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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幾人齊身撲來,燕淮凌再次點足而起,在幾人背上輕踢兩下,于酒客撲倒桌面之時,直落上一人背脊,二郎腿翹起,開扇吟唱起來: 君欲其分,不得其要;君欲其心,不得其生;君欲刳過立新,不得其志;君欲滅德尋理,不得其義。此謂道空義虛,自取其辱也! 唱完,眾人還在掙扎,燕淮凌踉蹌躍下,飲下最后一杯。 好酒! 言畢,他東歪西扭地蹭出酒館,無人敢攔。 順著大街,朝著花重道府邸方向邁了數(shù)步后,他便側身倒地,思緒東流。 ** 再次醒來時,燕淮凌聽到耳側一縷水聲。 頭痛欲裂,視野天頂似是熟悉,他仔細端詳,竟是花重道府上客房。 忙掙扎起身,卻見床前一婢女正小心倒茶。 那婢子見他一個挺子起來,嚇得花容失色,險些將茶壺跌破。 鎮(zhèn)定片刻,他道:幾時了? 辰時三刻。婢女哆哆嗦嗦。 總覺得對方似乎怕自己,燕淮凌不禁起了憐香惜玉之心:莫怕。抬手托起那婢女下頜,他柔笑道,昨日是哪位義士將本公子引來此處? 那婢女被他的笑迷惑,稍稍寬心:藏大人。 燕淮凌意外:藏燁? 正是。 怎會?想象那冷面美人橫腰抱起自己的模樣,燕淮凌便感一陣爽意,莫是他昨日偷跟我上了街? 婢女搖頭,打破燕淮凌的所有幻想:昨日府上幾位水汀名上街辦事,恰巧見了公子。只是公子當街熟睡,引得圍觀,任人叫不醒抬不起,只得喚了藏大人來處理。 燕淮凌記得自己那山石睡雁的護身招式,了然。 昨日不勝酒力,定是昏迷前本能自保使了個法子,叫人抬不起,動不了。 不過知曉那藏燁竟破了他招式,強行將他帶回府中,燕淮凌不禁心生佩服。 若是尋常人,怕是沒那個內(nèi)力拖動熟睡的自己。 正思忖間,客房門扉傳來敲門聲。 燕公子,可歇息好? 是個陌生男聲,燕淮凌猜測是花府上的水汀名。 他利落地下了床,換上一襲白衣,稍作整理,便抽了扇開門。 門口水汀名見他整裝待發(fā),點頭道:藏大人已在前廳等候。 此人倒是不慢。 燕淮凌點頭,不緊不慢地朝前廳而去。 待到地方,花重道已于座上等候,燕淮凌作揖后,便見其身旁藏燁正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如同陶俑。 花重道吩咐了兩人幾句,便命藏燁與燕淮凌出發(fā)。 那藏金衛(wèi)步履沉實地走至燕淮凌身側,目光犀利地望向他。 之前并未如此近距離地打量過藏燁,燕淮凌發(fā)現(xiàn)此人高于自己近一頭,縱是面上能看出歲月痕跡,也絲毫瑕不掩瑜,英氣逼人。 酒館聽得此人二十年前便侍奉齊冥君身旁,那豈非建國之初? 若已過二十年,姑且猜測侍奉鄔王時此人弱冠,那現(xiàn)今豈非已過不惑之年? 可對方相貌絲毫不顯,初見面燕淮凌甚至猜此人剛過而立。 藏燁自不知道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燕淮凌在想什么,只是被看得久了,不免皺眉。 不言不語卻充分表達了不悅,燕淮凌收了視線,心下愈覺有趣。 管他而立不惑,美人就是美人,絲毫阻止不了他想調(diào)戲人家的猥瑣之心。 應了花重道的吩咐,燕淮凌便和藏燁上了路。 與輕裝啟程的燕淮凌不同,藏燁多少帶了些行李。 他身著夜行衣般毫無特點的黑衫,身上斜系著布袋行李,步伐沉穩(wěn)。 燕淮凌與之同行數(shù)里,卻沒跟他搭上一句話。 花重道命兩人先從莞陵開始搜尋華醫(yī)簿蹤跡,但這偌大莞陵,城驛無數(shù),從何尋起,兩人并無頭緒。 若是普通差役,怕是早已有商有量,說不定一路上還真能得些自在。 誰知這藏燁卻少言寡語,恨不能一路無視燕淮凌。 正午時分,不習慣與人同行的燕淮凌決定午飯后便自行西去影州。 撩撥美人雖爽快,但一直撩撥卻不見回應,終究是讓人心疲。 藏燁那冷厲的風格適合讓人遐想,卻不是褻玩。 畢竟伸手觸摸,多少還是會被冷意灼傷,如燕淮凌般觀花若撫波般隨意的人,自是不愿久纏。 牧泉城雖也有探究價值,但畢竟是莞陵主城,耳目眾多,若有華醫(yī)簿下落,怕是早幾年就被翻出來了,且該城并不是莞陵最有名的醫(yī)城,若要尋得那華醫(yī)簿,怕是還要另辟蹊徑。 自行定下行程,燕淮凌尋得酒家,隨意地招呼藏燁:藏大人,就在這邊用膳如何? 藏燁抬首打量了那酒樓外景,并無異議:好。 二人進樓后落座,隨意點了些小菜。 上菜后,燕淮凌道:藏大人,這之后我們便分道揚鑣吧。 藏燁并未停筷子,只是默默傾聽。 花靈官并沒規(guī)定必須你我二人時刻同行。燕淮凌打算胡扯幾句借口,再者,兩人分頭尋找必定事半功倍,我西去影州,你南下寧州,豈不兩全其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