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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唯求清歡在線閱讀 - 掌摑

掌摑

    載瀲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只感覺皇上將自己的手攥得好緊,她跪在地上險些失去了重心,向前一倒幾乎正倒在載湉的懷里。載瀲生怕失了規(guī)矩,急忙向后退,跪在地上將頭壓得極低,連聲道,“奴才不敢,奴才萬死...”

    載湉極為心痛地望著跪在遠處的載瀲,他的神色就如同此時窗外陰沉的天空,他不知載瀲是什么時候變成眼前這個樣子,如此謹小慎微,和自己生疏至極。

    他還記得載瀲第一年進宮過年的冬天,那個時候她還跑到養(yǎng)心殿外的柱子后面躲著偷看自己,還會坐在自己對面盯著自己批奏折,若是見了他皺著眉頭的樣子還會咯咯地笑。

    載湉方才問載瀲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歡她,可她卻跪到距離自己更遠的地方磕頭說“奴才不敢”,載湉憤憤地扭過頭去不再看她,只冷聲問她道,“你是不是故意不睬朕?”

    載瀲還沒有答話,便聽見珍嬪的腳步聲從身后的屏風后邊傳來,載瀲忙將頭壓得更低了,載瀲看不見珍嬪的臉,只能聽見她說話的聲音,“皇上,臣妾親手給您做的桂花酥,還給您留著呢,您嘗嘗吧!”

    載湉沒有立時答話,他緩緩地將頭轉(zhuǎn)過來望向珍嬪,卻又看見了跪在自己面前的載瀲,他氣憤地搖頭,只用余光瞥了瞥載瀲,才對珍嬪道,“你放這兒吧,朕現(xiàn)在不想吃?!?/br>
    機靈的珍嬪一下子便感受到了空氣里彌漫著的奇怪氣氛,她含著笑將手里的盤子輕放在載湉手邊的茶案上,坐在載湉身體側(cè)頭笑道,“萬歲爺在想什么呢,怎么剛才還好好兒的,這會兒功夫就生氣了呢?”

    珍嬪低著頭瞧了瞧跪在地上的載瀲,她知道這殿里總共只有他們?nèi)齻€人,載湉生氣只能是因為載瀲,不會再有其他的可能。她故意笑道,“萬歲爺又鬧小孩子脾氣了,怎么還和瀲兒置氣呢?”

    載湉一直默不作聲,無論珍嬪怎么問也不答話,卻在聽到載瀲的名字后暴跳如雷道,“你胡說些什么!誰說朕是為了她在生氣呢!”

    珍嬪掩著嘴笑,“萬歲爺,這殿里就咱們?nèi)齻€人,若不是因為瀲兒,難道萬歲爺是在跟空氣發(fā)火了?”載湉被珍嬪說得啞口無言,他瞪了瞪珍嬪又瞪了瞪載瀲,才沖載瀲吼了一聲道,“行了,你起來吧!”

    載瀲謝了恩才緩緩從地上爬起身來,她低著頭站回到屏風后邊,她背對著載湉與珍嬪,只聽到他們二人的聲音從屏風后悠悠傳出來,“皇上別生氣了,等會兒太后賞戲聽,若讓太后瞧見皇上興趣缺缺的,太后該不高興了?!?/br>
    載瀲似乎聽到皇上輕輕笑了一聲,而后就聽見皇上明朗的聲音定定道,“瞧你,為了朕又擔心了?!?/br>
    載瀲低著頭卷了卷手里的手絹,她忽然感覺自己累極了,今時今日,自己眼前的這個皇上到底還是不是自己一心認定的那個少年郎,連她自己都認不清了。

    她的心緒就像此時窗外紛飛的大雪一樣,互相糾纏在一起,她哪里還敢親近眼前的皇上,一會兒要誤會自己與載澤關(guān)系,一會又要在自己面前表演和珍嬪的恩愛,一會卻又要拉著自己的手要自己理解。

