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吃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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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廊筆直,其實沒走多遠,穆婉清冷靜下來,便明白,剛才男人的話真正用意是何,只是當時的情景,語境,再加上男人步步緊逼的陣勢…… 黑袍紗帽的趙子鈺彎下身姿,在女人仰著面的左耳朵邊,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不準討厭我!” 穆婉清瞪大著眼珠子的怒視讓他以為她還在生氣,只是,女人的心情真如多變的天氣,那地方還在隱隱作痛的世子爺都快不顧的體面,準備在小太監面前彎下膝蓋尋求原諒時,穆婉清仰著的怒面換成了笑顏,“好的。”女人的聲似清風,似海浪,轉瞬即逝的答案,趙子鈺好不容易捕捉到。 “穆……”剛想出聲,跪著的女人指著身旁的陌生人提醒道。 “你把這包裹送去浣洗局,”黑衣世子拿起女人懷中的包裹遞給一旁的小太監,安排道:“順便告訴二皇子一聲,他的宮女楚荷,本世子要借走一日。” 沒有了多余的人,長長的宮廊上,穆婉清被男人困在懷里,“你真不生氣了?” 此時的畫面是多么的詭異,身染怪病的綠毛世子懷中困守著這皇宮中身份低賤,樣貌丑陋的宮女,謠言就這樣誕生了,不出半個時辰,從浣洗局初始,一段“佳話”就像是炎炎驕陽般,洋洋灑灑到皇宮里每一個角落,怪物世子因病損毀了容顏,被戈二小姐拋棄后,惱羞成怒下開始自暴自棄,不挑不揀,看女人就撲,據說還吃了個丑陋的宮女…… 至于此,多日后從宮中傳到城里,等傳言進到趙子鈺耳朵時,恢復容貌的他倒有幾分可惜,真想坐實了這說法,“吃”嗎?好像百姓的吃法和咱們世子爺的吃法南轅北轍,大相徑庭,不過這是后話。 目前,心情大起大落的趙子鈺,差一點兒,要是穆婉清堅持住了,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都快抹開面子的世子爺,真準備就當著那太監的面兒,誓死求得原諒,然后再不聲不響地解決這無關緊要的旁觀者。 “趙子鈺,我都說了,不生氣。” 再次肯定的答案,再也繃不住好心情的穆婉清,笑顏中帶著幾分嬌羞,這答案,其實某種程度上隱晦顯現出她的心意,雖然當初是言之鑿鑿說打死都不要一女多夫,但天意如此,再加上這么優秀的男人對自己如此的死心塌地,好吧!她承認,自己就是個俗人,天天面前是老天為自己欽定的各種絕色,堅守不住,是人之常情,那堅守的住,怕不是變形金剛吧!鐵皮鐵心方難動情~ “婉婉~”這男人,穆婉清口頭上稍一松動,美人蛇,那蛇身就順桿子要箍緊對方。 “嗯?”懷中的兔子,小耳朵被美人蛇叫得撲閃了兩下,這男人,哪怕現在掩住了面容,光聲音,都酥酥麻麻纏的小rou兔渾身發軟。 “你氣消了,但我……” 美人蛇一點點收緊了蛇身,“無緣無故地被你欺負,”控訴著,抱怨著,“你下手可真狠!我差點都給不了你幸福了~”趙子鈺說得如此懇切,讓穆婉清那是深感愧疚。 “對不起!我,我……”繞來繞去,她都忽略了最后一句,只當是自己真踢壞了對方,支支吾吾半天,“你還疼嗎?” 真是赤裸裸一句廢話,疼!當然疼了!那可是沖破天靈蓋的疼呀!