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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玉并不是沒聽到旁人的竊竊私語,不過他從前乘坐仙車去別門開講座時,也有不少女修得到了消息,一路跟隨扔花,當年那場面可比現(xiàn)在熱切瘋狂得多…… 冼玉眉眼中染上幾分惆悵,看得店家心里一跳,還以為他不滿意,小心翼翼地問:“公子可是穿著不合身?” 他搖搖頭,“穿著剛剛好,只是……” “既然剛好,那便不用換了。” 鄭盛凌脫口而出。 冼玉抬眼望去時,小鳳凰滿臉不自在,又恢復(fù)了以往別扭的模樣,“穿著挺好看的。” 顧容景也回過神來,“嗯。” 說完頓了頓,像是覺得剛才表態(tài)有些敷衍,又重新點了點頭,簡短道:“很適合你。” 不是很適合。 是有些……太適合了。 顧容景終于發(fā)現(xiàn)了給師尊換衣服的樂趣,他又挑了一件黑色勁裝,護腕和腰身處繡著暗紋,又好看又方便行動。 末了連鄭盛凌選中的那件淺白夾晴山藍也包了起來,小鳳凰的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他出手闊綽,結(jié)賬時不拖泥帶水,店家臉上笑意都盛不住了,打包時又塞了兩頂品相不錯的簪冠,還有一雙合腳的翹頭銀白長靴做為贈品——一身行頭都給冼玉置辦齊全了。 趙生沒見過世面,看見顧容景花錢如流水,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賣家買家兩方皆大歡喜,只有站在一旁插不上話的冼玉面如死灰,心里瘋狂流淚。 這雜七雜八的東西加下來,上次小林境的酬金怕是剛好剩個零頭。 看來從扶華山回去后,他還得去一趟萬花樓接幾個任務(wù),把身上的賬還清了才行…… 他算完賬想著那個天文數(shù)字,沒什么精神。鄭盛凌和顧容景倒是心情不錯,平日里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難得站在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 走出成衣鋪子時,整條晴水商街已經(jīng)掛起了明燈,來往人絡(luò)繹不絕,格外繁榮。 “走吧。” 鄭盛凌望著不遠處的旭昌樓,來往進出的人們個個衣著華貴,總算是讓他找回了幾分富家子弟的排場。 他挑眉道,“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隨便點,今晚我請客。” 這頓本來就該你請好不好。 小徒弟在外漂泊,好不容易攢了一點積蓄,估計都被他鼓動得花干凈了。 冼玉滿臉不高興,憋了半天,“……有沒有松鼠桂魚?有沒有桂圓羹?” “……有。” 顧容景猜的沒錯,冼玉在外貌打扮上能省就省,但鄭盛凌一說要請吃飯,那他就不客氣了。更何況小徒弟剛大出血完,他再不宰一頓,都有點說不過去了。 旭昌樓一共八層,外形宛若寶塔,太陽一落,八層檐角的夜明珠便靜靜地亮起了柔和的光芒,將金碧輝煌的旭昌樓照得宛若白晝。 一行人剛邁進旭昌樓的大門,立刻有樣貌端正衣著干凈的伙計過來引座位。 這伙計見多識廣,看到顧容景異域的五官也面不改色,再加上鄭盛凌問機閣少閣主的身份,他便特意安排了一個靠窗的安靜座位。 冼玉毫不客氣地點了好幾道硬菜,什么松鼠桂魚、水晶肴rou、飛龍湯、臘味合蒸等等,洋洋灑灑列了下來,把趙生嚇了一跳,委婉勸道:“師祖,這么多咱們也吃不完呀……” “怎么吃不完了?” 冼玉飛了他一眼,那小二倒也會看人臉色,立刻笑道,“客官莫擔(dān)心,若是吃不完,您回頭喚我一聲,我給各位準備個錦盒收著,這樣也不浪費,回去熱一熱便能吃了。” “既然如此,吃不完帶回去便是。” 鄭盛凌知道冼玉是存心要找不痛快,他才不介意呢。顧容景方才一出手就是幾萬的靈石,他好歹也是問機閣的少閣主,還能被這人給比下去?? 他輕描淡寫道:“想吃什么盡管點。” 有他作保,趙生這才放下心來。 鄭盛凌是東道主,這頓飯就是用來請客做東的。趙生吃慣了糙糧,有什么吃什么并不挑食,顧容景更是個喜好都沒有的主,這一桌便全由著冼玉隨意點菜了。 “就先上這些吧……” 他話音未落,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雖然顧容景并不挑食,但上次吃到辣椒時他喝了許多水,想來是不能吃這些的。 “剛才點的菜若要放辣子,記得少放些。” 他不放心,又點了一道雞蛋羹才作罷。 鄭盛凌托著下巴若有所思:“你不吃辣?” 他記得在秘境里,冼玉吃的那幾條烤魚里可是沒少放辣子。 “容景不太能吃辣。” 他道。 這話說得,席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顧容景都不知道自己吃不了辣。 只是平日里沾上辣時,確實不太習(xí)慣。 趙生也愣了愣,半晌后愧疚道:“小師叔在家時從來不吃飯菜,原來是我放了許多辣椒。小師叔,你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都同我說啊,我最喜歡做飯了,你千萬別怕麻煩我。” 這倒是誤會了。 顧容景原本想解釋,但聽到最后兩句,又頓住了。半晌后,他輕輕點了點頭,“好。” 鄭盛凌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小二給他們續(xù)完茶水就匆匆離開了,臨走前還貼心地將簾幕放了下來。簾子上畫著隔音的法陣,客人在廂內(nèi)可以隨意說話,不必顧忌。這也是旭昌樓的貼心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