    載瀲哪里還敢相信,皇上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又是假呢。

    載瀲想至此處才略微回了回頭,透過屏風她看見皇上和珍嬪若隱若現(xiàn)的影子正依偎在一起,她心下覺得火熱卻也覺得凄冷,她苦笑了一聲,竟感覺自己什么也不想顧了,便大步走到暖閣的門前,用力推開了暖閣的門,踩著院里積的厚厚一層雪大步離開。

    載湉聽見屏風后門“吱吱呀呀”地響了幾聲,忙站起身去追,走到門口時卻只看見門外紛飛的大雪,和載瀲早已漸行漸遠的背影。

    載湉竟想追出門去,卻被身后趕來的珍嬪攔住了,他回頭去看珍嬪輕撫著腹部的身影,心里頓時生出許多不忍來,珍嬪微蹙著眉道,“皇上,您要丟下臣妾嗎?”

    載湉知道珍嬪這句話并不只指現(xiàn)在,因為若是他追出去了,就真正向珍嬪證明了,在他心里載瀲的位置比她更重??烧鋴宀攀撬皂樣⒌呐税?,珍嬪腹中的是自己的骨rou,他又怎么忍心拋下。

    載湉回頭望著門外肆虐的風雪,早已不見載瀲孤獨的身影,可他卻還是選擇留在了門內(nèi),他抓住珍嬪的手,內(nèi)心百般痛苦道,“珍兒,朕...朕不走,朕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陪著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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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賞戲的時辰快到了的時候,靜榮才跟著皇后從太后宮里緩緩走出來,皇后搭著靜榮的手,出了暖閣瞧見外面漫天大雪,也不禁駐足停下來欣賞片刻,靜榮側(cè)頭對自己的jiejie笑道,“皇后娘娘,您瞧前頭的雪都沒人踏過,白茫茫的一片,看著可真漂亮?!?/br>
    皇后順著靜榮手指的方向往遠處望,會心地微微笑了笑,她領(lǐng)著靜榮向另一個方向走,靜榮不解其中意地開口問道,“娘娘您怎么了,怎么不過去看看?”

    皇后身后的紅兒加緊了腳步上前來給皇后又披了一件防風的斗篷,又令身后的小丫鬟過來給皇后撐好了傘,皇后搭著靜榮的手慢慢地走,每走過一處便在雪地上留下一片坑洼的腳印。

    皇后低頭瞧著靜榮的模樣笑,過了許久才回答道,“我還記得載瀲進宮來的第一年,她說她喜歡看雪,皇上就叫宮人們將長街上的積雪都留著,誰都不許掃,誰也不許踩。既然是皇上愿意的,本宮又何苦和皇上過不去呢?!?/br>
    靜榮聽后心里更感覺不快,本來她就甚是不喜歡載瀲,因為她認定了載瀲和載澤的關(guān)系非同尋常,也認定了載澤心里真正裝著的人就是載瀲,現(xiàn)在她又聽說了皇上竟如此優(yōu)待載瀲的事,心里更感覺怒火中燒。

    她緊蹙著眉憤怒道,“jiejie??!你說這個載瀲是不是就和咱們過不去!因為有她在,澤公總和我隔著心思,也因為她!皇上竟連這么瑣碎的小事兒都管,可見皇上在她身上費的心思!jiejie...難道你心里就不氣么?”

    皇后自從大婚后便一直與載湉關(guān)系生疏,無論她多么努力希望能夠與載湉親近,可都無濟于事,因為載湉是個極倔強的人,凡是他認定了的事都難以讓他回頭,他認定皇后是太后的人,便無論如何也不肯與皇后親近。

    皇后苦澀地笑,也不去看靜榮的臉,只苦澀道,“氣...氣會有用么,就算沒有載瀲,還會有珍嬪,就算沒有珍嬪,還會有瑾嬪...我氣有什么用,皇上寵愛誰不都是一樣的嗎?總之那個人不會是我。”

    靜榮極為擔心地望著自己的親jiejie,她不住地搖頭,更加用力地握緊了皇后的手腕,她連連搖頭道,“不,不!娘娘您不能這么想,若您不爭不搶,又怎么會有機會呢!您不能這樣眼睜睜看著皇上被她們搶了去,娘娘您要爭??!”

