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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脈

    醇王府的馬車搖搖晃晃地行在街上,馬兒脖子上的鈴鐺正丁丁玲玲清脆地響著,載灃卻忽聽見馬車簾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他抬手掀起了馬車的簾子,才瞧見馬車外已是一片泥濘,細細密密的雨珠順著馬車簾子的縫隙潲進來,全濺在他身邊的載洵身上。

    “哥哥別看了,我這新做的衣裳。”載洵蹙著眉嘀咕了一句,低下頭去就撣自己衣裳上的雨漬。

    載灃微有些木訥地轉頭瞧了瞧自己的弟弟,才想起來自己弟弟向來愛惜衣裳,便忙放下了手,將馬車的簾子放下了。

    馬車才行了兩步,卻猛地停在了街口,正閉著眼養神的載濤被驚得睜開了眼,他上前去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問駕車的小廝道,“這是怎么了?毛手毛腳的。”

    外邊的雨瞬時間大了起來,馬車簾外也傳來陣陣滂沱的雨聲,小廝臉上全是斑駁的雨痕,他用手擋在了額頭前,為了壓過震耳欲聾的雨聲,他便扯著嗓子喊,“少爺們啊,雨太大了,要不前頭避避吧?”

    載濤瞧見小廝都被大雨澆濕了全身,才壓下心里的怒氣,忍住了沒能發作,他聽見小廝的話,也不敢擅自做主,便回頭瞧了瞧坐在后邊的載灃。

    載灃見已到了太平湖盡頭的街口,離醇王府不過片刻的路程,便揮了揮手示意小廝道,“眼見著都快到了,就不用避了,快點兒回去吧。”

    小廝得了命,心里叫苦也不敢說出來,便應了聲繼續駕馬。載濤向后挪了兩步,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側著頭對載灃笑道,“兄長這么著急做什么,好不容易才到外頭來轉轉。”

    載灃聽了此話,忽斜瞥著載濤瞪了他一眼,道,“你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呢?戲園子里的丫鬟們都快認得你了吧!”

    載濤臉上猛地一熱,卻仍舊灑脫笑道,“哥哥這就說笑了,誰還沒個愛好兒啊,是吧?再說了我是看戲,又不是看人!”載灃也不再理他,只輕笑著搖了搖頭。

    載洵半晌沒說話,忽聽見載灃打趣載濤,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哥哥,那得說咱弟弟有魅力啊!但凡到戲園子里去,連角兒都唱得起勁兒!”

    載濤被自己兩位兄長說得臉上泛紅,左右圓場也架不住兄弟倆人對自己的打趣,好在沒過多久,馬車就停在了醇王府門外,載濤便頭一個跳下了車。

    載澤的馬車跟在他們后邊,搖搖晃晃地在泥濘的雨地里打著滑,這會兒也終于停在了王府門外。

    載灃和載洵下了馬車以后,王府的小廝才準備牽著馬匹到王府后院里拴好了,載濤向來愛馬,見小廝要牽馬走,臨走前還不忘囑咐一句,“把馬喂好了,別再淋了雨!”

    載澤此時也下了馬車,他身邊一個隨從撐起一把傘來,護他一片無雨,載澤瞧見載濤愛馬心切的樣子,不禁上前來笑道,“看來醇王府的馬,日子過得肯定比其他王府里的好!”

    載濤瞧著載澤輕笑了兩聲,半晌后只道了句,“也沒什么特別的,無非平時喂得好些,我時不常就去看看罷了。”

    載澤聽罷,臉上只淡淡笑了笑,而后便問道,“連王府里的馬都照顧得這么細致,對meimei肯定就更不必說了,難怪外間的人都傳,醇王府的格格有福氣。”

    載濤聽至此處心里頗有些不快,因為他知道外間人都喜歡議論載瀲的身世,市井百姓喜歡將此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

    他們認為載瀲有福氣,是覺得她一個出生在旁系貝子的庶出丫頭,能一躍枝頭變鳳凰,出生才六個月就成了皇帝生父醇親王的女兒。

    而載濤卻格外不喜歡別人這么說,因為這樣的聲音越多,就會越讓載瀲介意她并非醇王府親生女兒的身份。載濤知道,載瀲表面大大咧咧的性子下,其實有顆細膩又敏感的心。

    他不想看載瀲難過,更不希望這些聲音傳進載瀲的耳朵里。

    載濤邊隨載澤向府里走著,邊脫口爽朗笑道,“那是自然了,自己的親meimei,哪兒能不疼啊?”

