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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駱駝車隊輾轉到玲瓏山,大約需要半個月的路程。御劍飛行的話只需一天半,冼玉原先留了三到五個月的時間,打算好好地留在苦海尋人,沒想到倒是得來全不廢功夫。 夜黑風高,冼玉把顧容景扛在肩上,遠遠看仿佛扛了個超級大的麻袋。他踏上劍身,帶著剛劫回來的‘貨物’光明正大地御劍折返回了中原。 第96章 【一更】我勸你最好別動…… “都和你說了, 我勸了八百遍都沒有用——” “那你也不能放他一個人去啊!” “那個。”姜溫韻和鄭毅兩人無所適從地坐在一旁,試圖勸和,“好了, 你們兩個不要吵架了……” “我放他一個人去?你在放什么屁話!”蘇染怒道, “當初在幽都的時候, 擔心他遇到不測追下去攔截的人是我, 那個頭也不回走的人才是你好嗎?” 姜溫韻一個頭兩個大,“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沒錯。這件事是冼玉自己決定的——” “我要是知道他當時會面臨什么樣的處境,那我就算是死纏爛打、抱著他的腰、掛在他身上也不會讓他獨自離開啊!”鄭盛凌喊得臉紅脖子粗, 青筋都快爆出來了, “我固然有錯,那你呢?你明明知道他會冒著什么樣的風險, 他嘴上說兩句讓你不要跟過去送死, 所以你才心安理得地回來了、做逃兵是嗎?” 姜溫韻看了夫君一眼, 鄭毅接收到暗示,趕緊咳了一聲,“你們不要再爭論了,凌兒,蘇姑娘的傷勢還需要靜養……” “養什么養,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樣才趁他的心意呢!!”蘇染眼角發紅, 氣得把茶盞都摔了,“我是逃兵?你才是膽小鬼、膽小鬼膽小鬼, 略略略——” “你!!!” 鄭盛凌氣得差點仰過去,“我呸!呸呸呸!!” 姜溫韻:“……” 鄭毅:“……” 這兩人,加起來歲數都不超過三歲吧? 誰都沒有注意, 門外一雙銀白色靴子在大堂門口停了下來。 “……你們在干嘛?” 話音落下,所有人轉過頭去、觸到那副熟悉的臉時,毫無防備、措手不及。 目光里甚至還有些許呆滯。 冼玉穿著一件銀色的勁裝,齊腰長發高高豎起,看著分外干練果決。在沙漠里停留了一天半,外衫上都夾藏了許多灰塵,雖然風塵仆仆的,卻又別有一番滋味。 他側過臉,單手扛著顧容景,語氣沒有一絲波瀾起伏,卻寫滿了無語,“我問你們,在吵什么呢?” 場面一度寂靜。 姜溫韻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著冼玉,忍不住看向丈夫,果然鄭毅臉上是吃了屎般的神情。鄭盛凌嘴巴張張合合,想想最后還是閉上了嘴。 最后還是蘇染沒忍住,摔了手里的半片瓷片。 “主人……你這是……?”她打量了好久才認出來肩上那抹黑影是顧容景,手指弱弱地點了點,說話都語無倫次了,“你們、你們怎么弄成這副樣子?” 背著顧容景御劍吹了兩天的風,冼玉已經累到不想說話了,“還不過來搭把手?” 話音落下,幾人才猛然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幫忙把‘貨’卸了下來。rou眼旁觀還不知道,一上手才發現顧容景沉得很,一個九尺大男人完全昏睡過去的重量是很驚人的,幾個人連拖帶拽地,才把他搬運到床上去,結束的時候大家身上都出了不少汗。 冼玉一個人扛著回來,那份沉重可想而知。 “這是發生什么事了?” 蘇染傷勢還沒好,所以冼玉沒讓她插手。她追著冼玉焦急地問,可惜還沒問出個結果,冼玉就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哎,主人——” “師尊——” “師祖??”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毫不例外地被推到了門外,只留下姜溫韻在房中替顧容景把脈。 冼玉耐心等了片刻,等到姜溫韻收手時,才問道:“他傷勢如何了?” “雖然都是些不會危害到性命的傷,但是加在一起也不會太好過,總之,要仔細養一陣再說了。還有……” 她抬起顧容景那只軟綿無力的右手試探地晃了晃,臉色愈發凝重,“他右手的傷得很嚴重,已經傷及經脈,再拖下去只怕會久積成疾,那就不好收拾了。” 內傷固然嚴重,但這大大小小的外傷,僅看冼玉包扎的紗布上殘存的大片血跡,就已經觸目驚心了。 “你們此行是發生了什么,怎么會搞成這樣?” 冼玉搖搖頭,在顧容景床邊坐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嘆了口氣。這一路上他神經都一直緊繃著,去的時候是因為擔心來晚了,顧容景會有性命危險;好不容易找到人,又面臨著真正的顧容景再也不會清醒過來的困境。 直到此刻回到自己的地盤,他才能松一口氣。 他沒有回答,姜溫韻想了想,也是,倘若顧容景是在遇到冼玉之后才出事的,那沒道理只有徒弟受傷,冼玉毫發無損。 “難道說……是聞翡干的?” 冼玉沉默了片刻,“有些是,有些不是。” 按照聞翡的性子,當然不會錯過這次可以公報私仇的機會,不過顧容景是他們黨羽下一枚重要的棋子,這么久以來,哪怕是他已經投入冼玉陣營,他們也從未放棄,可見顧容景對他們的重要性。聞翡是個聰明人,不會真讓他傷出個好歹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