    皇后沒有答話,誰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大清朝最為尊貴的皇后,在宮里卻像是一株可有可無的擺設(shè),除卻尊貴的外殼,她什么也不剩了,她仍舊如此年輕,可心卻已像一口已經(jīng)干涸的枯井。

    “jiejie!”靜榮忽然松開了皇后的手,她緊跑了兩步跑到皇后面前,撫裙跪倒在厚厚的積雪上,她仰頭望著皇后,伸出手來抓住了皇后的手腕,她聲淚俱下道,“jiejie,你是大清的皇后?。∧悴攀侨f歲爺?shù)钠拮?!她們都沒有資格和你搶!就算你不為你自己爭,難道也不想想阿瑪額娘,也不想想太后嗎?jiejie你是葉赫那拉家的驕傲啊...若連你都這樣意志消沉...我與弟弟meimei們,又該如何呢?!”

    皇后望著眼前的靜榮,竟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塊巨石砸中了一樣,她回憶起自己自從大婚后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就感覺心一揪一揪地疼。

    自從載湉稱病拒絕參加宴請自己阿瑪?shù)淖谟H宴后,她就感覺自己已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她不相信自己還能像以前一樣和載湉相處,更不相信載湉能像對待載瀲、珍嬪那樣對待自己。

    于是她就假裝睡著,假裝什么都看不到,這樣就不會再失望,也不會再苦惱。于是她每一天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感覺時間水過無痕,竟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只做最麻木的自己。

    可今天靜榮眼里的淚和光卻將自己從她沉醉的世界里帶了回來,“是啊,若連我都意志消沉,你們該怎么辦呢?”皇后后知后覺地望著靜榮自言自語,感覺長街上涌過的風都更加冷了,她腦海里閃過從前無數(shù)的畫面,都是載湉生冷的面孔,她頓時惶恐起來,拉起靜榮的手問道,“可我要怎么做呢?”

    靜榮見皇后開始理會自己的話,忙站起身來欣喜萬分道,“jiejie,你不用擔心!今天太后賞戲聽,您正好有機會啊,我今兒才聽說的,今天進宮來唱戲的角兒是珍嬪最喜歡的戲子...”

    皇后立時轉(zhuǎn)過頭去望著靜榮,問道,“你是什么意思?珍嬪喜歡聽戲是連老佛爺都知道的事兒,你我能有什么機會呢?”

    靜榮暗笑了兩聲,壓低了聲音忙湊在皇后耳邊悄聲低語了幾句,令皇后貼身的宮女紅兒都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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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湉沒有離開景仁宮,一直留在珍嬪身旁陪著她,直到太后賞戲的時辰快到了,他才和珍嬪一起從景仁宮出來往暢音閣去。

    載瀲因進宮是給珍嬪作伴的,便只能跟在載湉與珍嬪的轎輦后面一路走,她自始至終只低著頭看腳下的路,連一眼都不肯看坐在轎子上的皇上和珍嬪。

    隊伍緩緩行著,卻在出了景仁宮外兩道垂花門下的長街上停下了,前面引路的王商和寇連材兩人面面相覷,愣了半晌王商才跑過來向載湉回話,“萬歲爺,前頭長街上的雪都還沒人踩過呢,咱們要從這兒走么?”

    載瀲此時才抬起頭來望了望前頭茫茫一片的白雪,此情此景才讓她覺得心底里有一絲平靜,就像眼前這片未經(jīng)踐踏的積雪一樣。載湉似是忘了從前自己說過的話,他含了幾分怒意問王商道,“下頭的人都怎么做事兒的?下這么大的雪都不趕緊將雪掃了,若是滑倒了人怎么辦!”