    載濤話畢后,頗有些深意地瞧了載澤一樣,載澤才恍然察覺到方才自己話里的不妥之處,于是忙笑著彌補道,“是我失言了,你們是她兄長,對她好自然是應該的。”

    載濤斂回了目光,低著頭輕笑了幾聲,而后又抬起頭來目光灼爍地盯著載澤問道,“我們幾個是她親哥哥,對她好自然是應該的,就是不知道澤公能不能一直對她好?”

    載濤心里清楚額娘和阿瑪的想法打算,前陣子他們兄妹四人陪著額娘吃飯時,額娘就提到過愿意讓載瀲多和載澤走動的想法。

    年初春節進宮時,就連太后都曾提起過此事,所以載濤只擔心將來載澤能不能一直對她好,這是他唯一擔心的問題。載澤聽過載濤的問題,瞬時感覺心底一陣異動,半晌后才道了一句,“你的擔心多余了。”

    載灃兄弟三個人陪著載澤才剛進府門,就又聽見身后府門大敞的聲音,他們回頭去瞧,才看見是自己阿瑪散了朝剛回來。

    醇親王奕譞在朝上見了皇上,破天荒地同皇上說了幾句心里話,此時還從自己的情緒里抽離不出來。他近來的病情跟著乍暖還寒的氣候來回反復,自從上次他對載瀲動了怒,病情便加重了,最嚴重時甚至不能離開床榻。

    天氣還沒暖透,就又下起雨來,奕譞的身子也跟著乍寒的天氣變得僵硬遲緩起來,他須臾數年來的殫精竭慮愈積愈滿,終于要將他的身體徹底壓垮了。

    “兒子給阿瑪請安!”載灃、載洵和載濤見自己阿瑪才剛散朝回來,忙上前去請安,三人才要跪,奕譞便清了清沙啞的喉嚨道,“罷了罷了,雨天就別跪了。”

    載灃聽見阿瑪的聲音已沙啞得要聽不見了,又瞧見阿瑪眼底泛著紅,才說兩句話就不住地喘息,心里就難過得無法自控起來。

    載灃上前去攙住了奕譞,伴著他一路向府里走,奕譞轉過頭來打量了一番,見沒瞧見載瀲,便擔心地問,“瀲兒呢,怎么沒和你們一塊兒?”

    載瀲進宮后闖了禍,惹了皇上生氣的消息載灃并未告訴過阿瑪,載瀲淋了雨,回府后一直病沉沉的,載灃也不敢告訴阿瑪,只怕他會跟著擔心。

    載灃迫不得已,只得道,“回阿瑪的話,今天下雨,瀲兒嫌外邊兒泥,就沒過來了。阿瑪要是擔心她,兒子一會兒就領著他給您請安去。”

    載澤不知道載灃一直瞞著奕譞,此時站在后邊聽見載灃對醇親王的答話,不禁奇怪,忍不住上前來道了一句,“誒,瀲兒不是…”他還沒說完,就被載濤一把攔下了,載濤上前來對阿瑪笑了笑道,“阿瑪放心吧,瀲兒好著呢,一會兒就領她給您和額娘請安去。”

    奕譞聽見載瀲一切都好才放下心來,他今日在養心殿史無前例地向皇上提起了載瀲,求皇上將來能保護她。

    此時奕譞仍在心里淡淡傷感著,尚未從悲傷的情緒里抽身出來,因為他感覺自己很快就不能再親自庇佑載瀲了,他恐怕載瀲將來還會惹出禍來,就再沒有人為她收場。

    奕譞淡淡地點了點頭,他在雨里站久了就感覺渾身上下酸軟無力,于是只搖了搖頭道,“叫瀲兒歇著吧,你們也不必來請安了。”

    “是…”載灃應了話,就目送著奕譞一路回了平日里起居休息的退省齋,只等奕譞走得遠了,載灃才忍不住心里的擔憂,開口問身邊的府里下人道,“前陣子換了大夫,阿瑪的身子不是好多了嗎?怎么又會反復了!”

    府里的小廝支支吾吾地不敢答話,載灃一時被氣得不淺,載洵便上來給他解釋,“兄長,前陣子府里請了個叫徐延祚的大夫,阿瑪的身子才漸漸好了,只是徐大夫他…被太后給請走了,就給阿瑪換了宮里太醫院的御醫來。”

    載洵的語氣越來越低沉,直到最后漸漸消匿無聲。

    載灃只感覺眼底一片酸意,他跺著腳轉頭沖載洵吼,“為什么要請走他?宮里的太醫治了那么久都不見效!難道太后想看著阿瑪他……”

    載灃說到此處,也終于再也說不下去,他強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緊緊合起眼來緩了緩自己的情緒,當他想到載澤還在一旁等著時,才睜開雙眼來道,“澤公想見瀲兒,隨我來吧。”

