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新發(fā)現(xiàn)的這種類似于個人交易站，把貨物以稍微便宜點的價錢賣給陳老板，實現(xiàn)了風(fēng)險轉(zhuǎn)移，也能夠稍微大批量地賣東西，不用鉆著中午休息時間跑去家屬片區(qū)小巷里晃，一家就賣那么一點點。

    蘇曉燕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久，又有兩個年輕男人到這平屋前有節(jié)奏地敲門三下，接著進屋去，其中一個赫然就是那天叫她印象深刻的剛毅男人。

    回到家，蘇樂松在家，蘇曉葉和隔壁杜鵑去村里玩了，這群孩子現(xiàn)在像是放飛自我，在村里各條小道是亂竄。

    吃過飯后休息一個小時，蘇曉燕又起來忙著做三個人的棉襖和棉被。她一個月就休息這么一天，肯定是得利用夠的。做棉襖也沒辦法說拿去供銷社里中午弄，之前做外套還算是正常，這要是做棉襖就得惹人懷疑了。

    吳芳對棉花的事上心，蘇曉燕這回給她帶了三斤棉花過去可把她給樂得：“曉燕這事還真是多虧了你，這棉花軟得很比咱供銷社賣的還要好，這下子家里那大小子?xùn)|西終于備齊了。”

    她從蘇曉燕這前后一共買到了五斤棉花，在供銷社里憑著內(nèi)購名額也買到了兩斤棉花，還有零散地從別人手里買來的，做一大床棉被，再給兒子和未來兒媳婦各做一件新衣也是夠了的。

    “沒事，吳大姐你這大喜事能備齊東西我也高興。對了吳大姐你知道哪里能夠買到靚色布料嗎？”蘇曉燕想起顧大嬸的事，順嘴問道。供銷社這邊是沒消息的，要是吳芳這邊有門路的話，她也不介意說幫顧大嬸這個忙。

    她家嫁閨女也算是喜事了，女孩子能夠穿上漂亮的新衣出嫁也能增添上幾分幸福感。

    吳芳聽了還以為是蘇曉燕要買來做衣服自己穿，十八歲的姑娘正是愛美的年紀(jì)，有這么好的一份工作可不能光顧著家里。

    她貼心介紹著：“咱這里是買不到了，基本上一來就被搶光了。我倒是認識個紡織廠的朋友，她那邊年底會有一批瑕疵布出來，說不定會有好看的。”

    “我家好看點的衣服布料都是去她那拿的，不用布票，就是價錢貴一點，還能夠接受。你要是想要的話，回頭有消息了我就領(lǐng)你過去看看。”

    在城里生活久了認識人不少，多少也有點人脈，到處換東西方便。吳芳家雙職工，一個在供銷社一個在廠里當(dāng)小干部，也是少有的條件好，別人也樂意和她們家交好，長久下來這些門路她多得很。

    要不是這回買棉花的事蘇曉燕真的幫上了大忙，吳芳也不會這么爽快地介紹這些東西，還要親自領(lǐng)著人去。

    這多認識點人，多知道點門路總是沒錯的。吳芳主動拋出橄欖枝，蘇曉燕自然領(lǐng)情，她笑著謝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要不是吳大姐你介紹，我怕是就在這心想著，永遠都買不上這靚色布料了。那回頭要是有消息，你就喊我，我什么時候都是有空的。”

    吳芳聽了這話也高興，她點頭暗自記在心底：“沒事，這都是小事。”

    傍晚蘇曉燕下班走到家門口，直接喊了顧大嬸說這件事，把價錢可能會貴一點給說清楚了，要不要就等顧大嬸一聲回應(yīng)。她是想著說要是回頭有合適的，自家也買幾尺回來放著，反正不會虧的。

    顧大嬸一聽，這心情真的是絕處逢生，她激動得連連點頭應(yīng)道：“要的要的！”像是生怕晚了一步那靚色布料就這么飄走了，她拍大腿說，“這布料能買到就不錯了，哪還能挑啊？燕子我和你說，只要是靚色布料就行，瑕疵那些都是不怕的。”

    “這多點錢也沒事，年底剛分了錢，不要布票的話我還高興咧，回頭還能再去扯點土布。”

    “哎好，那嬸子我回頭就幫你看看，有合適的就買回來。”蘇曉燕見顧大嬸這么爽快，也沒有問為啥要多收錢這類話，還是松了口氣，算是她沒有幫錯人。

    “燕丫頭這回可真是虧了你，要不然我家月月新衣還不知道咋弄呢。你看看能不能買到七尺布，要是沒有的話也沒事，能買多少就多少吧，回頭嬸子再拿錢給你哈。”顧大嬸立即說道。

    就怕這蘇家丫頭誤會，交代讓人幫買東西肯定是要先給錢的，不過這會兒還不知道能買多少尺的布料，那布料貴多少也不知道，顧大嬸就想著說干脆等回頭再給錢。

    蘇曉燕點頭應(yīng)道：“行啊，等人喊我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我再幫著買，錢的事先不急。”

