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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還好意思要他們‘知恩圖報’? 一滴水沒有反抗力,是最柔軟也最悄然無息的;但一股泉、一條河、一片海,卻能形成波瀾壯闊之勢。 在秘境里擔(dān)驚受怕的那幾天,他們的情緒一直無處宣泄,此刻逮住了契機(jī),這些弟子便毫不客氣地指責(zé)起王軒種種不厚道的行徑來。 例如王軒極講究排場,在客棧里喝茶時不許旁人坐在附近,他們只能躲在角落里;又比如一位道友在秘境里迷了路,不小心和他撞上,就被對方安上了‘偷窺’的罪名,斥責(zé)了好一頓。甚至還有吐槽他不洗腳,有腳臭的…… 他們吐槽時才不會刻意用王軒或是某些弟子代稱,情緒一上來,通通打成萬劍宗弟子。元白和他師弟們臉上又青又白,十分難堪。 這些人罵得花樣百出,一向端莊的元白仙子也把持不住了,臉上風(fēng)云變幻。那不知所措的模樣,叫鄭盛凌看得津津有味、幸災(zāi)樂禍。 反正他吃百家飯長大的,只要一日不曾拜師奉茶,那他就一日不是萬劍宗的弟子,還是問機(jī)閣的少閣主。 他們罵萬劍宗的人,關(guān)他鄭盛凌什么事? 冼玉瞧見他臉上止不住的得意之色,輕輕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 他對別人如何評價自己并不在意,不過看小鳳凰逞強(qiáng)好勝的模樣,他就順?biāo)浦弁屏艘话选粗@些人神色各異,倒也有趣。 可惜容景不在,不能一起欣賞這出好戲。 事到如今,事情已經(jīng)很明了了。 同樣是進(jìn)秘境歷練的弟子,冼玉剛修復(fù)好的左臂經(jīng)脈被震碎,鄭盛凌腿腳摔斷只能拄著拐杖,望云到現(xiàn)在還下不了床。 而王軒呢? 他手腳齊全,事發(fā)之時不見他的蹤影,事后倒是大搖大擺站出來指責(zé)冼玉修為太低,不配接受別人的感謝,更加不配和元白論道。 人家不配,那你配嗎? 你好意思嗎? 周圍數(shù)道目光齊齊直射在他臉上,每個人的眼睛里都寫著大大的指責(zé)兩個字。 萬劍宗的同門弟子們,也受了他的牽連,在外人面前生生地抬不起頭來。 更不用說王軒底下的那群小弟了。邱正明在時他們以邱正明為尊,如今邱正明不在,變成了王軒當(dāng)家。 偏偏當(dāng)初不搭載別門弟子也是他決定的,其實(shí)就是瞧不起人家,想讓自生自滅。結(jié)果現(xiàn)在沒人幫著撐腰,還連累他們這些小弟平白受了別人的白眼,心里有怨氣,更憤憤不平了。 這下,王軒在他們心中別說里外了,哪怕是上下前后南北東西,沒一處是個人了。 眼看著一堆人圍在這里,已經(jīng)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再吵下去只怕要引來長老們關(guān)注,元白往前了一步。 “我萬劍宗有三條戒規(guī),戒驕、戒躁、戒謊?!彼淠樀?,“王軒,你高傲自大,罔顧他人性命還以此為榮,此為一錯;不經(jīng)查證就出口污蔑他人,此為二犯;被拆穿后不知悔改、還想粉飾太平,此為三犯。” 元白神色清冷,他自幼便是學(xué)堂里師長喜愛、同袍敬重,嚴(yán)管紀(jì)律文明的好學(xué)生,往那兒一站便極具威懾力。 他列出了王軒的罪行后,眾人都安靜了下來,王軒也白著臉,滿頭大汗,說不出反駁的言語。 “你一人便犯了三條戒規(guī),同行之人不僅不加勸阻,還默許縱容你的惡行,道心不堅,應(yīng)當(dāng)視為同犯。即日起,你們閉門不出,靜心思過,手抄門規(guī)三千遍。” 元白頓了頓,目光從那群霜打過茄子似的弟子臉上掠過,沉聲道,“等會兒,我自會向柳長老、齊玄長老稟告此事,再論余罪?!?/br> 這句話落下,頓時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元白的意思是,這只是他作為一峰大弟子,對底下犯錯的師弟們的小懲戒。但這還沒完,等到他告知長老,再由他們再定罪責(zé)。 如今掌門和尊法長老一齊閉關(guān),陸昭州還在秘境歷練未出,姜溫韻雖是長老之尊,但平日里已不管這些事。剩下來的也就只有柳長老與邱正明的師尊、齊玄長老了。 但壞就壞在這里。 “柳師叔一向與齊玄那老頭不對付?!?/br> 鄭盛凌偷偷和冼玉八卦,“齊玄長老小時候就打不過柳師叔和掌門師叔,長大后他的弟子還是打不過大師兄和望云師兄,把他氣慘了,每次都要和我們爭個高低?,F(xiàn)在齊玄的弟子們被元白抓到錯處,還要狀告到柳師叔那里,這下他又低了一頭……看來這群弟子可慘了?!?/br> 師父生氣,還不是底下的徒弟遭殃。 “也就是說,掌門和柳師叔是一股繩,邱正明想壓過陸昭州,是為了給他師父長長面子?” 鄭盛凌舉起了大拇指,“對頭?!?/br> 這回事由冼玉而起,齊玄栽了個跟頭,鄭盛凌畢竟是他師妹的親兒子,老爹又是修仙界里赫赫有名的問機(jī)閣閣主,也不好說些什么。 但冼玉就不一樣了,他一個勢單力薄的外來人,接下來萬劍宗的宗門大比又是齊玄做考官,只怕這小老頭要抓軟柿子拿捏了。 “齊玄長老陰陽怪氣得很,不會說人話?;仡^他要是給你找茬,你別理他就行了?!?/br> 鄭盛凌低聲道,“要實(shí)在難為你了,你就給我傳音。有我在,他不至于太猖狂的?!?/br> 冼玉聽著實(shí)在想笑,一個毛小子,還站在他面前說有自己在,不會讓別人欺負(fù)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