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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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里,陶文昌剛剛掛掉俞雅的電話,拿起手機看看微信。 [瓜二代:昌哥,我在宿舍,南哥在我旁邊的床上和陳雙舌吻,我現在該怎么辦?會被滅口嗎?] 不會吧?屈南這就控制不住了,比賽中也要親?陶文昌百思不得其解,屈南不是這種人啊,他又不是祝杰。 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陶文昌先給方浩回了個裝睡保平安,再轉身往白隊的房間走。 房間里好像沒人,陶文昌敲了一會兒沒敲開,正要給白隊打電話,好幾個老師從背后跑過去,像朝某個方向集合。陶文昌一看這架勢,八成是學校出了什么事,怪不得找不到白隊,于是也小跑跟上。 這一跟,就跟到了黃俊的房間。外面站著幾個同校,在看熱鬧,陶文昌也擠過去,直接嚇一跳。 教練住的是套間,有一個議事的小客廳,除了黃俊、馬子平和穆隊醫,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但看樣子不是學校領導就是教練。 可是,為什么會有酒店方和賽方的負責人?陶文昌看到白隊站在正中,自己也跟著擠了進去。白隊,出什么事了? 你把門關上。白洋先和陶文昌說,轉過去很不客氣地對酒店方提出質問,什么叫,按摩間的攝像頭被遮擋了?我現在要調取全部攝像,我們的學生,在你的服務場合里,受到了非常嚴重的身體傷害。既然你們已經調取走廊監控,他們就是從那個房間出來的,這件事我必須要一個滿意的答復。 還有你們。白洋再換了個方向,人是你們理體院和城三化的,他們有什么特權在中國比賽當中對中國學生動手?如果你們不讓我滿意,那就交給警方處理。 誰?誰啊?陶文昌聽得一頭霧水,但能出動這么多人,一定不是小事。 城三化的負責人和理體院的老師互看一眼,派出了一個發言人:這件事,我們也很抱歉,但是目前按摩房里的影像缺失,我們需要時間去調查留學生的行動。如果真是他們的事,我們絕不姑息。 他們用口香糖故意破壞攝像頭,留學生就可以為所欲為嗎?黃俊忽然發問,就可以欺負我們的新人嗎?我知道,賽場霸凌一直沒停止過,從我那個時代就開始了,但你們!明明可以做些什么! 陶文昌作為全場唯一一個不知情的,忽然產生了某種不知名的預感。這個新人不會是陳雙吧? 我跳高隊現在有一個男生,被你們的留學生灌了不知道多少水,這是比賽當中極端惡性的霸凌事件,現在是陳雙沒事,如果他發生水中毒,這就是惡意傷人,或者殺人。白洋的語氣越來越激烈,難道你們要包庇殺人犯嗎? 我艸,還真是陳雙,自己就去談了個戀愛,自己徒弟就出事了?陶文昌可不想吃這種瓜。 可是他腦袋里轉了幾圈,就發現白隊雖然先發制人,但這事不占上風,屬于雷聲大雨點小。按摩房里的監控一定被留學生遮擋了,等于沒證據,那幫人又聰明,肯定不會把陳雙灌成水中毒。 如果他們在水里加了違禁物質,又沒有證據,那這事是我隊員的錯,還是你們的錯?白洋盡量把事情往大去說,但心里清清楚楚,他們只敢用暴力,絕對不敢用藥。一旦查出來,所有和陳雙接觸過的人全完。 穆杉同樣心急如焚但一籌莫展。那幾個混蛋很聰明,如果只用了水折磨陳雙,最多算作霸凌。而他們絕對不會在陳雙身上留下痕跡,細微傷口都驗不出來,更別提輕傷。這就是他們給陳雙用刑的手段。 我們已經對他們進行了詢問,會給各位一個交代。發言人話音剛落,門被敲響。他打開門,外面站著幾個留學生。 查爾斯和盧卡斯帶頭走進來,摸著后脖子朝屋里幾位領導點點頭:老師好,請問找我們什么事? 就是剛才陳雙的事。理體院的教練說,你們自己解釋。 這件事,是個誤會。盧卡斯朝著白洋這邊半鞠躬,我們和陳雙只是在玩游戲。但是可能當中有一些語言不通,所以我們沒察覺到他喝不下去。 語言不通?我看你語言很通啊,你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戲。白洋盡量克制,但還是指著盧卡斯的鼻子。 好,ok,ok,我們道歉!查爾斯說,我們愿意道歉,給陳雙,好嗎? 道歉有用的話,要比賽方負責人干嘛?馬子平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這種場面,如果定性只是霸凌,假惺惺道歉就過去了。