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歸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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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他們知道?” “不能。他們知道了,我就再也出不來了。”見對方沉默,宋書華請求他,“高經理,你再拖幾天,能晚上出來,我一定會來queen。” 那邊沉默片刻,又問:“白天呢?你白天能出來嗎?” “白天能,只有工作日。”那是丈夫上班的日子,“但表演都是在晚上。” “我們正常時間是從七點開始,如果挪到六點,你來開場,怎么樣?” “我回家會晚了。”等他演完,先去老房子收拾,再回家,怎么也八九點了,這時間丈夫早就到了家。 仿佛能聽見那邊咬牙切齒的聲音:“時間挪到五點,你來開場,六點前就能走。” 宋書華還是遲疑,對方直接幫他做了決定:“正式演出這周五,周四你早點來排練一次,就這么決定了行不?tt,整個演出都為你一個人調整了,你也為我們考慮考慮吧。” “……好吧。” 第26章 登臺 a市的春天短暫得像一陣拂面而過的暖風。 宋書華正踩在這暖風里,朝queen走去。 今天只是彩排,但已經足夠讓他的心情晴朗起來。丈夫一早出門,他跟著也出了門,先去老房子試好今天表演要穿的服裝,午時剛過,他就到了地方。 其他人都還沒來,后臺只有打掃衛生的清潔阿姨。他從后臺繞到前臺,頭一回細看這沒有燈光的舞臺和沒有客人的舞池。 即便這樣,空氣里淡淡的酒精味道,夾雜著清潔過后的空氣清新劑,他也能想象這里昨晚的喧囂熱鬧。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紙醉金迷殘留的氣息,好像他從未缺席過他的舞臺。 酒吧光線昏暗,午后也只有幾縷擠扁的陽光從門窗的縫隙鉆進來,照亮淺淺的一角,更靠里邊的桌椅影影綽綽看不清。他一邊適應這光線,一邊往吧臺的方向走。 “來這么早?” 光線更暗的吧臺后面,周堯趴在臺子上,下巴藏在胳膊里,露出一雙眼睛,也不知道看了宋書華多久。等人靠近,他抬起臉,笑著打了個招呼。 宋書華受到些微驚嚇,定了定神,突然多出一個人,讓他有些緊張。 “周老板……沒,沒事就先過來了。” 周堯順手拿了個酒杯:“喝點什么?” “不用,謝謝。” 周堯啞然,有些無奈:“你和我這么客氣做什么。” 宋書華垂眼,有些難為情:“沒有,一會兒要排練,不適合喝酒。” 周堯還是自作主張給他調了一杯不含酒精的果汁雞尾“酒”。 他只好別扭在吧臺坐下,雙手捏著杯子的細柄,埋著臉嘬吸管。 周堯一身軟骨頭似的趴在吧臺,一手撐著下巴,懶懶地看宋書華被頭發遮住一半的側臉。 不知對方是不是刻意忽視他的目光,總之一直沒有抬起眼睛。他便主動問道:“我聽高經理說你家人不知道你在這兒表演,每次都是偷溜出來的?” 宋書華不想談論任何關于他自身的話題,但被問到了,也只好“嗯”一聲。 “家教太嚴適得其反了,還是喜歡女裝不被家里理解啊?”周堯笑嘻嘻和他搭話,活像流氓學生調戲溫柔嫻靜的女同學。 宋書華不想回答,便低下頭去,用沉默拒絕。 周堯也不在意:“來我這兒表演的好多都是這兩種原因之一,一半人都和家里斷絕了關系。你在我這兒的收入支撐一個人生活綽綽有余吧,但我看你也不是為了錢。” 宋書華看了周堯一眼,這算是默認。 男人被他這情態逗樂了,又笑問:“你多少歲?” “……” “我猜你剛來的時候大學才畢業。二十二三歲畢業,也三年多了,是二十五六嗎?那比我小一點。” 宋書華又把臉埋下去,用沉默代替回答。 周堯連接碰了幾個軟釘子,才發現這漂亮男人并不像他表現得那么單純生嫩好上手。反而像個滑溜溜的面團,讓人無從下口,沉默就是他最好的武器。一只撬不開殼的蚌,知道里邊的rou是軟的,但它就不開口,只讓人無可奈何。 “我聽導演說你明晚的開場是鋼管舞?” “嗯。之前說好的。” “第一次跳舞就這么帶勁兒的?”周堯玩味看著他。 心里不由感嘆,tita臺上臺下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不過縱然臺上風情萬種,但不愛搭理人這點倒是一模一樣,不管客人怎么呼喊哄鬧,他從來不為所動。這種特質,讓他在臺上有了一身淪為風塵但依舊心比天高的傲骨,越是這樣,就越讓人想征服。但在臺下,更像是謹慎和戒備,像只在狼群里小心翼翼的兔子,有點滑稽。 周堯暗想,以前怎么沒有發現這些?哦,他以前不喜歡男人。 “嗯,突破一下自己。”宋書華隨口答應,誰也看出來這是敷衍。 實際不管唱歌還是跳舞他都選擇了獨自表演的方式,這樣整個舞臺,所有燈光,觀眾的瘋狂和愛,至少在那一刻,都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人這種感情動物真是空虛啊,他想,無論真實的愛,還是虛妄的愛,總要有才能過得下去。 “那今天的處女秀,我就是你第一個客人,”周堯挑逗地暗示,“我怎么也該有點表示才好……” “彩排不算表演,明天才是第一次表演。”宋書華喝完了杯里的果汁,按照價目表付了錢,“導演人來了,我先去走了。” 