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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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南很認真,一筆一劃寫著,每一筆都要描重,來來回回勾勒。陳雙輕呼一口氣,胸口皮膚已經感知到了字跡。 他在寫自己的名字拼音,g。 好了。幾分鐘后屈南才抬起頭,現在你有什么想說的么?首體大陳又又選手。 選手這個稱呼真好聽,陳雙摸了摸左胸口的圓珠筆字,怪不好意思的。你剛才 嗯?屈南認真聽著。 壓著我乳釘了。陳雙認真地說,但是手沒有從左胸口移開。 你屈南的臉唰地紅透,笑著把筆塞回筆袋里。自己永遠猜不透陳雙的下一步,這只小白鴿太有意思了。 一整天,屈南和陶文昌都陪著陳雙和陸水在游泳館,屈南還打電話給教練,說明了陳雙目前的狀況。黃俊不是不近人情,但是表示1月份的隊測必須通過,否則下學期的專業分數就要受影響了。 這個陳雙固然知道。現在胸口有了屈南親手寫的字,就像打了強心針,他得把這些困難邁過去,他要邁過去,再擁有一身正式的隊服,去拼一把自己的榮耀。 下午吃完飯,陳雙幫弟弟整理運動包,準備回家。可是衣櫥里的鑰匙不見了。 他也沒多想,四水目前的狀況怕是丟三落四,好在自己還有一把。 陶文昌也松了一口氣,真怕陸水發覺有人翻了他的柜子,然后再去查看監控,那樣的話屈南的偷竊就坐實了。大概7點半,他們將陳雙兄弟送回家,再一起回了學校。冬天并沒有阻攔晚訓,cao場大燈通明,很多人都在練著。 坐會兒吧。屈南找了個地方,坐會兒再走。 陶文昌也坐了下來,一籌莫展。對了,春節后有場比賽,上不上? 上啊,都練成這樣了,為什么不上?屈南掏出手機,順手掏出煙盒,一磕,咬了一根煙出來,你呢? 上啊,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阻止我比賽。陶文昌嘶了一聲,南哥你別抽了。 沒事。屈南點上煙,猛吸了幾口,夾著煙開始翻手機,注意力放在自己偷拍的照片上面。 陶文昌也擠過來看。 畫面放大之后更清晰了,一個火柴人躲在柜子里,一個火柴人在柜子外面。只不過柜子里面的火柴人有圈圈。 這是什么意思?陶文昌問。 陸水覺得圈圈能保護自己,所以他躲在柜子里面,畫上圈。屈南指了一下,外面那個是陳雙,陳雙替他挨了打。 照片又往后翻,還有兩個小火柴人拉著手的場面,其中一個有圈,一個沒有。 這是他們兩個在一起玩兒。屈南照圖說話,兩個人從小形影不離。 照片再往后翻,一個體型較大的火柴人出現了。 這應該是他爸爸。屈南提起這個人很恨,這是其中一個在陪爸爸看電視。 看電視?陶文昌想起陸水怕電視了。照片里的小人沒有圈,是陳雙在陪陳智明看電視。 再翻一張,大火柴人朝著小火柴人抬起了胳膊,像是要打。 這是他爸打陳雙?陶文昌問,所以陸水害怕電視,會不會是因為只要電視機聲音變大了,他哥哥就在外面挨打? 嗯,應該是。屈南點了點頭,陸水從小有嚴重的交流障礙,他不能說話,但是他把發生過的事都畫出來了。 可是陶文昌剛開口,忽然脖子被人一勒,力氣不大但是嚇了他一下。他順手將身后的人往前撈,要準備動手又認出了是誰。 你怎么來了?陶文昌看著俞雅,欣喜若狂。 給你一個驚喜啊!俞雅戴著黑色的口罩,瘦得不像話,怎么樣?我剛才入戲快嗎? 快!嚇死我了!陶文昌抱起女朋友掂了掂,寶貝兒,你穿著羽絨服還這么輕 身材要貼合角色嘛。俞雅在陶文昌旁邊坐了下來,屈南也在啊?你倆看什么呢? 屈南目光專注地看著跑道,好像聽不見了,對俞雅的問題沒有一絲反應。忽然,他拿起手機,在通訊錄里找了又找,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誰啊。一個男人接起來。 您好,我是陳雙的朋友。屈南站了起來,我想問問您,既然您是陳雙的鄰居,又看著他們長大,一定記得他們小時候的事吧。麻煩您仔細想一想,小時候,兩兄弟中間是哪個不說話? 哪一個?鄰居大叔想都沒想,是陳雙啊,臉上有胎記的那個孩子。 屈南聽到自己腦袋里轟隆隆的崩潰聲,錯了,自己猜錯了,錯的離譜。 