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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已經(jīng)被工作人員打掃干凈,方鷺也小六把骨灰和遺照擺好,只是空空蕩蕩,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來。 一切都太急了,方鷺也沒有時間去安排這些,小六也不懂,龍叔剛來,送方鷺也到了之后馬上去跟人聯(lián)系送花圈。 下午兩點,滴水未進的方鷺也還在跟工作人員溝通酒席要多少桌,要不要放鞭炮和白事表演。 “先生,如果人比較少的話不要酒席也可以的,我們有食堂可以提供散食。”工作人員看他沒什么親戚朋友來,友善地提醒他。 方鷺也咬著牙,拿出手機又看了一次,那些親戚都沒有回消息,倒是Andyjiejie說她晚上會過來,要方鷺也節(jié)哀。 可是他不想這么冷清的送jiejie走。 “小也。” 方鷺也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回頭,風塵仆仆的李智從辦公室門口走進來,微微張開雙臂。 “智哥……” 李智走過來抱住他,讓他把頭埋在自己肩膀痛快的哭一頓。 “好了,我回來了,我來辦,好嗎?” 方鷺也點點頭,聽著李智跟工作人員溝通,要多少桌酒席,晚上幾點要演出,鞭炮要多大的,放幾次。 李智一回來方鷺也腦袋里緊繃的那根弦終于放松下來。 “你去靈堂守著,待會會有客人來,大家會來上香祭拜,你要接待他們,鞠躬說謝謝。我讓小六給你買粥去了,你必須要吃一點,不然扛不住的,好嗎?”李智雙手捧著方鷺也的臉,大拇指在他眼下摩挲,企圖抹去他幾十個小時沒休息熬出來的疲倦。 方鷺也點頭,在李智的陪同下去靈堂,穿上孝服。 下午四點左右,宴席廳開始陸續(xù)開始來人,都是兩個三個一起的,有些帶著父母,有些帶著妻兒,小六在靈堂隔壁的房間設(shè)了一張桌子用來收禮金,這些人真的就像是親戚朋友一樣,按傳統(tǒng)的流程在參加這個白事酒席,同方鷺也問好,給盧青竹上香燒紙。 還看到了幾個親戚,只是見面多有尷尬,方鷺也還是謝謝他們。 李智正在安排人擺花圈,原本空蕩蕩的靈堂和靈堂外面,現(xiàn)在擺滿了白色的花圈,上面都寫著悼詞,署名大多是友人、長兄等等。 收下跑過來:“智哥,都通知過了,大約有一百多個人說要來,會帶著家屬,人馬上就多起來了。” 李智:“好,安排他們吃飯,后面收的禮整理一份出來,我把錢還給人家。” 晚上六點左右的時候,大家都已經(jīng)入席吃飯,美美的爺爺奶奶帶著美美一起來了,李智原本怕爺爺奶奶不愿意,因為自己說過方鷺也是自己的同性戀人,可是他們還是來了。 “阿智,靈堂在哪?我們?nèi)タ纯础!?/br> 李智就帶著他們一起去看。 方鷺也已經(jīng)很疲倦,但還是要強撐著,見美美來了對她笑笑。 美美年紀尚小,并不知道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但她能感受到方鷺也的難過,默默走到他身邊抱住了他。 方鷺也摸摸美美的小卷發(fā),“吃飯了沒有?讓爺爺奶奶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奶奶走過來,拉著方鷺也的手說:“總要往前看的,孩子,別太難過。” “謝謝。” 客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有工作人員在收拾飯桌,方鷺也坐在靈堂里的蒲團上呆呆的看著盧青竹的遺照。 那是她剛生病那會拍的,那會還不用住院,是她三十歲生日的時候方鷺也陪著她一起去照相館,沒有化妝,非常素凈的一張臉,她說要記錄一下現(xiàn)在的樣子,看看五年后十年后會有什么變化。 那時候他們都以為,可以治得好的。 方鷺也吃了一點飯,精神好多了,李智在靈堂里陪著他。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客人走已經(jīng)走了,只剩幾個來得晚的,外面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場雨。 “方鷺也。”洛瑤和喬若南趕到,兩人都穿著黑色系的衣服,洛瑤抖抖手里的傘放在門口,邊走進來邊說:“今天在外地工作,剛趕回來。” “謝謝你們,其實不用麻煩的。” 洛瑤:“欸,不是這么說的,我們是朋友。” 洛瑤說著,主動去點香,和喬若南一起給盧青竹燒紙。 喬若南看著盧青竹的照片,轉(zhuǎn)頭對方鷺也說:“jiejie一看就是個特別好的人。” 方鷺也現(xiàn)在神經(jīng)放松,時不時就鼻頭發(fā)酸想要掉眼淚,李智看他在忍,偷偷去抓他的手:“沒事的。” 再晚一點的時候盧青竹的前同事兼朋友Andy帶著十幾個人來了,都是她以前的朋友,但是因為高利貸和生病主動和他們失去了聯(lián)系,只有一兩個還會偶爾聊兩句。 方鷺也和李智招待完他們回靈堂的時候,在靈堂門口看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凝視著盧青竹的遺照,拿著一束菊花的手顫抖。 “許言哥。”方鷺也輕聲叫他。 作者有話要說: “走吧,女孩 去看紅色的朝霞,帶上 我的戀歌,你迎風吟唱 露水掛在發(fā)梢,結(jié)滿透明的惆悵 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 第40章 許言是輾轉(zhuǎn)從朋友口中得知盧青竹的死訊后, 從首都趕回來的。 他回頭看方鷺也:“小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