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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乾渾身一僵,免費附送對方一個肘擊。 “不必游說了,沒這個能力,我斷不會接。” 說罷,他接過蠻子遞來的銀子,又闖進漫天風雨里去了。 鄭大乾窩在樹上勉強過了一夜,大早上頂著一臉黑眼圈和早已被雨水沖刷干凈的破布衣裳,進了城內的米面鋪子。 肥頭大耳的掌柜見他過來,笑著打招呼:“還是一車米嗎?” 鄭大乾很沒精神地點點頭,道:“對了老板,借您一輛木車,明天還。” “怎么這般頹唐,你弟弟又跟你生氣了?”掌柜的打趣他。 鄭大乾幫忙搬米袋,無奈道:“也沒什么,出門之前跟他吵了一架,心頭有點郁悶。” “你平日都是笑著來的,就今天,一臉苦大仇深。我見過你那弟弟,跟你關系不是挺好的?你每次提起他來,都在笑。” 鄭大乾抹了把汗珠子,依然無精打采,眼下兩團烏青活像被人打了兩拳,再配上他那張似乎失血過多的臉,半瘸不瘸的腿,說是剛從難民營爬過來的都有人信。 “都是幻覺。他這個歲數正好青春期,因為一點小事兒發脾氣也是應該的,我做師兄的要讓著他。唉,你知道什么叫做兒女債吧,我就像他爹,上輩子欠他的。” 掌柜的笑出一臉褶子,十分捧場地點點頭:“小兄弟總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難怪,你畢竟是東海那邊的人嘛。” 鄭大乾只是笑笑。 他推著木車一路出城,踩著破山路,邁上層層高峰,日頭打下來,曬得他背后出了三層汗,水痕一路延到褲腿,瞧上去狼狽極了。 大約如此艱難地過了兩個時辰,才堪堪看到萬丈峰的山門,路旁早就有一位紅衣青年,大太陽下擺了個貴妃椅,正悠哉地看醫書。 鄭大乾悄悄嘆了口氣,勉強擺出一副精神頭十足的模樣,推著車走過去,聲音沙啞:“云開......” “別。”紅衣青年看也不看他,翻了頁書,明顯還沒消氣:“我哪配被大峰主您這么親密地喊呢。還是叫我內務府大總管吧,反正,您丫私底下就是這樣喊的。” 鄭大乾皺著眉道:“不是,云開......” 紅衣青年冷笑一聲:“或者,繼續喊我八戒?好啊,我哪敢有意見。也不知道你從哪兒看的閑書,扭臉就把我喊成豬,全峰上下都傳開了,陸楊,這回你還有什么借口?” “鄭大乾”猶豫了半天,終于直截了當開了口:“你書拿反了。” 四周突然就靜了。 沈云開耳朵明顯紅了一大半,卻依舊板著臉撇著嘴將書反了過來,眼眨得好似蝴蝶翅膀。 “鄭大乾”還沒來得及打趣他,眼前便天旋地轉,一陣心口抽痛后,猛地栽倒。 --------------------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 第2章 任務 “張嘴,喝藥。” 沈云開一臉擔憂地搖晃陸楊。 陸楊被他強行弄醒,驚詫之間,咳得山搖地動,幾乎要嘔出血來,緩了一會兒后,十分無奈地看著二師弟:“我好歹是你哥,能否溫柔一點,像個孝順的人?” 沈云開見他清醒,立馬換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皮笑rou不笑道:“哦,我不是你弟,也不孝順。想要孝順的人,出門左拐十六師弟房間,他可稀罕你了。” 陸楊避開他伸過來的湯勺,往門口處瞥了瞥,正好瞧見幾個探頭探腦的師弟師妹,他們一瞧見大師兄的臉,都悄悄地手舞足蹈,大概是在打招呼。 其中一個跳得最歡的,便是十六師弟。他瞧見陸楊后,眼冒金光,活像看見了什么寶物,蹦蹦跳跳的,很有朝氣。 陸楊心想,完了,幾天沒回來,我萬丈峰要變猴山了。 沈云開察覺到他躲閃的目光,深吸一口氣,猛地一個回頭,也不曉得露出了怎樣猙獰的表情,門口躊躇的孩子們見狀,立馬鳥作獸散,都跑沒影了。 他長舒一口大氣:“你看,他們都不樂意伺候你,只有我,任勞任怨不計前嫌,你知足吧。” 陸楊被苦得齜牙咧嘴,哪敢說話。 沈云開給他灌了藥,又從懷里摸出個白色小瓶子,一打開,濃重刺鼻的草藥味兒便散發出來,他一把按下正準備下床逃跑的陸楊,順手扒開他胸口處的單薄衣衫,輕輕倒了一點藥在手心,垂下眼為他的傷口敷藥。 陸楊只覺一股溫熱附在傷口處,大概是二師弟新研制的傷藥,對方上藥的手法極其溫柔,幾乎沒有任何不適。 房內只有輕微的呼吸聲,離得太近,陸楊幾乎聽到了對方猛烈的心跳。 他覺得這氣氛有些微妙,便沒話找話:“這種事兒就不能趁我昏迷的時候干嗎,嘶......” 沈云開突然加重了力氣,痛得他立馬就精神了。 二師弟面色如常,甚至白了他一眼:“怕疼還不注意一點,總帶著傷回來,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你在山下到底做什么活計?” 陸楊眨了眨眼:“下次一定。” “別玩賴。”沈云開瞪著他:“你到底做什么生意,能掙這么多銀子回來?” 陸楊盯著床帳,似乎覺得那上面的花紋十分新奇。 記得這是去年生辰時,幾個師妹聯合為他繡的錦繡河山圖,似乎沈云開也摻和了一把。自己后來問過,他說繡了一棵樹,手上扎出六個洞,到底是哪棵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