陳雙回到家就累了,四水訓練了一天,也累了,倒在床上就睡。陳雙還不困,先收拾了一下期末準備復習的書。 考試不能耽誤,自己辛辛苦苦考上首體大,絕不能辜負每一滴汗水。 可是看了一會兒,他眼皮子開始打架,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補個覺,于是抱著泰迪熊躺在了弟弟的旁邊。 榮耀陳雙摸著左胸口,一陣安心。 不知睡了多久,應該是沒多久,他踹了一下被子,醒了。 伸手往旁邊一摸,空了。 四水!陳雙翻身滾下床,沒站穩又暈了一下,轉手去拉衣柜,里面也是空的。于是他又奔向房門,擰動把手,向內拉。 門沒開。 四水!陳雙又試了一把,可是門紋絲不動,他再使勁兒拽,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四水!陳雙攥緊的雙拳開始捶門,一下接著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陶文昌:每天都在擔心屈南進局子。 第89章 隱秘的真相 陶文昌看著屈南打電話: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俞雅原本壓在陶文昌的肩上,也覺出氣氛不對來,瞬間不鬧了。 好的,謝謝您。屈南沒有回答陶文昌的話,先結束了這一通電話。隨后又撥給了另外一個人。 喂,南哥啊。董力還在上晚自習,今天陸水沒來,他停課了。 你現在是不是在學校?屈南的心已經亂了,卻還壓著情緒說,現在離開教室,出校門 可是南哥,我這兒上晚自習呢。董力看了一眼老師。 我讓你去就去!屈南的音量忽然加大,喉結上下滾動,手指攥緊了手機,額頭也滲出一層細汗。董力不太想去,但是又顧忌屈南,窩著腰從教室后門逃出來,朝著校門跑。 我出來了,南哥。董力心里苦。 你現在去學校門口的小賣部,把手機給老板。屈南的手指還在持續用力。董力聽出屈南情緒不對勁了,二話不說跑進小賣部,把手機塞給了老板。 干什么啊?老板一頭霧水地抬起頭。 接!找你!董力喊。 老板這才接過來,放在耳邊:喂,您找誰? 陳雙和陸水上小學的時候,是不是來過您這里買東西?屈南的心里一直喊著,千萬別讓自己的預感成真,可是說出話來舌頭都發抖,兄弟倆長得很像,到底是哪個不說話? 老板猶如當頭棒喝,根本接不住這沒頭沒尾的話,但還是想了一下。陳雙啊,有胎記那個不說話,總躲后面。沒胎記的那個愛說愛笑,怎么了? 還真是,自己猜對了。屈南擦了一把臉,掌心全是濕的。他什么都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閉上眼睛,昂起頭。 他想起陳雙說話時飛快眨動的雙眼,那是說謊的微表情。自己當時以為他隱瞞了挨打的事實,沒想到陳雙所有的話都是假的。陸水的交流障礙不是天生的,小時候不愛說話又被霸凌的人,是陳雙。是陸水一直在保護他,所以他長大后才豁出命去保護弟弟。 四水!開門!開門!陳雙順著門往下滑,兩只拳頭砸得紅腫,都不見門有動靜,更聽不到門外的聲音。 他只能繼續砸,繼續砸,砸到兩只手都沒有了知覺,最后虛脫似的往地上一跪,臉色慘白地抵在門板上。 自己是個沒用的哥哥,從小,因為臉上的胎記被同學欺負,是低了自己一個年級的弟弟上來打架,是四水和他們打成一團。是四水笑著拉起自己的手,說,哥哥,我攢了兩塊錢,我們去買棒棒糖。 是四水陪著自己坐在門口等大人回來,笑著說,哥,你長大了一定特別厲害。 那一年,自己第一次見到四水,當時的自己正踩著椅子照鏡子,試圖擦掉太陽xue上的一塊黑。陳智明拉著一個小男孩兒進了屋,說,陳雙,這是你弟弟。 自己嚇得沒敢說話,連忙躲到了門口,是四水走過來,朝著自己伸出了小手,喊了一聲哥哥。 是他把自己藏在了衣柜里,讓自己不要出聲,現在他又把自己藏在了臥室里。陳雙的兩只手壓在門上,用光禿禿的指甲開始撓門。 你說什么?陶文昌吃驚地站起來,咱們被陳雙給騙了? 是,他又把咱們給騙了。屈南坐下來,打開手機,那如果是這樣照片里躲在柜子里的人,不是陸水,而是陳雙畫了圈圈的火柴人一直都是陳雙。是陸水替他挨了打,所以陸水才慢慢變成不愛說話,變成了一個瘋子。