    載澤將載灃兄弟三人的擔憂全都看在眼里,他跟著載灃向載瀲住的院子走,一路上沉默。

    只等到要進載瀲的院子前,他才駐足下來對載灃懇切道,“你們別擔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載灃沉默地低著頭,良久后才說一句道,“我也希望如此。”

    載灃也記掛著載瀲的病,半夜里還來看過一次,那時候載瀲才醒,額頭上還發著燙。

    載灃舒出一口長氣來,想將自己陰霾的情緒驅散了,他怕載瀲問起自己怎么了,他怕自己想到阿瑪就會控制不住情緒。雨珠子從天而落,卷著呼嘯的冷風撲在載灃的臉上,他仰起頭去合了合眼,才感覺臉上滑落兩行溫熱。

    載濤跟在載灃身后,見他半晌不動身,就知道他的心事,于是親自上前去給載灃撐了一把傘,寬慰他道,“兄長別擔心,只要咱們盡心照顧,阿瑪會好的,瀲兒也會好的。”

    載灃沉默無語地只點了點頭,隨后對身后的三人道,“走吧。”

    載瀲的院子里此時寂靜無聲,就像是從未有人住過一樣,院子里幾株載瀲栽種的花草早被大雨澆打得直不起腰來,一汩汩的雨水順著房頂上灰黑色的磚瓦向下淌,霎時間已如一片雨簾。

    大雨濺落在院落的磚瓦上,迸濺起一陣陣令人心驚的寒氣,載灃在外等了片刻,仍不見載瀲身邊的丫鬟出來迎他們,心里漸漸不安起來,他不知道載瀲的病究竟怎么樣了,便忍不住兀自走了進去。

    載洵、載濤和載澤跟著他一路走了進去,只見載瀲平日里休息的房里靜靜悄悄得一樣聲音都沒有,窗外的冷風從未關的窗子里刮進來,窗臼便吱吱呀呀地響。

    載灃呼出一口氣來,便看見眼前升騰起一團白霧,他站在載瀲休息的暖閣外頭,怕載瀲還沒起來,便試探著叫了聲,“瀲兒,你起了嗎?哥哥們來看看你。”

    暖閣內仍舊靜靜悄悄,毫無回應的聲音。載灃愣在原地,心里的不安愈發濃烈起來,卻不敢面對即將面對的現實。

    “瀲兒!瀲兒!你在嗎?”載濤心里的擔憂也愈發濃烈,他仿佛預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忍不住地頭一個沖進來載瀲休息的暖閣里。

    載濤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沖進載瀲的暖閣,只瞧見一張空空蕩蕩的床榻,榻上的被子被隨意地堆在里邊,還沒來得及收拾。

    “瀲兒!”載濤扯著嗓子大喊,喊聲卻被窗外震耳欲聾的雨聲淹沒在空蕩的暖閣里了,載濤忽然感覺頭頂一陣嗡嗡作響,他不知道在阿瑪病了的當口上,若載瀲也不見了,醇王府將面臨什么。

    載灃領著載洵和載澤也跑了進來,見載瀲房里早已冷了,炭盆里燃燒的炭塊也早沒了溫度,就知道人走了不止一會兒了。

    載灃感覺眼淚全往眼底涌,他憋在胸口里的擔憂此刻全化作了眼淚,載洵見載灃和載濤都著起了急,便開口安慰他們道,“你們先別急,說不準瀲兒是給額娘請安去了,額娘多留她說會兒話也是可能的啊!”

    “給額娘請安總該晨起后規規矩矩地去!她連床榻都沒收拾,可見走前并沒有下人跟著啊!”載濤的聲音已有些顫抖,載洵顧不得那么多,轉頭就向門外跑。

    載洵直跑進伺候載瀲的下人的院里,一個勁喊靜心和瑛隱出來。

    半晌后他才等來瑛隱和李mama,李mama披了件御寒的長衣疾步跑出來,見著他就要行禮,卻被載洵一把攔下,他開口就問道,“你們看見瀲兒了沒有?她去哪兒了你們知道嗎?!”

    瑛隱和李mama面面相覷,兩人對視了片刻后便回話道,“回載洵少爺,今兒早上是靜心守著格格的,奴才們不知道格格去哪兒了啊。”

    載洵心里的防線也即將被突破,他只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靜心身上,他一句話也沒說便向外跑,正撞見載灃、載濤和載澤三個人在雨中圍著才回來的靜心問話。

    載洵湊過去時見載灃一個勁兒地向后退,載濤一把將他扶穩了,他才勉強站穩。“這是怎么了?”載洵開口問道,載濤只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們問了靜心姑姑,她剛才額娘那兒回來,不知道瀲兒去哪兒了。”

    “奴才一個早上都在福晉房里,府里找奴才過去幫了幫忙,又問了問奴才關于格格的事兒,奴才走前才囑咐格格要好好躺著的……”靜心誠惶誠恐地答話,載灃卻已經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他怒吼道,“你說這些有什么用?!現在她已經不見了!”