但這廢話到趙子鈺耳中,妙趣橫生,有了大用。 “疼!我好痛!婉婉!你那一腳,我都疼出淚了!” 這話,這景,認識趙子鈺的若是旁觀了,怕是會大喊上一聲“死而無憾”吧!誰人不知,雖未到過殺場,但大渠的世子爺也是個闖蕩過江湖,為朝廷辦成過無數險差兒,有勇有謀,膽識超人的主兒。 所以那一腳,雖是真痛,對趙子鈺而言,怕是刻意夸大,歪曲渲染更真! 不過,他賭對了,也終于意識到,對穆婉清,你手段越是強硬,她心腸就越是堅硬,何不如以柔克剛!謝允之能給予的是平等,尊重,而他趙子鈺,終是認清了現實,也放下了居高臨下的身段…… 穆婉清手足無措,這傷,心疼的一塌糊涂的穆婉清,小手剛想為男人緩解一下自己所造成的傷痛,但那部位,上不上,下不下,隔著衣衫,讓她進退兩難。 “婉婉,”美人蛇兩眼睛幸好籠著層黑紗,要不那灼灼目光,肯定會嚇得穆婉清落荒而逃,“不如這樣,你陪我在城外逛逛,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說不定,我就忘了這痛?” 用上心機的美人蛇,天下怕是沒幾個人會去拒絕,于是乎,在宮里避難的穆婉清坐上了目的不純的馬車…… *夢想成真* 馬車里,男無言,女無語,真可謂寂靜一片。 向來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的世子爺,小小的車廂里,對著身旁“湘女”挑著簾子,迎面清風,欣賞著路邊風景,這才知,何為滿腹心事,何為欲言又止! 頭一回,趙子鈺演繹怎樣悶sao,只見他悄無聲息地挪到穆婉清身側,又不著痕跡地攬上女人腰身,小心地注視著依舊“無動于衷”的穆婉清,最后,膽大的世子爺終于整個身子貼在女人身后。 “趙子鈺,”穆婉清曬著暖烘烘的陽光,向著身后親密的男人問道:“你相信天命嗎?”她的眼依舊在窗外,只是她的身軟活活依偎在男人懷里。 “從前不信,”灼熱的氣息打在她的后勁,“不過現在信了。” 穆婉清聳了聳肩膀,想要避開男人呼出的熱氣,不過,蛇身即纏上了獵物,哪有輕易放手的道理,“為什么?是因為我嗎?”這話說得自戀,然而他們的一樁樁,一件件,發生的事實又證明她所言非虛。 趙子鈺隔著黑紗帽吻上女人的脖頸,“對,因為你!”低沉的喘息,只是點水般的輕觸都會讓男人無以抑制的輕顫。 穆婉清雙腿前傾,身子向后舒服地躺在男人腿上,涓涓如清泉般澄澈著笑意的眼眸注視著眼前的男人,“趙子鈺,有神仙告訴我,在這個世界里,我的命運和五個男人緊緊相連。”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但她依然想對他坦誠一切,“你,謝允之,葉名琛,趙朔,司徒嵐,我的意外到來讓我們的命運糾纏不清,所以,這樣的我,你依然會愛嗎?” 女人的眼平靜坦蕩,其中絲毫找不出一點點的戲謔玩弄,“你是怎樣打算的?”如鯁在喉,宛如一支利箭陷入了咽喉。 “我呀,我覺得只要我活著就好了,我打算等身上的蠱解了,就離開大渠,”話未說完,身上的手更是僵硬,穆婉清拉過男人的掌,撫上自己的面龐,“趙子鈺,我聽說了有晏幽這樣的國家,我想……”其實她也在舉棋不定,猶豫不決,“我喜歡你,也愛著允之。”這話在她唇齒間翻騰了半天,以前看小說時不以為意,既定的背景,既定的情節,總覺得那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但輪到了自己,別說這枕著的男人能不能接受,就連她自己,心理那道坑兒…… 她坐直了身子,與男人拉開距離,“如果你無法接受就算了,別說是你,就連我,哪怕神仙說的話,我也半信半疑了許久。”