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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與之對招才能感受到這股強大到恐怖的支配力——無比深厚的內功,以及詭譎變幻的劍法。 他輸得心服口服:“是我技不如人。”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陷入沉默與觀望。 鄒長老放水了嗎?毫無疑問,前三式確實放了。所以冼玉也讓了他三招。 可最后那一‘劍’,卻不是放水就能達到的效果。 大家都是武學之人,最清楚不過練到這樣的水準,到底有多難,他甚至并未動用過一絲真氣。 這年輕人…… 修為真如此之高? 擂臺戰的下一個人還未有名目,柳無名忽然站出來,道:“既然如此,我來應戰!” 眾人:“???” 你們不是和這玉清道君一伙的嗎?怎么還拆起臺來了?怎么,又起內訌了?? 冼玉也沒想到下一個會是他,不過既然他已經放話下去了,那自然不會拒絕。 “請。” 柳無名點點頭,手持佩劍走到大堂中間,恭恭敬敬抱拳行禮。 此時還未開場,姜溫韻收起臉上的疑惑,忽然道:“既是如此,請道君與我師兄比試的時候用劍吧。” 用劍? 這怎么還規定起武器來了? 人家空手和你對打,不是更占便宜嗎?還是說這又是一出萬劍宗串好的戲碼,故意演給他們看的? 誰料柳無名拍掌叫好,夸贊道:“還是師妹了解我!多謝師妹!” “……”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臉都綠了。 怎么忘記了,柳無名是個劍癡!! 好家伙,你這是假公濟私,借著打擂臺的名義搞一對一公開教學啊!! 用劍也不是不行。 冼玉略一思索,點點頭,“可。” 柳無名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赤光劍,目光逐漸認真了許多。 在扶華山上,他曾經和冼玉比試過,當時冼玉還只是個金丹期,可是對劍時格外沉穩從容,游刃有余,不像是在與他比試,而是像課堂教學,故意挑出他劍招中的破綻。 他連一招劍法都不曾用,全是最樸素的劍式。 倘若柳無名與他們一同經歷過小林境,便能知道冼玉與他對招時的態度,與給顧容景拆招喂招時并無不同。 說到底,他是個幾百歲的長輩,不可能動真格的和柳無名比劍,自從蘇醒后,他大多數的比試,都只用了二三成的實力。 打寶寶是沒什么成就感的。 不過既然柳無名求的是突破,那冼玉也不介意多指點一些。 唰地一聲,柳無名拔劍出鞘,一式橫掃,冼玉側身靈巧躲過,兩道劍風雜亂紛飛,劍氣凌厲鋒銳,掠過時甚至在粗壯的廊柱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眾人看得眼花繚亂,然而不過十數招,等到劍風停止的時候,冼玉已經回身點步,收起了青竹劍。 柳無名單膝跪地,拄劍撐著微微喘氣。 一炷香甚至未曾燃盡。 既然是教學,冼玉沒有手軟,對招時使了足足八成的力道,看著兩劍相撞時游刃有余,實際上只有柳無名知道,抗下這一劍時,他需要多么大的力量。 更關鍵的是,冼玉劍勢洶洶,收放自如,一擊不成就已經找到了下一處的破綻,叫柳無名無法招架。 “……”他抬起頭,抹去額間的汗,語氣中多了兩三分敬意,“受教了。” 一句受教,意義更重。 在場都是修士,怎么會看不穿這場對決中柳無名已經站了下風?或者說,從他站出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落了下風,只不過是求一份突破與精進罷了。 不得不說,在這種危急時候他還能夠想到比試求教,也真是不愧于他劍癡的名號…… 柳無名撐劍起身,還未退下,鄭盛凌搶在鄭毅跟前喊了一聲,“那下一個我來吧!!” 他雖然拜入如意門,不過只要鄭毅還沒退位,那他就還是問機閣的少閣主,代父出來比試也不過分吧? 更何況,他也想和師祖熱血地比斗一場啊!! 眾人:“……” 你們到底在搞什么? 鄭毅:“……” 你爹我也很想啊。 冼玉沉思片刻,“……也不是不行。” “這段時間一直不曾考校你的功課。”他似笑非笑道,“是該好好摸一摸底。” “!!多謝師祖!” 鄭盛凌興高采烈地沖上去,“那我就不客氣了!” 然后不過幾息時間,就被啪啪啪打了下來。 菜是真的菜,癮也是真的大。 冼玉收劍時還一臉無奈,給了顧容景一個眼神。平時鄭盛凌的訓練都是蘇染和顧容景幫忙看著的,冼玉大權下放,每隔七天統一檢查一次,這樣方便快捷,兩個人進度也不至于不一致。 顧容景接收到他的訊息,了然地點了點頭。 打得這么菜,看來基本功還是要好好練了。 鄭盛凌捂著被打痛的腰和腿灰溜溜地跑回去,有了他們開頭,萬劍宗的幾名頭部弟子見狀,心中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鼓起勇氣,舉起了手—— “我、我們也想試試!” 劍法、心法、甚至于內功,這些雖然各門各派都不相同,但匯聚到紙上,不加以試煉的話,都是空談。為什么各大宗門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舉行大大小小的比試?就是因為,只有在實踐中才能不斷進步,才能領悟到劍譜上絕招的精妙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