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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冼玉朝他招招手,“過來用飯吧。” “師祖您怎么在這兒?” 趙生抓了抓臉,懵懵地走過去,“師祖您起來怎么也不和我說一聲。” 他心有余悸地說:“我一起來發(fā)現(xiàn)屋里沒人,嚇死了,還以為您出了什么事呢。” “想著讓你多睡一會兒罷了。況且我怎么會出事,別人不出事就算好的了。”冼玉笑了笑,“快吃吧,等會兒還有事要辦。” 趙生聽話點點頭,他剛坐下,忽然咦地一聲。 “早上好像沒有晚上那么冷了。” “嗯。”冼玉點點頭,“我問過老板娘,她說這地方早中晚天氣好幾個樣兒。早上溫度適中,中午炎熱,下午倒是爽快,但晚上又會下雪,嚴寒難忍。” 趙生吐槽,“這一天都快把一年的季節(jié)集全了。” 說完又想起來,“等等,那我們豈不是……” “對。”冼玉又把一個燒麥塞到他手里,“吃完早飯就要走,你身體扛不住外面的雪風(fēng),入夜之前我們必須趕回來。” 一聽師祖這么說,趙生立刻三下五除二地把眼前的米粥和包子吃得干干凈凈,一邊吞咽一邊含糊地問:“師祖想好咱們要接什么任務(wù)了?” “嗯。”冼玉嘴角揚起一抹神秘的笑,“想好了。” …… “你確定要接這個任務(wù)??” 柜臺后,老板娘換了一身寶藍色的裙子,襯得她氣色光彩照人,可現(xiàn)在那張美艷嬌嫩的臉上,卻寫滿了懷疑。 她看了眼冼玉指的方向,沒錯;再看一眼任務(wù),也沒出錯。可是看這內(nèi)容,卻是哪兒哪兒都錯了。 她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確定?” “我確定。” “你可知……” “我知道這任務(wù)很危險。” “但是……” “但是規(guī)則上不也說了,有些太過危險的任務(wù),可以自行組隊。”冼玉微微揚起唇角,“后面掛著的牌子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老板娘莫不是忘了?” “可是、可是——” 老板娘也傻了,規(guī)則說是這么說,但她也從來沒見過拿著木頭牌子的敢去和翡翠玉牌的分一杯羹啊! 她們飛花樓雖然主要是給散修做生意,但也有不少宗門的弟子會到他們這里來登記牌子,無非就是想彰顯一下自己的能力和聲望,好拿回去吹牛皮。為了方便,她才便特意加了這條規(guī)矩,也算是開個后門,方便散修道友們帶著這些貴公子接任務(wù)、刷牌子。 這套路屢見不鮮,不過三方得利,老板娘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揣著明白裝糊涂。 可她再明白也沒碰過冼玉這種情況啊。 “既然規(guī)則沒什么問題,那我當(dāng)然可以接這任務(wù)了,是嗎?” 老板娘看著他嘴角的溫和笑意,胸口莫名堵了口氣,“話是這么說,但你也得先找到人和你組隊一起……” 話音未落,樓梯忽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穿著黑衣裹著面紗的男人腰間還掛著那塊翡翠玉牌,肩上背著一個小包袱,面無表情地持刀邁下樓梯,剛走到一半,忽然察覺到異樣。 他的手自然垂下,目光傾斜落入柜臺,在空中與冼玉、老板娘的眼神相對。 四周靜謐無聲。 那兩人也跟被定格了似的,站在柜臺邊,目光幽幽、緊盯著他。 “……?” 那雙沒什么神情的、淡漠的眸子里,罕見地透出了一絲茫然。 第7章 成交。 “……?” 那人的步伐在樓道間停了一瞬,很快又恢復(fù)正常。 他就這樣在兩道目光的重重包圍下,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把鑰匙擱在柜面上,沉聲道:“退宿。” “這就要走了?”老板娘翻開住宿名單,發(fā)現(xiàn)他這次只在這兒住了兩天,以往他都會在這兒待個十天半月,老板娘也習(xí)慣了,突然這么早離開,她還有些不適應(yīng)。 “怎么不多待一會兒?” 他回答很簡潔:“沒任務(wù)了。” 五六月不僅是各大宗門選拔弟子的高峰期,也是秘境接連開啟的日子。有名有姓的宗門弟子們都能受邀前去,但散修卻不能,所以這段日子大家閑得快發(fā)霉,飛花樓的任務(wù)十分搶手,幾乎一推出就能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只剩下幾個蚊子腿大的任務(wù),他也懶得接。 老板娘點了點頭,忽然撇到旁邊冼玉的表情,她臉色瞬間一變,立刻意識到什么,“那你趕緊——” “誰說沒有任務(wù)了?那兒不是還有么?” 冼玉探過頭來,臉上揚著一抹笑,看得老板娘牙根直癢癢。偏偏這小郎君像是一點都沒見到她快要冒火的眼睛,指著她身后的墻面若無其事地說,“喏,那兒不是還有一個么?賞金五萬靈石呢,也不少了。你說是么,老板娘。” 老板娘咬著后槽牙不搭話了。 她怎么可能還看不明白,那小郎君挖了坑就等著她跳呢,她再送話那就是大傻叉! 那男人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偏偏冼玉還不覺得,面帶笑意等著他的回復(fù)。 真奇怪,明明所有人見了都會覺得是對方太過冷淡、不易親近,可是冼玉卻有這樣莫名其妙的感覺,他想,這人大約是在詫異,竟然還有人會和自己搭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