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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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斯又朝他吹了一口煙,笑著看他狂咳不止。我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要不然就要滾回去了,好害怕哦。來,我們請你喝水。 陳雙瞪著他們,驚恐地看到查爾斯擰開了水瓶蓋。 屈南坐在按摩床上,手機翻看著學校論壇的評論區,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是叫陳雙嗎?我計算機系的,離籃聯部很近,經常看男生打籃球可是沒見過他啊!] [淦呦!臉上的胎記也太會長了,簡直猛戳我xp!拿來吧你!] [樓上的穿件衣服吧你,全校師生都看著呢!] [白隊和陶文昌之間好難取舍啊,到底應該選誰?] [陶文昌有女朋友,別想了。今年大一跳高生是不是就出了這么一個能打的?金牌還守得住嗎?] [我堅信,只要白、陶、屈三人一起上,冠軍還是咱們的。我這就去名人墻拜拜,希望大神們保佑體院,也分給陳雙一些比賽經驗。阿彌陀佛,哈利路亞,開始作法。] 屈南勾起唇角,緊皺了一天的眉頭開始舒展,將別人的夸獎依次截屏,打算過一會兒給陳雙看看。陳雙很缺乏自信,但是每一次進步都可以成為他通向自信的基石,只是xp那一句屈南沒有截,不僅沒截圖,還想把那條刪了。 這人xp好奇怪啊,為什么要惦記自己的陳又又? 退出論壇,屈南又點進這次聯賽的官方賬號,置頂視頻是開幕式,但評論已經突破了兩萬。10所學校,關注度十分驚人。 [長腿jiejie看看我:不是我罵人,今年留學生是不是太多了?女子接力那邊預賽卡掉的都是中國人。] [誰幫我點個外賣啊:何止是跑步,重災區可是跳高跳遠啊!] [ID又被注冊了:集體抗議,需要賽方重視!不是輸不起,而是不公平。] [我號又又炸了:這有什么不公平?外國禁止中國人參加乒乓跳水比賽了嗎?外國也是照樣訓練照樣比賽,怎么到了咱們的弱勢項目,你們就雙標了呢?總之就是只能看贏不能看輸唄。] [追星專用小小號:依我說這不是挺好的嘛,看清差距才能進步。以前都說乒乓是亞洲人優勢,現在外國人猛追也追上來了啊,體育競技看得就是超越自身,就是看不可能成為可能,你們吵什么?] [今天抽到ssr了嗎:這事咱們抗議沒用,除非法律規定,留學生禁止參加國內學校運動會。] 評論區吵得厲害,褒貶不一,但大部分人對這次的安排表示不滿。屈南也沒有辦法,留學生也是在校生,確實沒法禁止他們參賽。況且這一直是敏感區域。 他又點進跳高直播的那一條,把底下夸陳雙的評論挨個點贊。大家還給他起了個可愛的外號,叫他記號男生。 陳又又可不是你們的記號男生,我早就發現他了。屈南說不出什么滋味,想把陳雙捂在懷里,又想讓人知道他多厲害。他會是跳高隊的紫微星嗎?屈南不敢說,但是他希望他是。 放下手機,屈南才發覺不對勁。都過去幾分鐘了,怎么陳雙還沒回來? 他手機忘了拿,就在自己手邊。屈南將陳雙的手機帶上,拉開門,走廊里只有一些學生和少量按摩師,大部分人都在室內,但是沒有陳雙的蹤影。 咦,你也在啊?白洋帶著學生會的志愿者過來,陳雙呢?怎么沒跟著你? 他說他去更衣間拿水,可是還沒回來。屈南再次將目光放遠,走廊兩側都是小房間,門口的裝設也相同,確實容易迷路。 那我陪你找找他。白洋和志愿者說了幾句,讓他們先去,再陪著屈南快走,今天感覺怎么樣? 還可以。你呢?屈南快步快問。 還那樣吧,現在你別想太多,上頭的壓力我幫你頂著,你千萬穩住情緒。白洋笑著拍他的肩膀,加油。 嗯。屈南點了點頭,這一條筆直的走廊被他們走過一遍,沒有陳雙。他正要轉彎,忽然從某扇開著的門那邊聽到一陣干嘔聲。 不知道為什么,他腳步就停下了。恐懼感順著腳下的地毯鋪開,看向聲源時,屈南的恐懼甚至變成了精神質的實體感,大塊顏色朝他襲來,黑壓壓鋪成一片,天花板開始掉落,地板開始下陷。 他像感覺到什么,又像什么都沒感覺到,身處萬花筒的中心,只是腳步停了一下,飛快地朝那邊跑去。那個聲音讓他耳熟。 陳雙!屈南沖進門。 屋里好大的煙味,好像有無數的人在這里抽過煙,形成了煙霧,彌漫到天花板上。除了地上跪著的人,沒有其他的人。屈南用手臂掃了掃眼前的煙,看到陳雙的一剎那,好像有一把冰錐捅進了他的心窩里。 陳雙捂著喉結一直干嘔,胸口濕了一整片。