    瑛隱和李mama這會兒也穿好了衣裳,匆匆忙忙跑了過來,聽說是載瀲不見了,急得一句話也說不來,只能趕緊在院子里四處去找。

    載灃不敢將消息傳到阿瑪和額娘那里去,就只能找了幾個自己信得過的小廝來,讓他們打著給自己找東西的旗號去王府各院里去找載瀲。

    載濤也跟著他們去找,載洵也跟著李mama和靜心在載瀲院里喊她。兩個人在王府里找了一大圈,最后都氣喘吁吁地回來回話說沒找到。

    載灃一時感覺頭暈得厲害,他也不顧此時雨大,撲通一時就坐倒在了地上,他捶打著地面后悔道,“是不是因為我前幾天罰她罰得太狠了!她才和我賭氣走了!……”

    載澤一把將載灃扶起來,厲聲道,“你不要說這些,現在要感覺把瀲兒找回來啊!”

    “找回來?…”載灃目光空洞地抬頭瞧了瞧載澤,忽冷冷笑道,“我上哪兒找啊?”

    載澤蹙著眉厲聲吼載灃,恨他還沒開始找就已經灰心喪氣,于是轉身就向外走,他蹚著地上積的雨水,大步流星向外走,“你們再在府里好好找找!我到府外找她!”

    載濤追上去抓住了載澤的衣袖,正色道,“你要去哪兒找?可別讓府外的人知道了,這樣瀲兒更危險!”

    載澤用袖口蹭去了臉上的雨水,他緩了緩氣息,終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氣憤與焦急,他狠狠推開載濤,吼道,“我告訴你,不只是你擔心她!我比你更擔心!我不會不考慮她的安危!”

    “載澤!”載濤也蹚著雨水跟在載澤身后追他,最終對他吼道,“你給我站住!”

    載澤才緩緩聽了步子,載濤便追上去吼道,“如果瀲兒真的不是自己走丟了,而是被別人帶走了呢?你這樣冒冒失失去找她,如果讓別人聽到了消息,豈非對她更不好嗎?”

    載澤此時才漸漸冷靜下來去聽載濤的話,便回頭問他道,“那你說我該怎么辦!”

    靜心聽見載濤說的話,才猛然想起來早上見到的人,便將載濤和載澤叫回到載灃身邊來,回憶道,

    “奴才早上倒是見過一個眼生的小太監,他說他是來傳萬歲爺口諭的,要奴才領他去見格格……后來福晉叫奴才過去,奴才就走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帶走了格格?”

    載灃等人自然知道,若真是皇上傳口諭,定會正式傳到醇親王府,可那小太監一個人私下里要見載瀲“傳口諭”,自然不能相信。更何況靜心曾見過皇上身邊的太監王商和寇連材,她既然說眼生,就自不會是真的養心殿的太監。

    靜心才把話說完了,載澤卻忽然恍然大悟一般,他瞬間想到了一個人,他感覺從頭至尾都寒冷徹骨,他不敢相信那個人真的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載振……?”

    載濤聽見載澤嘴里的自言自語,忙問他道,“你說,載振?!”載濤想起來皇上大婚時,太后賜戲看的那會兒,載振一個勁兒想拉載瀲去慶王府那邊去坐著,載瀲不肯,他就一臉的不甘。

    “我,我也只是想到了他而已……”載澤愣愣地望著遠處一片白茫茫的雨簾,想至此處,他只感覺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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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氣雖已入了春,可氣候仍舊乍暖還寒,宮里才剛剛扯了炭盆,就又不得不重新將炭盆燃上。

    窗外的雨下了整整一個晌午,才剛剛小了,瑾嬪擰著手指甲上的護甲,聽見雨珠子落在琉璃瓦上的聲音輕了許多,便喚來了身邊的小太監馬德清,問道,“載振的事兒都辦好了嗎?”

    馬德清躬著腰身回話道,“回主子,都辦妥了,您就放心吧。”

    瑾嬪一直連眼皮都未曾抬過一下,聽到此話時才抬起頭來問了一句,“真的?醇王府的人送過去了?”馬德清一個勁兒點頭說是,又肯定道,“一早兒就送到慶王府了,這會兒肯定都辦完了!”

    瑾嬪心滿意足地淡笑了笑,她心頭的氣才稍稍緩解了些,瑾嬪想起來,自從上次珍嬪因載瀲告密而被罰跪后,自己還沒見過她,便又問道,“珍哥兒好些了嗎?”