遲遲,黑色的衣袍中不曾有一絲半點的回應。 是羞恥,也是尷尬,她清楚自己是抱著何種僥幸心說出的話,所以有些失落的穆婉清拍了拍車板,向車門處喊去:“車夫,停一下。” 還好這車在城門外不遠處溜達,穆婉清向都城的方向走去,與停滯的馬車越拉越遠,是自己強人所難了!只因為天意,就想讓堂堂的世子放下一切與自己去晏幽生活!反過來想想,要是錢詢這樣跟自己說,他要娶兩個女人為妻,那然后,估計是她手握著機關槍,“嘟嘟嘟”,將癡心妄想的男人掃成篩子樣!所以,穆婉清,你好貪心呀!她心中默罵著自己,腳下的步也逐漸加快了速度。 “穆婉清!”身后,趙子鈺籠著黑袍沖著女人的背影喊道。 只一聲,此一聲,女人的腳步停住了,這決斷,其實趙子鈺下馬車時也沒個果斷,只是遵從著自己的內心,他知道,如果這次放手,以后無論如何,即便命運再與她相連,但機會,只此一次了! 每一步接近,是他對她口中天命的信任,也是他的妥協。 荒唐,這天大的荒唐,但,怎么辦?喜歡就是如此,毫無理性可講,沒有道理可言,從他與她在客棧的那一晚開始,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荒唐,他強迫她,她逃避他,從王府追到別院,從高高在上的世子,到人人避而遠之的怪物…… “穆婉清,”趙子鈺從身后將女人擁入懷中,上一次這樣做是他們兩廂痛苦的訣別,這一次,隔著黑紗,以齒銜上女人的耳垂,不甘心,又憤恨,男人的尖牙利齒狠狠地咬上rou耳,又深吸一口氣,這才慢悠悠,不甘不愿道:“在晏幽,他們的習俗是,掀了男人的蓋頭是要負責到底的!” 擁著已經顫抖著抽泣了半天的身子,趙子鈺挑著眉,毫無憐憫的輕笑出聲:“怎么?你不樂意?” 回應他的,是一張涕泗橫流,抽搐著肩膀,高囧著八字眉,丑出天際的四方大臉,那上面的芝麻粒抖得像是要落地的篩子般,“樂意,樂意,我樂意!”這心情,好比是中了宇宙大獎,五百個億,不,五千個億都買不來穆婉清此時此刻的歡天喜地。 “趙子鈺!”心花怒放的穆婉清揮舞著兩只手臂抱上男人的腰身,那聲音又大又嘹亮,整個樹林子都回蕩著她的聲音。 “本世子在此!”揭開面紗,淺淺淡淡的綠色絨毛快沒了蹤跡,不過,比起這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這個又哭又笑的傻女人身上。 美女與野獸,這從小看到大,數不清到底看了多少遍的故事,穆婉清撫上男人快要痊愈的面頰,盈盈淚光,這一次不用她踮起腳尖,而是趙世子低下他高高在上的頭顱…… “我愛你!” 她的唇觸上他的唇,那一瞬,趙世子身上隆起淡淡的藍光,然而專心致志擁吻著的兩人怎會察覺,等他們終于結束這甜美又短暫的深吻時。 “趙子鈺,你的臉……” 女人眼中,又是那個君子如玉,俊美的驚心動魄的世子爺,不過,他額間多了個不曾有過的圖案。 “婉婉,怎么了?”女人欣喜的眼中明顯一絲擔憂。 “你的臉恢復如初了,不過,我剛看到一個淡藍色蛇樣的圖案隱入你額間。” “這不重要。” 話說著,霸道的男人又攬著懷中的女人來了個叁百六十度無死角深吻,那重要嗎?其實很重要,但比起那額間神隱了的圖案,趙子鈺只恨不得讓這個被自己親吻得氣喘吁吁,雙唇微腫的女人賠償他這些日子牽腸掛肚的相思和無法相親相近的愁腸滿腹。 *妒忌使人丑陋* 野獸在美人的真愛之吻下又變回了王子,世子爺在穆婉清的真愛之吻下,恢復了英俊倜儻不說,更增添了一抹道不出,說不盡的春色撩人。 “趙子鈺,我們真的要在這里吃飯嗎?” 不是她嫌貧高富,也不是她市儈愛財,只不過,為了慶祝他大病痊愈,本來打算著找個不錯的飯館好好吃一頓,誰曾想,男人玉華臺的魚不吃,鼎香樓的羊不要,偏要牽著她的手,去到那城門外扯著粗布的餛飩攤。 “老人家,一碗餛飩面。”扔掉穿了許久的黑袍黑帽,一身淺白長衫上繡著兩片青綠的出水荷葉,男人眸如耀石明亮中透著神采,道。 攤子的老人家還從未有過如此高貴典雅的客人來他這兒吃餛飩的,不免得多看了幾眼,“這位公子,您只要一碗嗎?”他身旁的姑娘看樣子該是個丫鬟,但兩人桌面上相迭的雙手,老人家今天是著實糊涂了。 “是,只一碗。”趙子鈺說著,打發走老人。 “小氣,你都沒問我要不要吃呢!”鼓囊著臉,穆婉清不滿的在男人耳邊小聲抱怨道。 然而,這男人一旦讓他逞心如意了,就如同趙子鈺,天地毓秀的面容再加上卓爾不凡的身姿,他微微勾起唇角,那一笑,天地似失了顏色。 “婉婉,聽話~” 穆婉清被晃得那好一通心花亂顫,“好!”,貴公子的話,清脆悅耳似是泉水叮咚,若再不聽,連她自己都覺得過分了。 于是乎,變本加厲的趙子鈺,“婉婉,真乖~”早知道他就早放下身段了,這溫順乖巧,可愛又有趣的穆婉清著實讓他挪不開眼。 一碗餛飩面上來,老人家本來想好心的給再拿一副碗筷,但趙子鈺依舊我行我素的嚴詞拒絕了。 他將那碗餛飩面推到穆婉清面前,又放下一雙筷子,“婉婉,喂我~”,年已18的趙世子,這行徑怕是五歲的稚子都不如。 但以柔克剛,他越是幼稚任性,穆婉清就越是溫柔體貼,因此,被愛情,應說是美色沖昏了頭腦的穆婉清,在趙子鈺傾城的容顏下,一筷,一勺,面浸在湯中,小心地吹得溫熱才遞到男人嘴邊…… 一勺只有一點,趙子鈺只食了半勺,道:“婉婉,你吃~” 綠柳婆娑,四周的百姓熙熙攘攘,這是最尋常人家的生活,從前,傲慢的世子爺哪能允許自己真就泯然眾人矣,而如今,若是身邊一直有她,大渠的世子爺,晏幽的普通百姓,天差地別,他在想…… “婉婉,你會一直陪著我嗎?”恢復了俊秀容顏,大渠的天之驕子,雖說不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只要他想,他依舊是那個有權有勢,高貴無比的趙子鈺,但,人一旦有愛,就有了得失,更別說是這個身臨了許多奇境的小女人。 穆婉清放下手中的碗筷,“不會,永遠都不會,以前是謝允之在,我便在,現在又多了個你,你們兩個將我是徹底拴牢在這世界了。” 又喂一勺餛飩,等趙子鈺連湯帶餛飩徹底吃下后,穆婉清湊在他耳邊,竊竊私語道:“我親愛的趙先生,妒忌使人丑陋!” “你呀!那天去城門口找我,一定是早早就看到了我們在餛飩攤……”不再多做墜敘,穆婉清一口就咬上這面容與心胸極度不成比的家伙,餛飩攤,一碗面,還要她喂著吃,“幼稚!”松了口,趙世子俊美白嫩的臉龐上,紅彤彤好大一口水印! 一頓以慶祝之名,行妒忌之實的飯草草收場,被揭穿了真面目的世子爺不羞反大義凌然道:“婉婉,我是妒忌了!我這個人心胸一點都不大!所以,要讓我容下謝允之,那穆老爺,你可要一視同仁呀~” 被緊緊牽著的手,穆婉清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趙子鈺已經徹底帶入了晏幽的身份,那聲“穆老爺”叫得她是從頭到腳的舒坦,而憂的是,作為當家人的自己,前途路漫漫,如何一碗水端平,自己可要更加努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