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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生雖然看不懂他們使的招數(shù),但也知道這會兒鄭盛凌已經(jīng)精疲力竭,無路可退了,只怕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會落敗,不禁嘆了口氣。 冼玉眼底有些微微的失望,低聲對趙生道:“我不便出面,陸昭州和望云又不在此處,等到結(jié)束后你帶他回去好好養(yǎng)傷。” 趙生點頭稱是,又道:“之前小鳳凰說,比試過后請凌煙長老開洗髓池……” 不知不覺,他的稱謂又換了回來。 “不著急。”冼玉道,“此戰(zhàn)磋磨了他的心性,是件好事,再多留幾日吧。即便開了洗髓池,我也需要他來護法……” 護法? 蘇染耳朵尖,立刻捕捉到這個關(guān)鍵詞。 修真界里的護法,一邊都是在緊要關(guān)頭,例如破境和閉關(guān)的時候,請人運功看護,此時整個人都會陷入放松和沒有防備的狀態(tài),所以護法不僅費時費力,還格外看重關(guān)系。非親近之人,是不可能邀請他為其護法的。 看來主人是要破境了? 說起來,蘇染記得幾百年前,冼玉已經(jīng)是大乘期修士,只是不知是不是做了,自己如今只能看到他金丹的修為。 扶華山的洗髓池,她也略有耳聞,聽說那地方易經(jīng)舒骨,雖然下水后會疼痛萬分,但于修行也是很有助益的。如果主人此次破境成功,豈不是渡劫期的修士了? 渡劫成功,即日便可成仙…… 那樣,他們還能再見到嗎? 鏘地一聲,邱正明將鄭盛凌挑翻在地,單膝跪下、兩劍相砥。 蘇染回過神,輕聲道:“仙君不必擔憂……” 冼玉抬起眼眸,不知有沒有聽到她的話,目光一掃而過。 “鄭師弟,一定會贏的。” 她喃喃道。 話音落罷,邱正明忽然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持劍的手臂迅速發(fā)抖,眼底閃過一抹暗紫色。 他模樣古怪,鄭盛凌一時詫異,但也沒想到那么多,抓住他的破綻翻身反擊,嗡地一聲劍響,隕心劍被打飛落地,而他手中的那把銀劍,已然對準了邱正明的脖頸。 剎那之間,勝負已分。 翻盤來得這般突如其來,別說看客了,就算是鄭盛凌本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裁判更是愣了半響,才擊下了鑼鼓。 “勝負已分,停!” “第三場,玄妙峰邱正明對扶華山鄭盛凌,鄭盛凌勝!!” 裁判激昂的聲音在整個比武場中回蕩,鄭盛凌愣愣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中銀劍掉落在地。丹藥的威力過去,二次受傷的膝蓋骨處傳來陣陣刺痛,但這樣的疼痛也沒能把他從夢中喚醒。 他贏了?他真的贏了? 不是開玩笑吧?? 他有幾斤幾兩,鄭盛凌心里還是很清楚的。給邱正明戳幾個窟窿還行,但要說能重傷對方,還一舉拿下比試勝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鄭師兄怎么贏了?” “我沒看清楚……” “不是邱正明以劍壓制住了鄭盛凌嗎?鄭盛凌怎么還手的??” “我總覺得有些古怪……” 邱正明伏在地上,面色青紫,口中不斷突出鮮血,一只手捂著丹田,怎么看都不太對勁。 冼玉皺了皺眉,率先反應(yīng)過來,此時也不再顧忌身份問題,踏步飛上了比武場。 “哎、你誰——” 裁判看他從場外飛了上來,還來不及阻止,冼玉已健步走到邱正明身邊,雙指并攏點住他幾大要xue,探了探他的心脈,不再猶豫,一點靈光封住了邱正明的靈xue。 “有沒有蛇靈草?” 他扣住邱正明的手腕,一邊診脈一邊道,“清心丹也行。” 鄭盛凌冷不丁看到他從臺下飛來,整個人都呆住了,手足無措。 他不是說不來嗎?怎么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說,他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那剛才和邱正明的那場比試,他被邱正明按在地上揍,豈不是也被冼玉瞧見了?? 他漲紅了臉,囁嚅道:“你……” 冼玉見他遲遲沒有動靜,擰眉抬頭,這次聲音冷峻嚴苛,“我說有沒有靈蛇草和清心丹?他靈力走岔,現(xiàn)在很危險!” 靈力走岔?? 鄭盛凌瞬間臉色褪去,連忙從芥子戒里摸出半瓶清心丹——那還是之前望云留給他的,一直都沒來得及吃。 “我沒有帶靈蛇草。” 比了一下午,他唇面都干裂了,身上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滲血,但此刻鄭盛凌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了,他跪坐在地,運轉(zhuǎn)內(nèi)力開始為邱正明調(diào)息。 冼玉看到他的動作,眼底流過一絲贊許。 仇歸仇恨歸恨,要算賬,那便放到明面上一筆一劃算清楚,但背后搞這些勾當,他看不上。鄭盛凌這一番動作也讓冼玉確信了,邱正明靈力走岔、頹然倒地這件事,不會是他做的。 既然與鄭盛凌無關(guān),那么就只有…… 他回頭看向比武場下,顧容景身邊只留下冼玉一人,那女修已徹底失去了蹤影。 鄭盛凌調(diào)戲完畢,收手喘息了片刻,“他到底怎么了?” 靈力走岔,其實已經(jīng)是走火入魔的先兆了。但他和邱正明比了兩個時辰,對他的體力、靈氣和招式都再清楚不過,不可能靈力走岔。 冼玉指尖輕輕拂過邱正明的心脈,一條銀白細線從他胸口中慢慢飄出,落在了冼玉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