    馬德清知道自己主子一直擔心meimei,便笑道,“回主子,珍主子好多了,都能去養心殿給萬歲爺請安了。”

    瑾嬪點了點頭,心滿意足道,“好了就好,她也能親眼看看和我們作對的人,會是什么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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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湉此時正在儲秀宮里陪著太后一塊用午膳,大公主也進了宮,陪著太后一塊說話。

    窗外下了一個早上的雨終于停了,雨后的晴陽漸漸從陰云后探出頭來,將無比澄澈的陽光灑向了人間。儲秀宮殿里絲毫感受不到寒冷,太后嘗著碟子里幾道佳肴,心情尚好地同榮壽公主笑道,“這幾樣菜嘗了多少遍,就是嘗不膩了……”

    榮壽公主見太后已命人夾了好幾次自己偏愛的菜來,便提醒道,“皇額娘就是愛吃,也得懂節制,總不能一次嘗得太多了。”

    載湉就坐在太后的身邊,卻仿佛局外人一樣,一直沉默用膳。

    載湉自從早上見過醇親王病態沉重的樣子,就一直心神不寧,他渴望能親自到醇王府去探一探醇親王的病,卻不知道該如何向太后開口。

    他擔心自己對醇親王的關切,更會讓太后心里不舒坦,更會對醇親王不利。

    太后看出來載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他還在為自己罰了珍嬪的事兒生氣,便主動道,“皇上這是怎么了,胃口不好嗎?今兒早上珍嬪來給我請安了,我瞧著她腿腳挺利索的,罰了跪也沒礙著什么。”

    載湉聽見太后同自己說話,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沉聲道,“勞煩親爸爸掛念,珍嬪今天也到養心殿給兒臣請安了,她的確是好得多了。”

    “那皇上還怎么還悶悶不樂的。”太后開口問道,卻并未看他,而是繼續低頭用著碟子里的菜肴,她微微揚起手指上戴著的護甲,陽光就將護甲映得閃閃發光。

    載湉抬起頭去望了望坐在自己面前的太后,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話最后又欲言又止,他頷首思慮了片刻,最后才道,“兒臣今日見過了醇親王,兒臣見他病色沉重,所以甚為擔憂。”

    太后手里握著的筷子忽停了片刻,她輕輕笑了兩聲,道,“哦,七爺是病了,我前幾日還給他派了兩位宮里的太醫去,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怎么樣了。”

    載湉一想到早上見到醇親王時的情景就忍不住眼底的酸意,他低頭去忍住了眼里的淚,最終也不顧及太后的心思,便直言自己的想法道,“親爸爸,醇親王久病不愈,且病態日漸沉重,兒臣想親自到醇王府去看看他!”

    自從醇親王病后,太后耳邊就已有無數聲音,皆是請求她允許皇帝親自到醇王府上探病的呼聲。

    她心里縱然千萬不愿,卻也不能執意與朝臣呼聲輿論相背而行,此刻她聽見皇帝親口請求她,想要去醇王府探病,一時還沒想好以何姿態回應,便聽見榮壽公主在她身后道,

    “皇額娘,這事兒女兒本不該插話,可女兒覺得,醇親王一直對朝廷忠心耿耿,兢兢業業,為修園子的事兒也是日夜cao勞,現在醇親王病了,若皇上真能親自到醇王府去探望,也可表皇額娘與皇上一片仁慈之心啊。”

    太后現在縱然萬千不愿,可如今輿論形式如此,她也不能再繼續一意孤行,更何況榮壽公主所說她根本無法反駁,難道要她親口承認自己根本沒有對下仁慈之心嗎?

    太后輕輕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沖著一直憂心忡忡的載湉輕笑道,“皇上懂得對臣子要有慈愛之心是好事兒,更何況是你七叔病了呢,皇上既然想去醇王府探病,那就去吧,我不攔你。”

    載湉雖聽得“七叔”兩字覺得無比刺耳,可太后總算應允了他去醇王府探病,仍舊是欣喜難耐,他起身便謝太后道,“兒臣謝親爸爸!”

    載湉也顧不得還在同太后用膳,起身便向儲秀宮外跑,他迎著殿外清新的雨后氣息一路向養心殿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醇王府上看望自己病重的親生父親。

    載湉沒有做過多的準備,沒有排場,沒有通傳,只命身邊的小太監提前去醇王府知會了一聲,便急急忙忙地想要到府上探病。他無比思念的地方,他已是許多年沒有再回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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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醇王府得了信時仍處在一片焦慮的氛圍之中,載灃正在福晉的房里陪額娘說話,他怕額娘知道載瀲不見了,一直一個字也不敢提。

    而載洵和載濤還在王府內外找著載瀲,從早上一直到晌午,從大雨傾盆到太陽當頭,他們連載瀲的影子都沒找到。

    婉貞福晉仍對載瀲失蹤的消息毫不知情,只以為載瀲還在自己房里同丫頭們玩耍,便開口問載灃道,“額娘也有兩天沒見著瀲兒了,她忙些什么呢?怎么也沒來給額娘請安?”