    王商為難地看了看載湉,見他許久都沒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話,當著珍嬪又不好意思開口,最后猶豫了許久,卻只能硬著頭皮回話道,“回萬歲爺?shù)脑?,是您從前下了口諭說不讓掃的,因為您說...三格格愛看雪還愛堆雪人,所以以后下了雪,東六宮長街上到養(yǎng)心殿的雪就都留著?!?/br>
    其實載湉并非是想不起來自己說過的話,他自己心里也無數(shù)次回憶過載瀲第一年進宮的那個冬天,也是這樣漫天的大雪,他還帶著載瀲一起堆雪人?,F(xiàn)在載湉之所以特意問起王商,是讓王商將話說出來給載瀲聽,因為載湉想告訴她,他沒忘。

    載湉不知盼了多久,才又盼來載瀲在宮里過的第二個冬天,他多渴望還能像以前一樣,領(lǐng)著載瀲堆雪人,帶著她去園子里看寒冬里最孤傲的梅花,可惜時過境遷,今年的他和載瀲都再也不是當年的心境了。

    載湉本以為載瀲在聽過王商的話后會感動,會消消心頭的氣,會主動抬起頭來和自己說上一句話,可是載瀲并沒有,她竟像是沒聽見一樣,仍舊面無表情地望著前頭,就好像此時自己和王商的談話與她毫無干系一般。

    載湉見載瀲這個樣子也感覺心里更氣起來,兩人互相堵著氣,誰都不肯先服軟,載湉本想繞道而行不去破壞這片積雪的,卻在看過載瀲一臉冷漠的表情后極為氣憤地立時大吼了一句,“走!就從這兒走!以后將宮里的雪都掃了!一處都不用留!”

    載瀲聽到此話也仍舊像沒聽見一樣,一言不發(fā)地跟著隊伍一腳一腳踩過眼前的積雪,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望著在轎輦上并肩坐在一起的皇上和珍嬪互相挽著彼此的手,載瀲每走一步腳下都咯吱咯吱地響,就仿佛自己將自己的心踩碎了一樣,載瀲闔了闔眼,眼角悄無聲息地只溢出兩滴淚來。

    載湉同珍嬪到寧壽宮暢音閣戲臺時,各王府里的少爺格格們早都已到齊了,根據(jù)爵位尊卑低下分坐在暢音閣對面三進的明間、次間聽戲臺里,暢音閣戲臺的卷棚歇山頂被覆蓋在墨綠的琉璃瓦之下,黃色琉璃瓦的剪邊上此時則全被一片白茫茫的大雪覆蓋。

    皇帝、太后及皇后的座位被設(shè)置在戲臺正對面的明間內(nèi),皇帝身側(cè)為瑾嬪珍嬪二人擺放了兩張位置較低的紫檀玉面圓凳,太后身后則為榮壽公主安排了座次。正明間左右的次明間里是醇親王府、恭親王府、慶郡王府等府邸的坐席,再向后的位置則是鎮(zhèn)國公、輔國公及貝勒等人的位置。

    載瀲一言不發(fā)地跟在身前的隊伍里,偶爾只用手去擦一擦落在鼻尖上的雪,隨著王商一聲“皇上駕到——”的高唱,載瀲只是麻木地跟著眼前的眾人們跪倒,然后麻木地開口去重復腦海中的幾句話,“奴才恭迎萬歲爺,恭請萬歲爺萬福金安!”

    眾人請安的聲音幾乎要淹沒了一整座暢音閣,載瀲幾乎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她壓著自己的頭,只用余光看到皇上從轎輦上走下來,目不斜視地走進了暢音閣戲臺對面的正明間里坐好,而后才聽到皇上以明朗的聲音輕聲道了一句,“都起吧!”

    載瀲跟著珍嬪站到正明間的側(cè)邊,她只要略一抬頭就可以看見鏤空落地垂花罩外坐著的兄長三人。醇王府的位置就在次明間的正中,與皇帝、太后聽戲的正明間相鄰。

    載瀲瞧見載灃一直向自己這邊張望,自己站在皇上身邊卻又不能回應(yīng)他的眼神,只能強忍自己心里的思念,只希望等戲開場后能有機會到兄長們身邊敘一敘話。

    載瀲在心里算著自己進宮的日子,雖尚沒有多久,自己卻覺得像是過了半生一樣漫長,哪里像她從前在王府里那樣快活無束。可如今轉(zhuǎn)念一想,阿瑪已經(jīng)與世長辭,若回到王府,每一處也都是觸景生情罷了。