    -

    那頭青山市市局辦公室，一個穿著制服筆挺的年輕人正在來回踱步，聲音有點高昂：“你說咱們最近把各個縣城的黑市都巡查了個遍，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地方，這就奇了個怪了！”

    辦公桌后坐著一個男人，深藍色的制服穿在身上顯得他肩寬腰窄，衣袖挽起露出流暢緊實的小手臂線條，修長的指節(jié)抓握著筆，在白紙上寫著關(guān)鍵字，飛速連成關(guān)系網(wǎng)。

    這會聽到年輕下屬在那嘮叨，筆尖輕敲白紙壓出痕跡，清正的眼神像是有什么一閃而過，瀟灑不羈地又在白紙上寫下一行字。

    “應(yīng)該不在黑市里。”他突然出聲。

    瘋狂踱步的年輕警官腳步一頓，驚疑道：“什么？陸局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

    他急了，這事可大可小，如果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也就是說這段時間里負責(zé)這個案件的小組都在做無用功，甚至可能耽誤了抓捕工作。

    之前接到上面通知，要求市局協(xié)助部隊抓捕疑似逃竄來青市的間諜，副局長陸沉是主要負責(zé)人。

    陸沉這人也是青市市局的一個傳說，聽說以前二十歲出頭就已經(jīng)多次立功升為營長，更是在前年立過一等功，生死一線，最后因為留下重傷不得不轉(zhuǎn)業(yè)，空降為青市局副局長。

    剛開始局里不少人都是不滿的，大伙好好的從基層做起憑什么你一來就成了副局長。但是陸沉就是有那種神奇的魅力，先是在訓(xùn)練場上戰(zhàn)勝他們，又是領(lǐng)著他們連續(xù)破了好幾個累積已久遲遲未破的刑事案件。

    半年下來，整個青市市局所有人佩服得五體投地，更別說后來聽說陸沉的部隊事跡，就徹底服了。

    “不是，方向是沒錯的。”陸沉抬起頭，眼眸黑得像是深淵，偏中間又有冉冉升起的亮光。他說：“間諜到這邊來是黑戶，要么就在黑市里謀生隱匿，要么就是在這邊有多年的同伙，在咱想不到的地方躲著。”

    黃忠聽了嘴巴微張：“這……要是真像陸局你說的后者，這青市這么大可就有得找了。”

    “有線索，你喊幾個人一起去翻找青市近二十年來人口拐賣的案件，看看能不能有新發(fā)現(xiàn)。”陸沉交代著，伸手把剛寫了關(guān)鍵詞和案件思路的白紙遞給黃忠。

    “收到陸局！”黃忠立即敬禮應(yīng)道，雙手接過那張白紙展開一看，不確定地問，“陸局您是懷疑那同伙和人口拐賣有關(guān)？”

    陸沉頷首點頭，眼神堅定。黃忠出去后，他拿出卷宗繼續(xù)翻看，想要進一步理順?biāo)悸贰＿@次部隊要求市局協(xié)作，不管是出于集體榮譽還是曾經(jīng)的個人情感，他都必須把事情做好，給出滿意的答復(fù)。

    他相信，人過有痕，沒有什么能夠掩埋在公理之下。

    作者有話說：

    敲黑板啦！“人口拐賣”，提示第一章 （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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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19章 、抓獲

    ◎【二更合一】 【營養(yǎng)液500加更】◎

    農(nóng)歷十一月初下了場雨,天越發(fā)的冷，涼風(fēng)不要命地吹。蘇曉燕天天一大早跑供銷社，還好有新做的外套擋風(fēng),就是那腳踝一陣冰涼。

    一路上想著得再弄點毛線織襪子來穿算了，到了供銷社里,她走到一個負責(zé)賣毛線的柜臺后守著。

    要不說怎么巧呢幾天前負責(zé)毛線針線和雜七雜八零件柜臺的售貨員快要生孩子了,就把這工作租給親戚來做。

    租工作給別人這事在這個年代也很常見。像鋼鐵廠紡織廠各種廠、國營飯店、供銷社的正式員工就類似于現(xiàn)代國企的人，除非自愿離開，一般都是干一輩子的,那福利什么的也都是一輩子。

    這會城里的工作吃香也是因為這份活不僅能自己干，退休了還能傳給孩子接著干，或者賣給別人。

    像這個售貨員這種要生孩子休息的,還有家里突然有急事短期內(nèi)沒法來工作的,也可以把自己這份活暫時租給別人,每個月多少能拿到點錢,那些福利說不定也能拿到點。不過一般都是喊人來頂替自己原本的活。

    蘇曉燕那天聽到供銷社經(jīng)理說的話也是驚了。

    那會新來的售貨員剛到,張著嘴就嗶嗶叭叭說了自己和李淑華的關(guān)系,得意洋洋地等著經(jīng)理分配工作,想著說經(jīng)理會讓她繼續(xù)去負責(zé)原先的柜臺。

