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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半晌,最后總結(jié)出了四個字:不得章法。 這人不過二十余歲,出招雖凌亂,但是不草率,能自學成才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很是不易,放在大批的同齡人身上,已經(jīng)屬于拔尖的佼佼者。 可惜……離他想象中還差了許多。 冼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隨后撿起地上那把落魄劍,挽了個劍花,高聲喊道:“顧道友莫怕,我來助你!” 說罷,一點寒光出鞘,徑直向前方刺去!! 那處兩人正打得難舍難分,妖尸行動極快,他出招時來不及細想、全憑本能,甚至連分神聽冼玉說話都很困難,聽到冼玉要來‘幫忙’,簡直就是胡鬧。他還來不及呵斥,這人就已經(jīng)一劍刺來—— 偏偏歪了準頭,顧道友不得不一個翻滾、連忙躲開劍鋒。 “哎呀,實在不好意思?!辟裉魟饬四茄粨?,還不忘道歉,“我劍法差得狠,你不會怪我吧?” 說著,淺淺一笑。 顧道友:“……” 幾句之間,那妖尸已再次發(fā)動攻勢,尖銳指甲直沖地上的男人。顧道友側(cè)身躲過,抬刀狠狠刺向妖尸的心口處,忽然一道不長眼的劍光襲來,硬生生地把他的刀向打偏了幾寸。 這一刀,他用了十足的靈力。 刀口刺入皮rou三寸,也只能停留在這三寸。 他心下一凜,這才發(fā)現(xiàn)中了計,那妖尸竟全然不顧刀傷,以妖力挾制住他的武器,反手一掌劈下??! 嗡—— 劍鳴聲起?。?/br> 冼玉左手持劍,劍端從妖尸尖銳掌下滑過,劍氣微偏,正好打向?qū)Ψ窖劬?,逼得它痛呼一聲,不得不后退幾步?/br> “實在是對不住啊顧道友?!辟癯槌鲆恢皇窒蝾櫟烙焉烊ィ敕鏊饋恚拔疫@劍法實在太差了,剛才你險些就能斬殺他,可惜了。不過……” “我也救了你一命,也算是功過相抵?” 冼玉嘴角揚著笑意,語氣格外真摯。 可是他一個字也不信。 顧道友臉色沉沉地站了起來,無視了那只手。 他不通人情,但不代表他就是傻子。更何況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接下來的數(shù)十個來回更是驗證了他的猜想,只要他一出刀,那姓冼的就會使出各種防不慎防的劍招,故意打偏他的刀勢。 有一兩回是為了救他,但更多時候…… 像是故意在拆他的招。 只是拆招也并不嚴厲,像是長輩故意逗弄小輩似的。 三人混戰(zhàn),打得亂七八糟。顧道友不僅要擋住妖尸的進攻,還要時不時地應付自己人的背刺。幾個輪回下來,就算是個泥人心里也憋著口氣。 “夠了!”他一招擊退冼玉的劍,第一次語氣里露出了明顯的情緒,“你到底要做什么?!” “嗯?怎么了?”冼玉一臉無辜,“我只是看你打得辛苦,幫幫你罷了?!?/br> “……” 這話說的,倒像是他不識好歹。 眼看著顧道友眼睛里漸漸染上薄怒,冼玉見好就收,連忙舉起雙手討?zhàn)?,“顧道友你莫生氣了。接下來我好好幫你,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一回吧??/br> “誰要你幫!”他怒氣沖沖,“你給我閃——” 開字還未說出口,寒光乍現(xiàn)。 帶著邪氣的掌風襲來,噌地一聲,一柄劍擋在了他面前。 劍光起,冼玉硬生生劈開掌風,退開時在妖尸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末了,還不忘回頭看他,“道友剛才說什么?” “……”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辟裥α诵?,“我剛才真不是故意搗亂的。實在時湊巧,我好久沒拿劍,每每都想助你,可卻偏了方向?!?/br> “現(xiàn)在我手感恢復,不會再出現(xiàn)剛才的情景了。”滿臉誠懇,“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 顧道友把掌心松開的碎布重新纏上一圈,冷聲道, “離我遠一些。” 他一個字都不會信。 “這可不行?!辟褫p笑道,“我若是離遠了,你萬一被那妖尸撓到,那我可要懊悔死了?!?/br> 他一邊說一邊往那里走去,顧道友反手將刀插進地面,三尺彎刀,盡數(shù)淹沒。 寒光在明月照輝術(shù)下,顯得格外冰冷。 “……知道了。” 冼玉往后退了兩步,訕訕道,“不去就不去,脾氣那么大做什么?你這樣的脾氣是不會討女孩子喜歡的,將來很難娶到老婆,沒人和你說過嗎?” 男人懶得再搭理他,把刀收回,思考著如何對付面前的妖物。 這邪物當初被散修造出來時,除了換命格之外,那老頭還給自己預留了一條退路。他將這妖尸煉得五毒不侵、威力無窮,其實也存了一半失敗后就奪舍的心思。只是這些都還沒來得及實現(xiàn),他就被無常老爺叉進十八層地獄去了。 這也導致傳說中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妖尸,只完成了其中的一半。 它四肢堅硬無比,猶如鋼鐵煉成,找不出太多破綻,身上唯有兩處柔軟,一處是五官、一處就是心口的妖核。 聽起來很簡單,只要找機會擊碎他的妖核就行,但實際上cao作難度大,最要緊的是這妖尸形貌寬大,妖核不知藏得有多深。如果不能一擊斃命,就會發(fā)生像剛才一樣的場景,被那妖尸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