但首體大付出的代價是一個優質的隊員,陳雙第一次參賽,他會不會受到精神打壓?他以后在賽場上再遇到這幾個留學生,會不會不敢上?他的自信心能否修復,需不需要看心理醫生?都是未知數。 可是在這些小畜生談笑間就是幾瓶水的事。 我不需要道歉,我需要的是徹查!白洋說,當他怒視留學生時,從他們眼里看到的是有恃無恐。這時門又敲響了,正在氣頭上,白洋對著門吼:誰!自己滾進來! 抱歉,打擾一下。唐譽自己推門,我剛剛到辦公室去找您,辦公室沒有人。 他說話的對象是賽方主要負責人。負責人正在對兩邊的話進行評估,見到唐譽,明顯表情愣住。 這件事,晚上會有人來調查,如果人趕不過來,您記得接一下電話。唐譽繼續對負責人說,像發布一個小小的命令,城三化和理體院的負責人是誰? 幾個留學生原本笑嘻嘻地站著,這件事他們以前經常做,并不相信會鬧大,只要是霸凌那就道歉,道歉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畢竟陳雙身上沒有傷,喝下的只是純凈水。可當他們發現學校的領導面對唐譽時態度有變,他們的表情也起了變化。 從剛才的有恃無恐,變成了緊張。難道這次學校不保他們了?還是留學生身份沒法當擋箭牌了? 晚上你們也會接受調查,希望大家準備好,資料最好簡明扼要,別拖泥帶水。唐譽看向他們,貴校目前有什么看法? 發言人雖然不知道這是誰,但是能讓上頭的人來調查校級聯賽霸凌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我們會有一個相關的決策。 決策?決策是什么?我要看到的是處理。唐譽依次看了看那幾個外國學生,貴校現在要做的事是道歉、通報、處分、退賽、禁賽,我希望大家擺正態度,不要等事態鬧大,好嗎? 陶文昌小透明似的站在屋里,怪不得白隊總說唐部長有關系,敢情是真的關系戶。 唐譽你跟我過來一下。白洋皺著眉,將人叫到隔壁房間,你現在又是什么意思? 用我的方式處理問題,你每天都說我走后門,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走后門。唐譽挺無奈地看著白洋,像看著一個遲早要栽跟頭的人,你該不會單純到以為這件事可以通過學校交涉處理吧? 白洋像卡了個殼。 他們不會傻到留下證據,再讓你有時間去查監控錄像,能解決霸凌的手段只有鎮壓,我現在教你,權力是這么用的。唐譽說,助聽器還掛在耳朵上,白洋,我再送你兩句話,一句是隔岸觀火,一句是明哲保身,你自己想明白,不用謝我了。 白洋轉過去,也沒想謝他,這時客廳里有人開始接電話,后門走通了。直到這時,盧卡斯那幾個人才開始慌了,當他們以為自己玩得轉一切時,完全忽略了道德之外還有另外一層。 作者有話要說: 陳雙:打不倒的小鋼豆! 四水:提著刀來了。 第131章 動蕩的決賽局 看不見的行動力像一雙大手壓下來,速度之快連白洋都沒想到,隨著幾個留學生的參賽資格打了問號,口頭道歉先升級成書面正式道歉,校方開始緊急處理。留學生們開始慌了,學校發言人愁眉不展。 而這正是白洋想要的結果。 競技圈的霸凌現象不是突然出現,也不會突然消失,它是存在許久的問題,運氣好的人永遠不會碰上,運氣不好的,就像陳雙這樣,剛剛有了一點成績就成為了作惡者的玩具。無論在哪一個國家,這種惡行從未停止過。 白洋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但只回憶了一秒半。這里有唐譽坐鎮,自然用不上他來,于是他快步離開,朝著陳雙的房間前進。 619里,好像所有的人都睡著了,但實際誰也沒睡。方浩背沖另一張床,耳朵快豎起來,眼睛假裝閉著,想要收集一些有用情報,明天找時間和昌哥交流吃瓜。可是什么聲音都沒有,剛剛還有舌吻聲呢,現在背后好安靜。 陳雙一直實實在在閉著眼,任由屈南給自己揉肚子。力道很輕,并不是為了減緩胃部的疼痛,而是為了緩解皮膚的緊張。里面撐大了,腹肌也會不舒服。他們一直保持著這個安靜的狀態,門外走廊里有其他運動員的笑聲,窗簾沒拉全,剛好能看到半個白色的大月亮。 他轉過身,床頭燈的光線暗下來,將屈南輪廓深邃的上半臉襯得更深了。他也閉著眼,這個樣子讓陳雙想起以前看過的漫畫,男主角入定了,進入了超時空的隧道,在另外一個世界里他們能看到群星閃耀。 然后,屈南忽然睜開眼睛,床頭燈在他的黑眼睛里變成了一粒月亮,那么亮。僅僅一剎那的功夫,陳雙仿佛看到了那個隧道,群星閃耀,浩浩蕩蕩。 