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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過積壓的各項事務后,大家就討論起了戰事,因為現在戰局膠著,有人提議不如讓國師出征,也好為皇帝立威。大家有贊成也有反對,自然吵嚷起來。 “既然國師乃是仙人下凡輔佐陛下重振我大寧雄風,自然也要讓晉王這等狼子野心之輩見識一番,也好震懾其他藩王。”有人說道,這位是忠于裴紹的,不過陰差陽錯沒參與政變,就沒見到白子慕,因而慷慨陳詞。 “不過是山野精怪。”另一人哼笑,大家看過去,見原來是戶部侍郎,他在先帝暴斃后便擁護攝政王,原來也不看好太子,故而冷哼一聲,但看到皇帝和其他大臣的目光投射過來,也就訕訕閉口。 “國師乃是仙人下凡歷練,自然不是山野精怪,但我大寧國力尚且強盛,且有攝政王兵法如神,料想不日內必可克敵制勝,平定此亂,姜卿還需盡量滿足攝政王的要求。” 本來,受了攝政王委屈的大臣還想著裴紹能夠趁此機會教訓這群軟骨頭一番,可是裴紹雖然反駁了他說白子慕是山野精怪的說法,其他卻是順著他們那一方說的,言語之中對于攝政王反而多有贊許。 姜侍郎本來心中惴惴,他也是和秦王親近才知道皇帝逃到佘山,在山上帶回白子慕,因此猜測白子慕是佘山上的精怪,這會兒吵起來不慎說出口,本還擔心裴紹趁機找他的麻煩。哪想到裴紹話語之中盡是對于攝政王的倚重,因此心中又洋洋得意起來。 看來小皇帝果然是怕了攝政王,即便如今看來他已經親政,其實真正掌權的還是攝政王。 其他投靠了攝政王的大臣也是類似的想法,本來聽說這次小皇帝歸來來勢洶洶,想要做點什么來表示忠心,這回也紛紛放松了警惕,表面上與皇帝虛與委蛇,暗地里仍舊攀附攝政王這顆大樹。 到了中午,眾人紛紛去吃飯,唯獨林相被裴紹留了下來,與他一同用餐。 “朕今日本想要帶國師來見老師,卻不想他一早便出去了。”裴紹笑道,親自給林相夾了一塊魚糕。林相老邁,牙齒也不好,平日里又愛吃魚,現在只能吃這種軟糯的魚糕。 “今日臣見了國師一面。”林相道,看不出喜惡。 裴紹聽他這般說,心中一突,白子慕既然見到了林相,肯定是今□□會前,那么他見到的肯定不止一個林相。白子慕對于宮中的繁文縟節一點都不了解,以他性格,恐怕看兩眼也就過去了。 對這事白子慕不尷尬,裴紹卻心中忐忑,看著老師。 “國師頭次來到人間,不諳世事,如有怠慢之處,希望老師看在朕的面子上勿要在意。”裴紹說道,他不打算讓白子慕學任何禮節,往后也頂多讓他見到人時打個招呼,這也要看國師心情,所以有人不滿只能發到他身上。 林相點頭,他看著裴紹長大,了解裴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既然他如此縱容白子慕,就有他的道理在。 說起來,白子慕如今要比裴紹自在的多,作為皇帝本人要學習的禮儀比一般人還要多,盯著他的眼睛也更多。 師徒二人吃飯時只說了些最近的事情,裴紹未將遇見白子慕的始末盡數托出,而是說白子慕乃是仙人入世。世人對于妖總有些偏見,民間故事里的精怪多半也不是正面角色,要做一國的國師,首先要有個好出身。 吃過飯了,他們才談起當今局勢。裴紹對于林相自然言無不盡,他屏退眾人,單獨與林相商談,白子慕昨日已經在他周圍布置好一層屏障,無論裴紹在何處,周遭一丈外均不可窺視,不可探聽。 這屏障是隨裴紹移動的,如今裴紹和林相的談話,雖有不少人想要聽一聽,可是一絲風聲都聽不到。 兩人談到將近晚飯時間,林相體力已然不支,裴紹便命人將林相送回府上,林相還沒出門,裴紹便聽太監通報,林相之孫林聰來了。 “微臣參見陛下。”林聰剛進來,便對著裴紹行過大禮,又問候祖父。 “子慧。”裴紹見到林聰,喚他的字,林聰看著裴紹,激動地想要抱上去,但此時祖父還在身邊,因而未敢逾矩。林聰不僅是宰相的孫子,更是裴紹的伴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非旁人可比。林聰比裴紹大四歲,如今已經加冠,本是在裴紹身邊做侍衛,如今已經到外面做官。 政變時,林聰也多有出力,但最后因為祖父身體的原因,沒能夠親自保護裴紹。如今他看到裴紹,便想到保護裴紹殞命的其他幾個侍衛,他們之前都在一處,如今卻天人永隔,不禁悲從中來。 林聰剛想與裴紹說幾句話,便聽到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白子慕。 “子慕,你怎么找過來的?”裴紹看到白子慕,頓時被他吸引了注意,站起身來迎上去。 “我問了小濯,他說你在這兒。”白子慕說道,他在外面轉了轉,中午時便回到寢殿,自己吃了飯,又睡了一覺,之后小濯就教他玩五子棋,到了半下午,白子慕問他裴紹在哪里,小濯估摸著裴紹現在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便讓人帶白子慕來了。 本來閉目養神的林相睜開眼睛,看著白子慕拉著裴紹的手,隨著裴紹過來。 “子慕,這是林相,也是我的老師。”裴紹介紹。 “林相。”白子慕頷首致意。 “這是林相的孫子,我的好友,林聰,表字子慧。”裴紹又向他介紹林聰。白子慕看看林聰,林聰長得也不賴,他年紀要比裴紹大一些,比裴紹略高,常年練習武藝,因此身材也更好,更加成熟,面貌英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