    她暗自嘆了口氣,此時心里只掛念額娘這幾日身體如何。

    眾人在暢音閣里等了約一炷香的時候,太后的鑾駕才從寧壽宮外長街上緩緩行來,皇上看見是太后鑾駕,忙領(lǐng)眾宗室貴胄起身走出聽戲臺去迎,載瀲也跟在珍嬪的身后走出聽戲臺去恭迎太后。

    榮壽大公主及皇后兩人一左一右走在太后身旁,太后今日改穿了孔雀羽穿珠彩繡云龍吉服袍在身,襯得周身色彩明麗卻又不失柔和雅致,太后頭上以金鑲珠石點翠簪與鑲寶石碧璽花簪作飾,相較于平日既不失尊貴又不會顯得過于華貴。

    “兒臣恭迎親爸爸,恭請親爸爸萬安?!陛d湉走在最前,撫開身前衣擺跪倒在地,身后眾親貴宗室也跟隨著皇帝一齊跪倒在地,高聲道,“奴才等恭迎圣母皇太后,恭請圣母皇太后萬福金安?!?/br>
    太后淡笑,輕搖右手上三只鑲嵌珠石寶玉的護甲以示意皇帝起來道,“皇上快起來,今日是家宴,都不必拘束,進去坐吧!今兒是我賞戲,誰都不許拘著!”

    “是?!陛d湉起身后略低著頭,起身后便跟在太后身側(cè),接替過了榮壽大公主,與皇后一起一左一右攙扶著太后向暢音閣的聽戲臺正明間里走。

    瑾嬪也跟在皇后的身后,同著榮壽大公主一起向聽戲臺里走,珍嬪跟在皇上身后,一路向聽戲臺里走。載瀲跟在珍嬪身后,目光只看自己的腳下,不敢有一絲一豪的越矩之處,載瀲在見過太后之后,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額娘——太后的親meimei,載瀲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此時自己眼前的萬乘之尊、大清朝的圣母皇太后竟會是自己額娘的親jiejie。

    載瀲想自己的額娘是個多么溫藹謙和的女人啊,可她的jiejie卻是這樣的珠光寶氣、頤指氣使。

    載瀲感嘆自己家族的造化弄人,自從穆宗毅皇帝英年駕崩后,太后便為膝下無子的穆宗毅皇帝選擇了今日的皇帝承繼大統(tǒng),也是從那天起,額娘的兒子變成了太后的兒子。

    可若沒有當初太后的決定,又怎么會有多年以后過繼載瀲的決定呢,那就不會有今日的載瀲,也不會有載瀲之后十幾年所有的快樂與歡愉。

    太后點了一出鎖麟囊,臺上的戲才剛開場,鑼鼓喧天之聲便傳入耳際,臺上各角兒粉墨登場,皇后在接過了紅兒遞來的一杯茶后,只用茶水來潤了潤口,便忽然望著遠處戲臺上一位唱念做打樣樣技絕的生角兒笑道,“到底親爸爸懂得賞戲,才能點出這么討人喜的戲碼來?!?/br>
    皇后說完便只暗笑,又端起茶水來以嘴吹了吹,放到嘴邊細抿了一口,太后只顧得賞戲聽戲,只笑答,“我記得你原來不大愛聽戲的,現(xiàn)在倒是喜歡這出兒嗎?”

    皇后瞧了瞧皇帝身側(cè)珍嬪全神貫注的樣子,不禁失笑道,“親爸爸,哪里是兒臣啊,若論追星捧角兒的勁頭,兒臣可比不得珍嬪一二!”