我猜錯了,我以為是陳雙替弟弟挨了揍。可是為什么呢? 你不會是想太多了吧?陶文昌只覺得不可思議,扭臉一看,差點兒被自己女朋友的樣子嚇著,我說你也太瘦了吧?又入戲了? 我現在時時刻刻可以入戲。俞雅小聲地說。 演神經病就這么高興啊?陶文昌順手捏了捏女朋友的鼻子,冷不冷? 不冷,我穿的少是體驗饑寒交迫的感覺呢。俞雅的下嘴唇凍得發紫,我這個角色可是特別復雜的性格,很難找到感覺。 陶文昌才不管那套,誰的媳婦誰心疼,脫了衣服給俞雅披上。為什么啊?導演有病吧? 導演對我挺照顧的。俞雅吸吸鼻子,因為這個女作家小時候被他爸給那個了,后來精神就一直不正常,長大后她的初稿又被男朋友抄襲了,男朋友拿著她的作品獲了獎,她直接就瘋了,對冷暖人情一概不知。可是我總覺得自己沒找到感覺。 你說什么?屈南猛地抬起頭,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里盤旋。 他沒等俞雅回答,又重新點開手機。剛剛那張大火柴人帶著小火柴人看電視的圖畫引起了他的全部關注,現在再看,里面透露出無限的恐怖和陰冷。 隱秘之處,一層一層扒開揭露。 看電視的時候,大火柴人的一只手,是放在小火柴人的腿上的。 再翻到下一張,大火柴人抬起胳膊,像是要打小火柴人,現在再看,不像是要打了,倒是更像要抱它。 小火柴人沒有圓圈。 是陸水!屈南忽然說出來,手機掉在了地上,陸水是外面的那個! 四水開門!陳雙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再一次用力地砸向門板。可是他吸進肺里的氣仿佛吐不出來了,要把他生生憋死。 拳頭上的紅腫已經出了血,可是沒有用,他出不去。小時候他躲在柜子里,是弟弟去陪著爸爸看電視,是弟弟去找爸爸要兩個人的生活費。他不讓自己去,他不讓自己去。甚至有一次,爸爸帶著自己去泡澡,他主動替換了自己。 都因為自己膽小,都因為自己膽小。 開門,開門!陳雙不敢去想,只能再一次砸向門,想要離開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和柜子是自己的安全屋,真正離不開的人是自己。自己才是那個累贅,是自己拴住了弟弟的命運。外人看是自己在保護他,實際上是他一直在保護自己。 cao場上,陶文昌只剩下一件短袖,他按住了屈南:你先別急,這事不一定是你分析的這樣吧?要真有這么可怕,為什么陳雙不告訴你? 屈南搖搖頭,給陳雙打了兩次電話,都沒有人接。 因為這種事,說出來的人很少。百分之八十的家庭猥褻都用暴力掩飾過去了。震驚當中的俞雅說,我為了這個角色做了很多資料,受到家長性暴力的孩子很少有人愿意開口,有時候就連警察都問不出來,所以很難立案。這是他們從小受到的枷鎖,一旦需要面對,他們的存在感就要崩塌了。這是連警察和心理專家都問不出來的事,如果是真的,他們不會說。更何況男性受害者的數量不低于女性,可是愿意承認的人,寥寥無幾。說比不說還要痛苦。 所以陸水瘋了,陳雙長大之后,變成了弟弟小時候的樣子,用弟弟保護自己的極端方式去處理問題。陶文昌全明白了,他們各自變成了對方小時候的樣子,變成了鏡面人格,去承擔對方的痛苦。 真正離不開那個家的人,應該也是陳雙。屈南這才想起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細節,陸水害怕的時候會發作,他從睡眠中驚醒,應該是害怕陳智明在睡覺時候對哥哥做什么。可是他在出租房里是可以睡著的真正徹夜未眠的人 是陳雙!陶文昌驚呼。 屈南點了點頭。只不過,咱們都以為他是擔心陸水所以才睡不著不行,我得去找他! 咦,昌子,你包里怎么這么多棒棒糖啊?俞雅打開了陶文昌的運動包,里面滿滿當當塞了幾十根。 什么?陶文昌一看,肯定是陸水干的,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給我的,每次見面都要給我塞糖。 糖?屈南沖過來一看,思索幾秒后又把書包放下,再一次打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