他的胃好漲,被人捏著嘴巴灌了幾瓶礦泉水,水喝多了不停地打嗝,只想吐。可是又吐不出來。難受勁兒讓他暫時忽略了煙草臭味,不知不覺流出幾滴眼淚來。肚子變得很沉,感覺還變大了。 當他被人扶起來時,他好像聽到自己肚子里的水聲了,隨著自己身體晃動,礦泉水就在他胃里轉圈圈。 喝什么了?陳雙你能聽見我么?喝什么了?屈南滿手都是陳雙臉上的水,當他看到陳雙的茶色眼睛濕潤的剎那他很絕望,他掰開陳雙的嘴,用鼻子小心地聞聞,還好,沒有煙味、酒味、藥味,什么味道都沒有。 還好,還好,他猛地抱住陳雙。 水就是水,嗝。陳雙還是想吐,已經變成了一只肚子灌滿的河豚,走兩步小肚子就沉下去。他不停地打嗝,胃里往上頂著難受,明明就是幾瓶礦泉水,現在卻要他半條命。 他趴在屈南的懷里打哆嗦,全身都變沉了,走了十幾米就不愿意再動,只好被屈南扶到另外一個房間里。這里沒有煙味,他勉強坐下來,肚脹到只想躺下,一方面慶幸自己喝的只有水,一方面又驚訝水都能讓人這么惡心。 屈南把陳雙放好,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往后倒退。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神開始發直,試圖用視覺分辨出這些液體究竟是什么成分。他也聞,像個失去了一切感知只剩下嗅覺的人,當他聞不出什么之后立刻繼續后退,靠著墻愣了幾秒,再奔向門口。 陳雙還在干嘔。 屈南!白洋追上他,將他拉回屋里。 不行了,屈南的聽覺感官開始后退,他再次看向面前時,周圍的顏色又一次開始褪色,猶如回到一個沒有結束的午后,墻皮卷著往上飛,地板裂開持續剝落。他再往門的方向走,白洋再一次去拉他,拉回來又是一個重復。 屈南,屈南!白洋幾下拽動就出了汗,最后用全身力氣控制住屈南,擋在他和門當中,不讓他去看門,可屈南就非要看,看一眼就要闖,屈南你醒醒,屈南!他不停地輕輕拍擊屈南的臉,屈南臉上全部濕透,像他們跑了十幾公里后的樣子,呼吸也很沉重。 屈南你別這樣,屈南!白洋兩只手將他的臉捧正,屈南! 發生什么事了?沒等屈南有回應,房門被聞訊而來的唐譽推開。他也是一愣,白洋正在叫屈南的名字,像是喚不醒他,陳雙坐在按摩床上不停要吐。 白洋看到唐譽的時候,警報聲在心里響起來,好在這時屈南深喘了一口氣,將臉往旁邊偏了偏。他的聽覺和視覺又回來了。 你們在干什么?唐譽目不轉睛地觀察屈南,他不對勁了? 這件事我現在不想和你談。白洋穩住了一個,又要穩住第二個,屈南,陳雙暫時交給你,剩下的事我去處理,明白嗎? 屈南徹底靠住了墻,隨后點了點頭。他沒再管白洋這一攤,而是走向了陳雙。陳雙比剛才好了一些,只是每一次在他懷里打嗝,這場震動都將他的理智震碎一點。他抬起眼皮看向唐譽,眼神無精打采,光線打在他和陳雙的身上,留在墻上兩道狹窄的影子,仿佛把他們封印在某隧道的深處。屈南又將視線看向陳雙,眼神幽深地暗下去了。 他不穩定,是不是?唐譽慢慢地看向白洋。 這件事出去談,你跟我來。白洋帶唐譽出來,輕輕地關上了門,馬上通知學校,我要調取監控錄像。 我早就反對屈南參賽,你就是不聽。唐譽指向了門,他現在狀況不穩定,如果在賽場上發生這樣的事你控制得住嗎? 我和你的觀念不一樣,況且現在我們討論的不是一件事!白洋回過身,別逼我跟你動手,我早就想揍你了。 你們體育生除了動手還會什么?唐譽的聲音不自覺加大,武力解決不了問題,屈南的問題是你作為學生會長必須要承認的事實。如果被人發現,隊里怎么辦?學校怎么辦?你不能因為私交就瞞住不報 如果出現任何問題我一力承擔,用不著你落井下石。白洋揪住唐譽的領口,透明的鏡片后一雙憤怒的眼睛,現在,我要去查攝像頭,把那幾個和你一樣的混蛋找出來,我要他們道歉,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明白嗎? 唐譽笑了一聲,撥開他的手:你一力承擔?你真以為自己能承擔?白洋我告訴你,你一直說自己公正,自己拎得清,其實最以權謀私感情用事的人就是你,以前對薛業是,對陳雙是,對屈南也是,你根本不知道 我就是這么一個人,怎么了?我當官,我往上爬,不為了自己難道為了別人?我就算將來走這條路,也是為了讓自己過得好,不勞你費心。你一個走后門的,不幫我就別擋路。白洋將人狠狠一推,離開了這個走廊。 唐譽看向白洋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門,幾秒后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陳雙一直在打嗝。