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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得所有人一怔。 這群弟子平日里規矩久了,師尊說什么是禮義仁教,他們便跟著默背復述,端端正正的人生中從沒有一絲錯漏。猛然遇上冼玉這種隨心意而動的,頓時不知如何反駁。 元白微微皺眉,“這……” “元白師兄不必理會此人,我看他在這兒胡說,才是違背了道心!” 一人高聲道,打破了暗流涌動的局面。 冼玉抬頭一望,原來是前些日子在客棧里八卦他的那幾名弟子。他們與元白等人不相為謀,只是面前有個共同敵對的目標,他們就忍不住了,紛紛站出來為師兄‘打抱不平’。 鄭盛凌切地一聲,滿臉不屑。 邱正明的狗腿子和元白仙子湊到一塊兒去了,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般配,般配! “元白師兄,你不知道,此人在歷練之前不過是筑基水平,一路上也未曾有功。” 其中一人義憤填膺地道,“而且他一介筑基,帶著他那個西域人的金丹弟子就隨意出來招搖撞騙,建門立派,實在是可恨!!”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頓時變了。 一個筑基修士自己的基本功還沒打牢,竟然搞了個門派,還收了另外一個金丹弟子…… 他們這些名門正派最痛恨有人在外招搖撞騙,讓世人覺得只要交錢就能修煉成仙,毀壞了界內的名聲。眼下這名弟子所說的,正好撞在了所有人的底線上。 道義詮釋各不相同,但若剛才冼玉所說的都是糊弄人的話術,那就要另外討論了。 元白冷聲喝道:“筑基教授金丹?荒唐!” 前幾日各大宗門開會時,鄭盛凌和諸位長老都在列,可元白師父還在閉關,自然是沒資格旁聽的,他們這些弟子誤會了也正常。 鄭盛凌解釋道:“修為是真,謊騙是假。冼玉之前雖然是筑基,但他……” “既然是筑基,金丹未結,談何論道!” 那弟子憤然道,“元白師兄,你千萬不能被他的歪理蒙騙了,數萬年來誰修道不辟谷?難道要因為大道之路艱難,我們就放低對自己的要求嗎?依我看,酒rou佛根本是胡言亂語!” 冼玉:“……” 他還真見過一個酒rou僧,就是那個智舜和尚,這人比他還不靠譜,極愛花天酒地,偏偏佛緣又極為深厚,道法更是與他不相上下。 也不知這人現在如何了。 元白見他沉默不語,以為是心虛,沉聲發話了,“這位道友,你如今雖為金丹,但不久前才是筑基,對道法理解尚淺,理應——” “看,他們在那兒!” 一道呼喊從旁傳來,幾個同在秘境中歷練的別門弟子從外面小跑著過來,其中一人還是當初在入口處義憤填膺、想要謀害他的那位。 冼玉看得忍不住扶額。 ……好家伙,今天要申討他的人未免太多了吧?不如坐下來組局搓會兒麻將? 萬劍宗內帶頭申討冼玉的那弟子名叫王軒,看到他們跑來,精神頓時一振,“元白師兄,這幾位便是與我們一同歷練的道……” ‘友’字還未落下,只見那幾人快步跑過來,呼啦啦一群人擋住了元白和王軒的視線。 鄭盛凌拄著拐杖迅速站了起來,攔在冼玉身前,目光凜然警惕,蓄勢待發。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幾名衣著樸素的弟子滿臉通紅、恭恭敬敬地向冼玉行了個禮,語氣誠懇真摯,“玉清道君,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眾人:“???” 這cao作別說元白王軒等人了,就連鄭盛凌和冼玉也是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這話說得,看樣子不像是來找茬的啊? “我們早就想來和您道歉了。秘境關閉后,我們隨著長老去其他地方居住,之后來了好幾次也未曾遇見您,又不敢冒昧打擾……” “是啊,是啊。” “我們剛才打聽到萬劍宗的法船明日就要離開,想到您說不定也要走,所以就想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見到了您!” 王軒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拉開他們,皺眉不滿道:“他一個筑基期的,修為比你們高不了多少,最近才升到金丹期罷了。你們也不想想,是我們萬劍宗派人來救援,你們才有命從秘境里出來。不對我們心懷感恩也就算了,還感謝到他身上去了!” 這話說得太過囂張,元白聽得微微皺眉,正好喝退他,一道反駁聲忽然亮起, “不是這樣的!是道君救了我們的性命!” 話音落下,原先在入口處想將冼玉推到洪河之中的那名弟子憤然站了出來,大聲駁斥,“當日蛟龍出世,入口險些崩塌,大家四處逃散,我們幾個逃離時無意中從一道法陣里轉了出去,再睜眼已經到一處蛇洞中了。” 冼玉明白了,這是誤打誤撞進了他和顧容景從地河里離開的那個法陣。 然而還不止于此。 “我們好不容易從蛇洞爬出來,一抬頭就看到玉清道君在空中力戰蛟龍。那龍身那樣大,甩個尾巴下來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在那里。” “天地失色,風卷殘垣……我們看到他就揮了那么一劍,一個碩大的雷字訣劈下,就引來了粗若山河的雷電!不過三下就生生地將那蛟龍劈得龍首分離……” 那蛟龍是化神期的妖獸,這人引了三道雷就劈死了蛟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