    載灃立時就慌了神,卻強裝鎮定道,“額娘,瀲兒不是…腳上的傷還沒好嗎,阿瑪吩咐她別亂動了,所以…這兩天沒來給額娘請安,兒子先替她給額娘請罪了。”

    婉貞福晉溫藹地笑了笑,將載灃拉到自己身邊來,笑道,“請什么罪,額娘也是擔心她的腳呢,既然沒好呢,就叫她好好歇著吧。”

    載灃才長出一口氣,以為自己終于將額娘這一關應付過去了,卻忽然聽見額娘房外的管事姑姑來回話,“福晉,剛才宮里傳來消息,說萬歲爺一會兒就要到府上來探王爺的病了。”

    婉貞福晉此時正舉著一只茶盞準備喝茶潤潤口,聽到暖閣外的回話,忽感覺手上的力氣都一松,茶盞立時就打碎在了地上。

    門外的管事姑姑聽見響聲,不知道房里發生了什么,忙推開了門進來一看究竟,見福晉愣愣地坐在原地,手里的茶盞在地上摔了粉碎,不禁擔憂道,“福晉,您這是怎么了?”

    載灃明白額娘的心思,他就坐在額娘的身邊,儼然就能一清二楚地看見額娘那顆無比思念卻又無比壓抑的內心,在聽到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終于要在十年以后回到自己身邊時的徹底崩潰。

    “姑姑去吧,這兒有我呢。”載灃站起身來輕輕道了一句,將管事姑姑打發走了,便親自蹲在地上替額娘撿茶盞的碎片。

    婉貞福晉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樣的驚喜于她而言太過突然,太過難得也太過殘忍。因為短暫的得到后,仍舊是漫無盡頭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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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湉一刻也不敢耽誤,他只帶了貼身幾個人,才從太后宮里用過了午膳,便一路匆匆地出了宮,只向醇王府而去。

    載湉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里,只感覺所有的思緒都被盡數抽空了,他無數次回想自己四歲前的時光,無數次回憶仍有親生父母在身邊的時光。

    可他越想看清童年的面目時,他的記憶就越模糊,他無數次在夢里回到過的地方,此時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載湉掀起馬車的簾子,才瞧見自己已到了太平湖的湖畔,湖畔一排連綿卷翹的屋檐就是醇王府的所在。他的思緒恍惚間,忽然想起往日的時光,有一日他曾經在這里,緊緊握著一個女孩兒的手,陪著她的手一路向前跑……

    那個時候,載湉覺得她的眼里有陽光,她笑起來的時候自己冰冷的心都被溫暖了,他曾將許多不能訴清的心事都埋在心里,都因為那個再沒有人像她的女孩兒……

    可如今……載湉抬頭望了望已經越來越近的醇王府大門,心里的傷痛一陣比一陣濃烈地席卷而來,他知道自己求而不得想見的人就在這扇門后,可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在載湉心里,她已再不是那個她了。

    只等到載湉到達醇王府時,王府內上上下下共百余人都已整齊跪在府門內迎接。載灃領著自己的兩個弟弟,跪在王府眾人的最前,女眷門則在最后排列而開,皆頷首福身行禮,沒有人敢將分毫的目光投來。

    載湉一路向醇王府內走著,恭請圣安山呼萬歲的聲音不絕于耳,可他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悅,他只感覺一切都變得陌生了。

    他低頭將目光投向自己三個正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弟弟身上,他默默想著,這里也本應該是自己的家,自己也本該像他們一樣,擁有自己的生活和家人。

    可如今一切變得面目全非,再相見時,自己與家人已是這般陌生疏遠。

    載湉一路疾步匆匆的腳步終于在載灃三人面前停下了,他輕聲道了句,“起來吧。”就不再停留,因他無奈地發覺,自己開口時已有哽咽之聲。

    婉貞福晉跪在人后,她不敢抬頭去看,卻又忍不住抬頭去看,當她親耳聽到那一聲“起來吧”時,終于感覺梗在心底里多年的極度思念終于噴涌而出。

    她不敢置信,自己還能聽見他的聲音,可他的聲音已與十五年前那個喊自己“額娘”的孩子完全不同了。

    載湉獨自一人進了醇親王奕譞的退省齋,王府眾人便在退省齋外依次跪開,一直從退省齋門口跪到了王府的大門之外。

    奕譞有氣無力地靠倒在床榻上,見到是皇上親自來探病,兩眼不禁熱淚盈眶,他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些什么,卻始終沒有抓住。他還想要下床去為載湉行禮,卻被載湉徑直攔下了。