    經(jīng)理卻是突然指了指蘇曉燕的方向說：“你去負責(zé)這邊的柜臺好了，蘇曉燕你去負責(zé)李淑華之前的柜臺。”

    新來的售貨員李玉萍是李淑華的侄女,好不容易說服她姨把這工作租給她,怎么也沒想到一來經(jīng)理就說這話。她順著經(jīng)理指的方向望過去，那里就一些田里鋤頭耙子,一包包的種子,一看就沒人來買的。

    那供銷社售貨員的威風(fēng)還能在嗎？她還能像她姨那樣提前買下那些稀罕的東西呢。

    小姑娘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就那么問了：“經(jīng)理憑什么？我是頂替我姨的工作,就該是負責(zé)我姨之前的那個柜臺啊,這不公平！”

    這會時間點還早，供銷社還沒正式上班，不過售貨員全到位了，在收拾自己柜臺前的東西擺出來。

    蘇曉燕也是這樣，她老早就把那些農(nóng)具和種子飼料拿出來擺好，接著坐下，突然就聽到經(jīng)理說這話，她也沒開口摻和，想著先看看情況先。

    李淑華這話一出，整個供銷社自她和經(jīng)理為中心向外擴散迅速安靜下來，一片沉寂。

    經(jīng)理的臉色也徹底黑下去，他直接就是硬氣說：“哪有什么憑什么？這就是安排。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回去，讓李淑華重新?lián)Q了人來。哪怕是你姨現(xiàn)在在這，也是得聽安排的。”

    這還是向來和善的經(jīng)理頭次說話這么狠，所有人都不敢開口，連李玉萍都被嚇到了。

    蘇曉燕倒還好，原本負責(zé)農(nóng)具這邊的柜臺她也沒有說不滿意，清閑得很相當(dāng)于帶薪摸魚。

    雖然說少了售貨員最為心動的福利，就是可以掌握稀罕的物資享受著顧客過來各種喊問，再就是可以擁有內(nèi)購資格提前買到難搶的東西，便宜買到那些瑕疵品。

    每個售貨員的隱形福利都是不一樣的，和負責(zé)的柜臺有關(guān)。像原主之前被分到來負責(zé)這賣農(nóng)具種子飼料的柜臺，也是因為她是新來的，還是從農(nóng)村來的。

    這些蘇曉燕也不在意，她是有了倉庫空間萬事足，柜臺這邊清閑一點也好。

    這會兒經(jīng)理突然說要換柜臺，明面肯定是蘇曉燕獲得的好處多的。經(jīng)理和李玉萍那些對話她也沒有去插嘴，眼神一側(cè)就見吳芳一臉雀躍，高興地示意她快應(yīng)下來。

    吳芳都快急死了，這換柜臺的好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碰上的。要么就是售貨員負責(zé)賣的柜臺真的很不錯，經(jīng)理為了供銷社長期發(fā)展好把人提拔去更好的柜臺；要么就是有人退休或者不干這份活了，才會微調(diào)其他售貨員負責(zé)的柜臺。

    她拼命地眨著眼示意讓蘇曉燕趕緊上啊。

    那頭經(jīng)理就已經(jīng)發(fā)話了：“要是沒問題的話，現(xiàn)在就換過來吧。”

    這之前李淑華就是不靠譜，仗著老資格脾氣暴，經(jīng)常和顧客吵起來，他一直沒找到機會整治。想著讓新來頂替的售貨員要是還行，那也就算了。

    李玉萍一開始說的話就讓他不爽了，指著讓她和蘇曉燕換也不過是臨時起意。要是真做的好，以后再看看怎么調(diào)整下。剛李玉萍那番話，就徹底抹殺掉經(jīng)理做這個決定時為數(shù)不多的愧疚了。

    李玉萍委屈地掉著淚珠子，見實在是沒有回轉(zhuǎn)的可能了，才不情不愿地走過來蘇曉燕這邊的柜臺，還橫了她一眼。

    都怪這女的，回去一定要說給大姨聽，讓大姨來找她算賬！

    好家伙！

    原本蘇曉燕還覺得不好意思，雖然不知道經(jīng)理為什么會這么安排，但目前來看也是自己占了便宜。結(jié)果這李玉萍橫了自己這一眼，幽怨欲泣還帶著恨，她突然就不想讓了。

    人都是喜歡往上走的，越往上走越能見到不一樣的風(fēng)景。原先的咸魚是一種生活姿態(tài)，這會兒有機遇順勢抓住也是一種積極選擇。

    蘇曉燕不再猶豫，她站起身就笑著謝過經(jīng)理，自覺地把自己帶來的那點東西搬到李淑華之前的柜臺去。

    那天吳芳找著機會也提醒過蘇曉燕：“曉燕你可得小心點，李淑華可不是個心善的，那叫一個潑辣，李玉萍是她侄女，說不定還真會挺著個大肚子來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