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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來他們一直在奔波勞走,冼玉也不好意思當著所有人的面掏出雞鴨魚rou大快朵頤,連著辟谷好幾天,把他餓得不行了,現在就想吃點熱乎乎的有滋有味的東西。 顧容景問:“你會烤魚嗎?” 冼玉:“不會啊。” 他回答的很自然。 “……” 兩人面面相覷,對視后都沉默了。 “算了。”顧容景把他要的那根樹杈撿起來,捧在懷里,鄭重道,“等會兒,我來。” 別再鬧出什么亂子。 冼玉有些意外:“你會嗎?” “嗯……還可以。” 這是謙虛吧?這一定是謙虛吧?! 也難怪,顧容景雖然有父母,但活得也和孤兒沒什么分別了。之后他又出來苦心修煉,那點銀子根本不夠霍霍的,會做飯也在常理之中。 說起來,他還沒見過顧容景下廚呢。 冼玉望向了顧容景,在指尖火光的照耀下,他的側臉不像平日里見到的那樣冷漠鋒利,神態微微放松,目光專注認真。 察覺到冼玉打量的眼神,他回過頭,眸子里露出幾分懵懂的疑惑。 此刻的他,終于有了些許少年青澀的模樣。 冼玉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養過一只小黑狗,它被人惡意地丟在臭水溝里,被冼玉發現時已經奄奄一息。他把它撿起來時,那只小黑狗滿眼都是害怕和警惕,徑直地咬了他一口。 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那道疤已經淡去了,但他卻一直記著。 冼玉把小狗帶回家,給它喂食村民們擠好的牛乳,睡覺時怕小奶狗生病,就把它放到鋪上柔軟棉布的籃子里,每晚擱在床頭,看著它才能安心睡覺。 大約過了一周,某天他醒來時,發現小奶狗從籃子里爬了出來,趴在他的手掌邊,粗糙細小的舌頭輕輕舔過他的指尖。 發覺冼玉醒之后,它抬起一雙黑豆眼,濕漉漉地看著他。 顧容景現在的樣子,簡直和當年那只小狗一模一樣。 望云和鄭盛凌原以為,冼玉說要去撿柴火是為了夜間取暖。他們元嬰期的修士可以用靈力護住皮膚表層的溫度,比普通人更抗凍耐熱一些,筑基期的修士怕冷也無可厚非。 他還抓緊時間給鄭盛凌開解了一番,要他保證不會再故意說難聽的話去刺冼玉,然后安心等著冼玉撿柴火回來,打算繼續商議一下魔修和蛟蛇的事情。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冼玉生起柴火,施了個明月照輝術后,并沒有回到他們這頭。 接下來,他們兩人眼睜睜地看著顧容景走到溪邊、一道劍光飛過去,水花四濺。兩條肥美的靈兒魚躍至半空,冼玉眼疾手快逮住他們的尾巴,揪著往儲物袋里隨手一丟。 “……” 鄭盛凌一言難盡地問:“他們在干嘛?” 望云木然地說:“他們可能要吃晚飯了。” “???” 顧容景一連擊起五六條肥碩的靈兒魚,還想繼續抓,被冼玉制止了,“剩下的很多都是小魚苗,要放他們回去長大,循序漸進,這樣以后才能吃到更多的魚。” 他晃了晃儲物袋,“這幾條夠吃了。” 顧容景不知道什么叫循序漸進,也不明白為什么不抓那些個頭小的魚苗,不過冼玉說夠吃,他便收了手。 抓了魚,下一步便是殺魚。 他摸了一把袖子里的芥子戒,神識散進去搜尋了一圈,這才想起從前他常用的那把小刀在某次打斗時不小心遺失了。 在大明村都是趙生積極地做飯喂養師祖,顧容景又辟谷許久,所以就忘了這回事。 “沒有刀嗎?”冼玉說著從腰上解下自己的佩劍,十分大方地遞給他,“不然你用我的劍好了,反正和菜刀同宗同源,應該差不了多少。” “……” 顧容景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還是拒絕了冼玉的好意。 他從旁邊撿了塊大石子,在清水里漂洗了一陣,然后手起石落,穩準狠地對準魚腦袋砸了過去—— 啪地一聲,剛才還垂死掙扎的魚腦袋一痛,瞬間昏死了過去。 沒有刀,就創造‘刀’。 顧容景兩指并攏、指尖劃過,一道靈力匯聚的劍氣飛過,就刮掉了一層魚鱗。 他如法炮制,刮完魚鱗清理內臟,又在魚肚和魚背上各劃兩刀,塞進蔥、姜、蒜,又抹上食鹽、料酒——是的,在冼玉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趙生竟然連料酒都給他塞進來了。 趙生,你才是最上道的!! 塞完調料,顧容景把魚放在一旁腌制,過會兒用樹杈穿了就可以直接開烤。他估算了冼玉的飯量,又連著處理了四條,留下一條用清洗過的葉子包好,放到儲物袋里存放,下次想吃的時候,拿出來會發現,還是新鮮的。 為了方便,他靠著小溪流的清水處理魚身,鮮血順著清水一路淌過,鄭盛凌離他們老遠都聞得到河水里飄來的魚腥味和血味。 鄭盛凌嫌惡地捂住鼻子,“天天離不開這些煙火俗食,怪不得只是個筑基。” 他刻意在‘筑基’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望云:“……哎。” 他都想說,人家忙著吃飯,根本不會注意到他們的。但想想,又把話吞了下去。 遠處的烤魚香漸漸飄了過來,微微焦脆的魚皮包裹著鮮嫩的魚rou,勾動了人類最原始的吃飯本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