好些了么?屈南拍了拍他。 好多了,一會兒去尿尿陳雙短促地說。方浩可千萬要睡著了,不要聽到他們的談話。 你看我現在,像不像懷了個孩子?陳雙逗屈南,身體一晃,不行,還是有水聲,我懷了個水娃。 不許瞎說。屈南嘆了一口氣,只敢緊抱他的肩頭,生怕一用力就把陳雙的膀胱壓破了。 忽然門外有腳步聲靠近,有人敲門。是我,開一下門。 是白洋。屈南從床上站起來,讓陳雙好好躺著。他打開門,白洋在幾米之外,靠著墻等他,顯然有話要說。 怎么樣了?屈南走了過去。 不出意外的話,退賽禁賽是沒跑了。白洋先故作輕松地笑了一下,陳雙怎么樣?你放心,水里沒有違禁成分,他們不敢。 陳雙說他沒事。屈南深感不信,那些人真能退賽禁賽?白洋,不是我不信你,我也是運動員,我以為這件事最后的結果是道歉。 萬一這回真有天降正義呢。白洋很有信心地說,你可千萬不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屈南沒有回應,只是偏過了頭。 屈南,你聽我說。白洋往前兩步又一次捧起了他的臉,你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我最清楚你,你也最清楚我,今天陳雙的事不怪你,當年你哥的事也不怪你,知道嗎?你一定要穩住,明天要比賽,你千萬別鉆牛角尖。 屈南的眼神沒有動靜,像是一臺熱動力明顯不足的機器。 陳雙出事,不是你沒保護好他,你哥出事,也不是你沒盡力,誰也不知道下一秒要發生什么,沒有人怪你。白洋像捧著一大坨冰,而冰的內心是酸的,酸得發澀,屈南你給我穩住了,穩住了,好嗎?你我努力到這一天就是為了拿金牌的。 屈南的眼神里空空蕩蕩,半晌才說了一句:好吧。 由于明天就是決賽,學校要求9點半所有人必須回房間。在白洋的陪同下,屈南又叮囑陳雙幾件小事,不得不按照規定離開。等他們一走,想去洗手間的感覺涌上來,陳雙跑了兩次廁所,肚子不再像個灌滿的水袋了。 黃俊、馬子平和穆杉隊醫一起來看他,陳雙則一再表示自己可以參賽。等教練們離開,穆杉讓他躺好,檢查了一下他的腹壓和血壓,排除了尖銳疼痛才離開。 終于安靜了,陳雙扶著后腰往后躺,揉著肚子。這時旁邊的床也有了動靜,方浩坐起來了。 我艸,你沒睡啊?陳雙震驚。 那么多人來來回回我可能睡著嗎?再說這床又不是記憶床墊方浩揉著快要落枕的脖子,我問你你和南哥真、真是啊? 陳雙的臉燒起來,出柜來得太快。嗯,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啊。 你不是和顧文寧嗎?方浩狐疑地問,如同一個剛通網的2G人。 那都過去時了,再說屈南是我初戀,姓顧的算個屁。陳雙大大方方承認了,還大大方方地拉踩了一把,然后打了個嗝。 608宿舍里蔓延著沉默,顧文寧刷完了牙從浴室出來,看到屈南站在窗口抽煙。 你還會抽煙呢?顧文寧不屑地說,藏得夠深啊,真不知道誰安排咱倆睡一屋。 屈南沒有回身,而是左手伸向煙灰缸,彈了一下煙灰。可能是燈光不夠亮,顧文寧看過去時,覺得他的動作比平時慢兩拍。 怎么不說話?裝深沉啊?要想抽煙就去洗手間,別他媽再這里放二手煙。顧文寧走了過去,諒屈南也不敢怎么樣,我前男友知道你會抽煙嗎?在他面前裝得挺好的吧? 面前的人緩慢又沉重地轉了過來,要不是他還是屈南,顧文寧都要以為他是另外一個人。 誰?他問,同時一只手揪住了顧文寧的領口。力氣非常大,一下將布料攥滿掌心,后頸處勒進皮膚。 我警告你,賽期別動手,否則吃不了兜著走。顧文寧著實震驚,以自己對屈南的了解,他不是這種人,怎么?我還不能說了?陳雙可不就是我不要了的,我前男友shuangma? 他確實很了解屈南,一個班,一個隊,在一起訓練將近3年。比賽在即,不會出事。可是下一個舉動,又讓顧文寧百思不得其解,當熟悉的人和他對視,他竟然心里發毛。那個眼神明明就是陌生人。 陳雙?連聲音都不是顧文寧熟悉的了,他將顧文寧猛地拽近,又猛地再拉近,shuangsi了。 顧文寧目瞪口呆了一陣,然后被狠狠放開。直到屈南進了洗手間,他還心有余悸。剛才那個人是屈南嗎?明明是他,又不像他。 陳雙夜里跑了好幾次洗手間,隨著胃和膀胱的排空,他的身體重新恢復了輕盈,腹肌也沒有那種往外撕裂的感覺了。睡得肯定不是很好,多多少少也影響了方浩。這真的很對不起他,可是陳雙實在憋不住,總是想尿尿,夾著腿也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