壓抑著情緒,不愿叫旁人瞧著自己哭泣,可一回房間,便有些繃不住了,拿了張帕子蓋在臉上,一個人坐著嗚嗚地哭。 她不明白,為什么文琢光這么久沒有來見她,好不容易碰上了,第一句話便是開口呵斥。 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或許真如旁人所說,對太子殿下是有些男女之情在的??伤龔膩頉]有經歷過這種感覺,心里頭一直又將文琢光當作兄長,因而心中十分矛盾痛苦,充滿對這種情愫的恐懼。 在這種恐懼之下,文琢光對她的任意一點兒疾言厲色,都會被無限放大,變成了她所害怕的那個可能性。 她自己一個人哭得投入,也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窗子的異常響動。 頭頂忽地就落下一只手,安慰般地在她頭上用力揉了揉,文琢光嘆息的聲音響起:“……今日是我不好,不該兇你,你若有氣,便沖著我撒就是了,莫要一個人躲著哭?!?/br> 柔止一怔,下意識地抬眼望了望被自己反鎖的房門——如今還是鎖著的呀。 文琢光輕輕咳嗽了一聲,主動解答了她的疑惑:“……我翻窗進來的?!?/br> “……”柔止沒忍住,一直繃著的小臉上終于浮現出了一些笑意。 文琢光沖著她張開手臂,可柔止心里還有氣,于是扭過頭不理他。 文琢光見她這樣氣鼓鼓的樣子,只覺得愈發可愛,便失笑說:“我知道,那天文琢熙唐突你,我答應了晚些來看你的,卻又爽約了,扇扇是不是很不高興呀?” 柔止“嗯”了一聲,終于開口說話了,語音之中儼然帶著濃厚的控訴:“……你先前不來看我,今天好不容易見面了,還兇我……” 她說著,鼻子一酸,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淚。 文琢光無奈,只好上前,把發脾氣的少女抱進懷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用哄小孩的語氣道:“我今日見著你在校場,心里頭很是害怕。” 柔止:“嗯?” 他也會害怕嗎? “我看到你被一群人圍著,”文琢光嘆息說,“怕你被男人騙了。你這樣瞧著一團天真的,若真是有心哄騙,自然一騙一個準。云頤與你不同,她身份更高,玩心又重,并不把男人當回事,可豊朝的禮法對女子卻嚴苛,我擔憂你吃虧呢?!?/br> 柔止吸了吸鼻子,埋頭在他懷里,悶悶說:“那云頤公主可以喜歡人,我就不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