屈南不敢碰他,怕他是一個被水充滿的氣球,怕自己拿捏不住他的極限,一下子給他弄破了。他問陳雙,到底發生了什么,都有誰,陳雙只是搖頭又搖手,最多承認自己喝了水。 屈南又問他想尿尿么。 陳雙說現在水都在胃里,暫時尿不出來。 休息了一會兒,等陳雙覺得能走了,兩個人才離開水療吧。回房間的路上,屈南扶著他一只手,可是陳雙卻覺得更像自己扶著他,他隨時要倒下。 方浩正在619房間里休息,他剛剛洗好澡,準備躺下,忽然門開了。南哥好,哇,還親自送陳雙回來啊? 你都嗝休息了啊?陳雙大著肚子往前走,最后到床邊噗通一坐,假裝自己還好,我們剛吃完飯。 剛吃完飯可別睡覺,容易積食。方浩躺好后試試枕頭,這床太軟了,不舒服,我好想我的記憶床墊啊。喝水嗎?我拿了幾瓶新的。 陳雙捂著嘴打嗝,趕緊搖頭,他現在聽到水這個字就要吐了。這時,屈南在自己身邊坐下了,什么都沒說。 陳雙轉了過去,好怕這時候的屈南對自己做什么,畢竟方浩還在屋里。小腹底下好多水,他害怕方浩看出自己肚子大了,一直繃著勁兒收腹,結果越繃越酸。我沒事,我休息一會兒就嗝,就好。 你怎么了啊?吃撐了?方浩好奇地轉過來,要不要找穆隊醫開消食片?山楂味的。 這時,屈南將右手放在陳雙的臉上,拇指撫過他被撐紅的嘴角,閉著眼睛親了上去。這個仇恨他記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方浩:靠,怎么又是我? 第130章 決賽前 方浩的手機掉在了被子上。他以前看過一個詞,叫瞳孔地震。一開始他不相信,后來大一軍訓時,他瞳孔震了。 那天是夜里,他因為沒有記憶床墊在半夜蘇醒,看到高中比自己高一屆的祝杰緊緊抱住薛業,愛惜地親他,從額頭親到鼻子,從鼻子親到下巴,然后整個過程重復。他還以為祝杰一直是欺負薛業的人,那晚才知道他倆是男男戀愛關系。 現在他瞳孔又震了。 他看著比自己高兩屆的屈南,跳高隊的主力強將,大家口中的南哥,當著他的面開始親吻自己班的陳雙。 上一次看,好歹是夜里,好歹只看了個輪廓,好歹不是舌吻。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高清動作片,開著燈,實體,嘴對嘴。 自己可不能死,自己還有記憶床墊呢方浩假裝沒看見,緩慢地轉過頭,悄聲無息地撿起被子上的手機,然后用慢動作緩慢轉身,盲人似的,將自己的臉扭到了另外一側。 他裹上被子躺好,顫抖的手在被窩里給昌哥發微信。 另一張床上,屈南捧著陳雙的臉,親吻時小心避開他嘴角的破口。這個紅紅的口子是怎么撐裂的?他不敢想象。他們那么多人,每一個可能都比陳雙體力好,他們抓住他,用惡作劇的假象捉弄他,給他灌了一肚子的水。 陳雙當時是什么樣的?他有沒有躲?是不是躲不開?有沒有嗆到?水會不會從他鼻子流進去? 屈南控制不住地想,明知道不該去想。直到陳雙用力地咬了一下他的嘴角,他才睜開眼睛。再次對視時,陳雙打著嗝朝他笑。 你干什么啊?我現在好好的。都這樣了,陳雙也不想隱瞞方浩,拉著屈南往后躺倒。屈南現在的精神狀況已經不穩定了,再繼續發展下去,陳雙也無法預知結果。他轉過身,后背靠在屈南的胸口,躺好后胃袋里的不適感才消下去一些。 肚子里像懷了一個水袋。 你知道嗎,我表現的特別堅強。陳雙挺著肚子,屈南的左手摸著他的肚臍,猶豫著,不知道該揉還是不揉,我沒和他們求饒,我知道自己躲不開的時候,根本就沒躲。 屈南一下抱緊了他。 他們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害怕,其實他們和我小學時候的同學差不多,很弱智。我知道他們想看什么,就想看我哭,看我難受,最好鼻涕眼淚流一臉再跪下求他們。陳雙笑了笑,想屁呢,我還能讓他們得逞?不就是喝水嘛,他們要灌,我就瞪著眼睛讓他們灌,就算捏開我的嘴,我也得讓他們知道,我不服,我也不怕。 我沒事。屈南一直沒有回應,陳雙又打了個嗝,你千萬別激動,咱們現在都是運動員,戰勝他們的方式只有一種,就是在賽場上堂堂正正贏了他們。 嗯。屈南一直處于僵硬的狀態里,嗯了一聲過后,鼻翼緊緊貼住了陳雙的后頸。 陳雙看著正前方,脖子后面忽地一下全濕了,往他領口里面流。除了液體的流動,他似乎感受不到屈南一點點外泄的情緒,可是每一次這樣,陳雙都很想親手敲開屈南堅硬的外殼,告訴他,其實你可以出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