周堯看著男人匆匆的離開的背影,將就那只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純龍舌蘭。烈酒入喉,有點灼燒感,他抿下這點不適,愜意地看臺上的彩排。 不知是不是因他那句話,tita素面朝天,穿了一套運動套裝,以一個男人的姿態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演完整個流程。 周堯不確定這是不是為了不把“第一次”獻給他,tita用這種方式和他叫板,總之是氣笑了。 彩排很順利,一遍通過。只是宋書華在后臺聽到有人抱怨,為了他一個人,整場演出提前,中途又不能斷,相當于多演兩個小時,每個人都加了場。 走之前他找到高經理,說起因為他讓每個人加場,覺得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你過意不去什么,又沒讓他們白加,明晚都是雙倍演出費。”隨后緊張兮兮問宋書華,“你不是臨時有變吧?算我求你,可千萬不要再變了,明天的票都已經賣完了。” “我明天會來。” “嗯,早點哦。要我去接你嗎?” 宋書華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我會早點的。” 從queen離開,先去老房子,再買菜回家。等他剛進廚房,陸明臣也下班回來了。 丈夫洗手進來幫忙,兩人一如既往吃過晚飯睡覺,什么都沒發生。 夜里躺在床上,下午彩排時大腿內側的嫩rou被反復摩擦,有點微痛。這些都不要緊,如果演出時間能夠提前到下午五點,那么丈夫不出差的日子他也可以去做開場表演了。這件事令他這段時間一直揪緊的情緒瞬間放松下來。 每周五都是一周工作最忙碌的時間,丈夫天剛微亮就起了床,宋書華要起來給他做早飯,被他按回床上:“你多睡會兒吧,我去公司再吃,太早也沒胃口。” 宋書華看了眼床頭的時間:“今天這么早?” 陸明臣背對著他系領帶:“嗯,有點事。” “晚上回來嗎?” “回來。” 丈夫穿戴好,走之前從被窩里扒出宋書華的臉,親了親他,又把手蓋在他眼睛上:“再睡會兒,我走了。” “開車注意安全。” 隨著入戶門關上,丈夫的腳步聲走遠,宋書華想到下午的表演,開開心心睡了個回籠覺。睡飽起床,泡了個精油浴,全方位地護理了一遍身體和臉,吃過午飯,便去了老房子。 花了三個小時,在一堆衣服里試穿搭配,配好一會兒要穿的。又去附近的超市買好了菜,免得表演結束后,趕不及在丈夫之前回到家。 一切準備妥當,下午四點,他到了queen的后臺。 以往這時間都沒有酒吧開門,但今天,queen的門臉已經有人陸續在排隊檢票了。后臺的演員們陸續到齊,同時也聽見前臺的鬧嚷。大廳里,已經來了不少客人。 今天是他開場,宋書華趕緊到自己的化妝間換衣服,再讓專業的化妝師進去給他化妝。 后臺吵嚷,但前臺主持人的開場和客人的喧囂蓋過這里的嘈雜。那些喧鬧聲中時不時夾雜著對tita的呼聲,聽得出來,在今天這個尷尬的時間買票的幾乎都是他的客人。 主持人開場結束,燈光暗下來,鬧哄哄的前廳也靜了下來。從窗縫擠進來的日光已經變成了柔軟的橘色,舞臺不是全暗,朦朧著有一點淺淺的光暈。 能看見匆忙布臺的人影,等工作人員的人影退下去,一抹頎長秀麗的剪影出現在臺子中央。 從舞臺的遠處的角落傳來一聲對tita的呼喊,這像是戰前吹響號角,客人們又sao動起來,所有人潮水一樣往臺子前方的舞池移動,虔誠拜謁的螞蟻一樣匍匐在他腳下。 而酒吧角落的保安們,緊張地監視著舞臺下方的情況,以防任何意外發生。 香檳色的燈光水流一樣傾瀉而下,擊退舞者周圍的黑,把他圈在這唯一的光暈里。 剛剛還鬧鬧嚷嚷的臺下,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大家驚異地看著臺上的tita。 他側身對著觀眾,手里扶著一根矗立的“竹子”。節目單上說的是他今天要表演鋼管舞,但他此刻站在這里,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他長發綰成髻,插著一只玉簪,上身一條白色的寬綢帶,下身一條青色的薄紗裙。 綢帶繞過頸部在胸前交叉,服帖得粘在身上一樣,遮住胸前,再繞到在后腰上扎成一個結。 整個上半身除了一條綢帶再無其他,裸露的皮膚溫潤白皙如同脂玉,身體瘦削頎長,但并不枯槁,白皙的肌膚下面是勻稱秀麗的肌rou。 他走了兩步,大家才發現那不是裙子,而是叉開到了腿根的闊腿褲。只要他盈盈轉身,兩條長腿便若隱若現。 而后腰上徐徐飄動的綢帶結,則這絕美的人兒扎成了一件每個人夢寐以求的禮物。 第27章 絕色 驟然響起的簫聲悲愴婉轉,像是一根綿綿細針,猛地扎進客人們聽慣搖滾和電子音樂的耳朵里。 只見臺上的tita伸出裸足,一手抓著“竹子”,無聲地繞著走了兩圈,旋即腳踩空氣,騰空而起。 回環旋轉、紗幔翩躚。 他抓著鋼管,有條不紊用雙手作為支點,支撐起全身,調動每一塊肌rou,精準地控制著節奏和動作。 而客人所看到的更像一個翩躚起舞的會仙法的竹林妖精。他白的面、紅的唇,一雙上挑著快要插入側鬢的紅色眼線又平添幾分妖冶。 但他沉著一張絕色的臉,垂著能攝人心魄的眼,眼睫下是盈盈晶亮的水晶淚滴。 他是勾魂的妖、墮入人間的仙。 他更是那個永遠垂淚的tita,一個悲傷無止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