    載湉此時已忍不住自己眼里的淚,因他看見自己的生身父親已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竟要比今日早上見面時更加憔悴。

    “王爺好好躺著吧,不必再行禮了。”載湉極力忍住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半晌只說出這一句話來。

    ……

    載灃等人都跪在暖閣外面,里面的情形一概不知,只看到當載湉走出退省齋時整個人的情緒狀態都比來時要沉重了許多,連眼底都氤氳著紅色。

    載湉踩著腳下的臺階一步一步走出來,他長長吸了一口氣,半晌一句話也沒有說。載湉一直沉默著,心情在探望過醇親王后變得無比沉重又焦慮易怒,他此時才忽然想起些什么,站在高出一截的臺階上抬眼去打望跪在人群后的王府女眷。

    載湉的目光落在婉貞福晉的身上,他控制不住自己地向她飛奔過去,彎下腰去親自將她扶了起來,哽咽了許久才說出話來,“福晉快起來吧。”

    載湉不敢再看婉貞福晉的目光,他什么也不能再多說,什么也不能再多做,只能回到了自己應該站的位置。

    他放眼將跪在人群后的王府女眷們掃視了一遍,在確定沒有見到那個人以后,他沉重而又焦慮的情緒終于爆發,他直直走到載灃面前,冷厲地質問道,“是誰給載瀲的膽子,允許她不出來迎駕的?”

    載湉一想到載瀲的所作所為,無知又愚蠢地致使了珍嬪受罰,幫助太后掣肘了自己,他就壓不下此時心里的怒火。

    載灃一聽到皇上的問話,心里頓時極為慌亂,他只剩下一個勁在地上磕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他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不能說半句假話,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朕問你話呢!讓她出來見朕!”載湉對載灃忽然抬高了聲音,他將所有敏感易怒的情緒都發泄在了載瀲身上,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載灃仍舊不住地磕頭,他無措地不知道該要怎么做,他聽見皇上一直呵斥著載瀲,命人帶她出來,終于再也隱瞞不住,他重重磕了一頭,道,“皇上恕罪!載瀲…她不在府里,她…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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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瀲被鎖在慶王府后院一間不知名的小屋里,只有一扇窗能向外通氣,門被鎖住了,她哪里也去不了。載瀲無數次想該要怎么逃脫,可自己腳上的傷沒好,行動也不利索,昨天淋了雨發著燒,頭也是昏昏沉沉的。

    載瀲雖病還沒好,卻橫了心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載振如了意,她自以為不怕犧牲任何代價,她發誓絕不會縱容了載振胡作非為的欲望。

    載瀲拖著一只一瘸一拐的腳坐到窗邊的榻上,她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荷包,卻忽然發覺自己腰間已是空空如也。

    載瀲忽然感覺心底一空,所有的不安的情緒都往頭上涌,因為那枚荷包里裝著她和皇上的合影,那是她視為生命一樣的寶貝。

    載瀲緩了片刻,便瘋了一樣在自己身上找尋那枚她貼身帶著,從不示人的荷包,她不知道自己把它丟在了哪里,她也不知道如果那張照片丟了,她該如何原諒自己。

    載瀲將房里那張大床上的被褥都掀遍了,卻仍沒有找到那枚荷包,她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傷痛,她撲在被鎖起來的大門上瘋狂地敲門,她順著門縫向外瞧,仿佛看見院子里的地上落著枚很像屬于自己的那枚荷包。

    “載振!載振!你讓我出去!”載瀲拼命地敲門,拼命地將身子都靠在門上,想將被鎖起來的大門推開,卻只能是徒勞。

    載瀲從門縫里瞧見載扶匆匆忙忙跑過來了,便幾乎懇求道,“載扶,我求求你了,讓我出去…我不跑!我只想找我的東西!”載扶可憐載瀲的境遇,也害怕載瀲真有不測將來沒法收場,便心軟問道,“你真的不會自己跑出去嗎?”

    載瀲拼了命地點頭,此時的她只想找到那枚荷包,其他的都別無所求了,她哽咽道,“我不會的!我只想要我的東西!它就掉在外面了!”