    皇后含著笑又望了望坐在載湉身邊的珍嬪,珍嬪尚沒察覺什么,卻是載湉警覺地瞧了瞧皇后的臉,皇后卻在載湉給予她的這個極為難得的眼神中讀到了更多自己不得不為的決心,若她真的像靜榮說的那樣,永遠裝聾作啞地沉默下去,那她的一生可能就真的要此時窗外的大雪一樣雪落無聲了。

    “兒臣聽聞?wù)鋴遄钕矚g臺上這個生角兒,還時常叫人出宮去賞他些細軟呢,到底是珍嬪年輕,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追星捧角兒,不知道萬歲爺是不是也喜歡這個人物,才叫珍嬪如此傾心?”皇后的每一句話都直中載湉要害,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珍嬪所做的這一切,更不知道珍嬪在背地里叫人出宮去賞賜這個人。

    說到底臺上的人不過就是個戲子,怎么能與皇帝的后妃有如此緊密的聯(lián)系呢,皇后沒將話全部說透,可在座的所有人都能聽出來其中的意思。

    太后也聽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心底略作盤算一二,想到今時今日珍嬪懷有身孕,風光一時無兩,獨得皇帝圣寵,皇后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無所作為,今日終于肯在皇帝面前說上一二,便裝作糊涂地繼續(xù)瞧戲,并沒有出面阻止皇后繼續(xù)說下去,因為將來珍嬪的孩子若是有了絲毫閃失,她最需要有人在中間承擔這個過失。

    載湉終于按捺不住,他蹙著眉側(cè)頭望向了皇后,略有些厭煩道,“皇后,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親眼瞧見珍嬪派人出宮賞賜這個戲子了嗎?若是沒有,你今日在親爸爸面前信口胡說,朕絕不饒你?!?/br>
    皇后只感覺自己心里極痛,她怔怔地望著載湉默想,“我猜是你的妻子啊,我從來以你為念,因你而慮,可你卻因為她如此憎恨我...”

    皇后生平第一次如此渴望讓一個人消失,那個念頭在一瞬間里幾乎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冷冷地望著載湉和珍嬪笑,“皇上,您幾乎每日都要去景仁宮,難道就沒瞧見這個戲子回贈給珍嬪的那些他自己的相片嗎?臣妾猜想,珍嬪怕是不敢給皇上瞧見吧!”

    珍嬪此時才意識到皇后每一言每一語針對的對象原來是自己,她想到自己在宮里私藏的那些相片就膽戰(zhàn)心驚,上次因為拜托載瀲到宮外沖洗相片的責罰還歷歷在目,她回想起來就不寒而栗,她再也不想重蹈覆轍了。

    珍嬪知道自己唯一的靠山便是皇上,此時便只顧著拉著載湉地衣袖啜泣道,“萬歲爺,您可要給臣妾做主,臣妾向來喜歡聽戲是連太后都是知道的,臣妾賞他些細軟無非是喜歡聽他的戲,可不敢對萬歲爺有絲毫的二心啊!”

    皇后聽后卻更是冷笑,榮壽公主實在不能再袖手旁觀,便出面打圓場道,“皇后娘娘,珍嬪喜歡聽戲是連我都知道的事兒,您又何必糾結(jié)于此呢?想必珍嬪也只是喜歡聽他的戲,娘娘可別叫旁人傳的閑話蒙了心,委屈了珍主子?!?/br>
    可皇后卻在聽了榮壽公主的話后更不理智起來,她站起身來朝著榮壽公主笑了笑,冷聲道,“公主平日里cao勞牽掛著太后的諸事,甚少關(guān)心后宮,哪里知道她景仁宮的一二?賞這戲子金銀細軟暫且不說,那單傳這戲子到后宮來給她一個人唱戲,也是她珍嬪獨一無二的愛好了嗎?”

    珍嬪聽至此處竟感覺無比的委屈,她自己原先在宮外時最喜歡請人進府來唱戲,如今進了宮處處被拘束著,自己小心翼翼請人進宮來唱戲竟也成了皇后手里的把柄,她放聲大哭起來,聲音幾乎要比外面戲臺上的鑼鼓聲還要大了,一時間一場大戲竟從臺上演到了臺下。

    “萬歲爺!臣妾心里才是委屈,不過是忍不住想要聽戲解解悶兒罷了,怎么皇后娘娘卻如此不依不饒,咄咄逼人呢!”珍嬪的哭喊聲連坐在外間的宗室親貴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載湉感覺心中又羞又氣,他一面看著皇后,一面又看著珍嬪,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

    太后仍舊不作聲,她正想借別人的手打壓珍嬪,才不想趟這趟渾水,來日珍嬪沒了孩子,還叫別人疑心到自己頭上來。

    載瀲一直就站在珍嬪身后,今日她與皇上賭氣,當真不再想插手去管皇上與珍嬪的任何,她只想安安靜靜等到出宮那一天,她想總有一日皇上能看清楚她載瀲的真心。

    可此時眼前正發(fā)生的一切令她無法將自己置身事外,珍嬪的哭喊聲愈演愈烈,不禁令皇上在親貴面前的顏面掃地,皇上如何能不氣不惱呢!