    載扶見載瀲實在可憐,到這會兒了一口飯沒吃,還差點就被自己哥哥欺負了,要不是用剪刀威脅,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載扶偷偷將門開了,放載瀲出去,道,“撿了你的東西就趕快回來!要是被我哥哥看見了,我可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王府后院里的雨水仍未干透,載瀲一路狂奔向自己早上來下車的地方,果然看見自己的荷包就掉在旁邊的泥水里。她撲倒在泥濘不堪的泥水里,也顧不得身上的衣裳都被泥水打透了,便將那只荷包撿起來,放在懷里用手去擦上面的泥水。

    載瀲心痛萬分地將荷包打開,她小心翼翼地將里面的照片取出來,看見里面的照片已經被水打濕了,邊緣的地方都起了皺,只感覺心里真的有把匕首在扎自己一樣痛。

    她跪在泥水里一邊掉著眼淚一邊用手擦照片的泥漬,手上被弄臟了,她就用衣裳干凈的地方繼續擦,直到將照片擦干了,她才把它放在手心里好好捧著,生怕它再皺褶了一分一毫。

    載瀲才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卻看見載振氣沖沖地從前院里一路走過來,他得了信,說載扶私自將載瀲放了,此時要到后院來親自看個究竟。

    載瀲見載振來了,忙手忙腳亂地將照片往自己的荷包里藏,想把荷包藏在身上,卻還是晚了一步,載振死死擰著載瀲的手腕,把她往回拉,直走到關載瀲的房門外,載振才吼道,“我真的不懂了,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們慶王府有什么不好,讓你這么抗拒地想走?”

    載振見載瀲不說話,又逼上前去一步質問道,“還是說你心里已經有人了?!”

    載瀲害怕地往后退,載振就一步一步向前逼近,他瞪著載瀲的眼睛問道,“告訴我,是不是載澤?”

    載瀲死死用手護著手心里的荷包,使勁搖頭,大吼一聲道,“不是!你別猜了!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你如愿的!你簡直就是瘋了心了!”

    載振此時瞧見載瀲手里好像拿著什么東西,便一把將她手里的荷包搶了過來,載瀲立時慌了神,她剛才所有堅強的偽裝都在此時土崩瓦解,她跑過去想將荷包拿回來,載振一閃身她就撲了個空,直接摔倒在了泥濘不堪的地上。

    載瀲來不及站起來,便向前挪了兩步,她近乎懇求道,“載振,求求你你把它還給我……”

    載振蹲下身來看著載瀲,好奇究竟是什么東西讓她這么視為珍寶,便將荷包打開,將里面的照片抽了出來。

    載瀲抽泣地看著載振,她跪起身去搶,卻根本搶不過結實有勁的載振,載振就蹲在載瀲跟前,一只手拿著相片,一只手推搡著載瀲,不讓她過來搶。

    載振一邊看著手里那張載瀲和皇上的合影,一邊想起來載扶對自己說過的話,他說皇上對載瀲的心思恐怕并非只如常人一般,現在看來,這樣的心思載瀲更有。

    載振忽然想通了,為什么前些天太后罰了珍嬪,載瀲會跪在養心殿外苦苦求皇上原諒,也明白了為什么用“皇上傳召”這樣的借口,就能立刻將載瀲騙來。

    載振瞧著照片上的載瀲和皇上,忽然對載瀲笑了笑,道,“這不是萬歲爺嗎?我要是沒記錯,前幾天太后才因為照相的事兒罰了珍嬪主子吧?原因是她將她的全身像送到宮外去洗了,叫市井百姓都看見了…”

    載瀲驚恐地望著載振,不知道他到底還要做什么,載振見載瀲開始害怕了,臉上的笑意更濃起來,他湊近了載瀲一步,繼續笑道,

    “要是太后知道,不光是珍嬪,連皇上的照片都是送到宮外去洗的,皇上都會面臨些什么啊?我可不知道!”

    載振繼續向載瀲身邊靠近,一字一句道,“要是皇上以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說的,又會怎么樣啊?我也不知道!”

    載瀲此時已怕極了,她怕極了皇上會被太后為難,怕極了皇上會再對自己有下一次的誤會,她再也承受不住了。

    她跪在泥水里苦苦哀求載振道,“我求求你…別讓太后知道,皇上會被我連累的,這張照片是我自己藏的,我求求你還給我吧!”

    載振笑得更開心起來,因為他終于捏住了載瀲的命脈,載瀲再也不是那個拼命反抗,說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如愿”的女孩兒了。

    載振想到方才載瀲還說自己瘋了心,還說無論如何也不肯從這樣的話,便想要好好看看載瀲是不是徹底認輸了,他捏著手里的照片,放到載瀲能看到卻夠不到的地方,一字一句問她,“你現在想不想好好和我談談了?”

    載瀲的眼淚流了滿面,她一邊想到自己最寶貴的清白,一邊又想到皇上的處境與皇上對自己的誤解,她無力地癱倒在泥水之中,麻木地流著眼淚。

    她望著載振,最終選擇了保護皇上,放棄自己。載瀲開口問道,“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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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沒啥可說的,就這樣吧...

    反正我很守信用了,

    說好4.11前會有更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