    載瀲在心里著急,也擔心珍嬪腹中的皇嗣,她想去勸皇后退讓一步,可她又知道在皇后面前是沒有自己說話的余地的,她更知道,她的靜芬jiejie心里苦。

    載湉留意到此時次間內(nèi)外的親王、郡王、貝勒及各王公大臣都忍不住轉(zhuǎn)頭向正明間里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戲臺的戲上被吸引到了嚎啕大哭的珍嬪身上,所有聽戲間只以鏤空的落地垂花罩相隔,珍嬪的哭聲連最遠處的次間里都聽得一清二楚。

    載湉感覺怒火中燒,到底還是忍受不了她們二人的無理取鬧,因為她們二人的針鋒對麥芒,互不相讓,使得皇家顏面掃地,他站起身來指著皇后大吼,“你給朕閉嘴!你今天是存心想給朕難堪,朕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現(xiàn)在就給朕走,回你的鐘粹宮去閉門思過!”

    皇后卻仍然不肯走,她走近了載湉一步,仍笑道,“皇上是心里害怕了?怎么不讓臣妾說完!臣妾是皇上的妻子啊,處處為皇上考慮,可皇上呢?卻為了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冷落臣妾...臣妾不怕,今日只想提醒皇上一句,看好您的美人兒,可別叫別人搶走了去!”

    “你放肆!”載湉抬手想要去打皇后的臉,卻被身后的寇連材和王商給攔住了,珍嬪見此情狀哭得更兇起來,令每個人都感覺心煩意亂起來,珍嬪站在載湉的身后,幾次都險些被人群推到,載瀲忙沖上前去從身后扶住了珍嬪,她不知道該要勸誰拉誰,更何況她現(xiàn)在和皇上都還在冷戰(zhàn),皇上又怎么可能聽她的話呢。

    次間里的宗室親貴們也終于坐不住了,都上前來勸慰,而載湉卻感覺這些親貴們更刺痛了自己的神經(jīng),本是自己的家事,應(yīng)當關(guān)起門來解決,現(xiàn)在卻曝光于天下了。

    他想起這一切都源于皇后今日的話,推開身后所有阻攔的人就往皇后身前沖,載瀲見狀忙跑過去想要拉住皇上,卻被他一把推到在地,她也來不及思考更多,爬起身來便沖到皇后身前,可皇上已氣得失去了理智,根本看不見眼前的她,只看得見她身后的皇后。

    “皇上您冷靜啊!皇后娘娘心里苦!”載瀲在喊出這一句話時也感覺自己心里苦得像皇后一樣,她覺得不會有人比自己更能理解皇后心里的感受了,縱然是瑾嬪也不可能。

    載瀲將自己身后的皇后向后推了一把,榮壽公主才忙跑去將皇后扶住了,可載湉仍沒有想要輕饒皇后的意思,他抬起手來仍想打皇后,眾人在推推搡搡中一片混亂,載湉身后的王商又上前去極力阻攔,令他高高抬起的手都失去了方向,載瀲還沒來得及站穩(wěn)腳步看清眼前的皇上,只感覺身邊盡是一片混亂嘈雜的聲響,就感覺自己臉上被扇了狠狠一巴掌,不偏不倚打在自己的左臉上,一瞬間竟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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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來的祝大家新年快樂! 另外也提早祝大家乙亥年新年快樂啊~

    故宮里復原了兩百年前春節(jié)的原貌今年春節(jié)一定要去看看湉哥兒在時的春節(jié)是什么樣~

    希望能更有靈感吧! 希望喜歡抱歉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