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 第39節
“你萬不能成為她那樣的人。” 江芙張口,想訴說里面的隱情,卻又無法講出來。 在這個漆漆又刮風的夜晚,她抱著雙膝,望那盞搖曳的夜燈。 吾之命運是隨風動的燈? 她不愿意,從始至終,她初心不變。 江芙的慢慢移到床邊,手籠在紗罩頂。 她現在也想伸手援引像秦明禮這樣的女孩子啊。 這些本該熠熠生輝的明珠,實在不該染上塵埃。 吾當以孟子之語勉勵: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江芙感覺從那只手掌開始,四肢百骸暖意融融。她原本強行修煉火系方術堵塞的筋脈慢慢疏通,丹田內在快速集聚靈氣。 她閉上雙眼,盤坐于床。閉目感知的不僅是黑暗還有光亮。 日月星辰仿佛縈繞在她身畔,在漆黑的夜里為步履蹣跚求仙的她照亮引路。 她啊,也希望成為一些女孩子坎坷黑夜里的一盞燈。 即使微弱,也是一點光亮。 -完- 第36章 秋花多情 ◎誰躲在那里,還不快出來!◎ 自那夜后,江芙道心初筑,已然有扣仙門的資格。 她感覺到的自身變化,不僅是心境,還有肌體。 從半開的菱花窗外飄進一朵桂花,它度過兩三個春秋。淡黃色的花瓣從少女眉前拂落。 梳妝臺前,鑲嵌的舶來水銀鏡印記了花瓣,也印記了少女的美貌。 肌膚晶瑩似雪,芙蓉秀面,眉不點而翠,唇不染而朱。 按理說十三的江芙,縱使好看也稚嫩。但是她的容貌異常清麗,氣質卓絕。已有仙姿玉色。 江映著素衫玉簪,半撐著身子從半窗里看她。 江芙臉色微紅,她如今五感靈敏,早就察覺五堂姐過來。只是自己想事情,沒有應對。 如今反要落個臭美的名兒。 “英國公的嫡女姿容傾絕,meimei何必不自信?” 江芙不理她的調侃,看她裝束愈發清減了。 江映微笑:“不穿錦繡衫裙,不戴金銀寶飾,我反倒輕松了。” “五jiejie有什么高見?”江芙打趣。 江映站直了身子,凝視碧玉透徹的天空,呼吸間,進了肺腑都有股桂花的淡淡香氣。 “芙兒,我定親了,我自己選的。” 江府的公子小姐成親的成親,訂婚的定親。除了三房的江芙與江元因為年紀不到,沒有定外,還有個江映因為八字問題也遲遲不定。 江芙知道里面內情。二伯二伯母挑選的夫婿,江映都不滿意,所以才借故推辭了。 二房唯有個姐兒待嫁了,也就隨她。 “是哪家的麒麟才子?”江芙好奇。 “你啊,還是一點都不含蓄。”江映繼續道,“麒麟才子談不上,他是個愛讀書的人。” 江映忽然道:“芙兒,我要給咱們姐兒們丟臉了。” “大兄的妻子,右僉都御史之嫡女。二兄的妻子太子府少詹事嫡女。三姐的丈夫通政使的嫡幼子。靈姐兒也是定了揚州知府三子,而我……要嫁給耕讀之家的七品縣官了。” 耕讀之家,不就是農家子出身。 江芙微微驚訝,他們家幾個兄妹姊妹因著大伯的權勢,找的人家皆是非富即貴。 唯有五姐不一樣。 江映被她看的低頭:“芙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傻。” “不。”江芙把手從窗戶里伸出,握住她的手,“你喜歡就很好。” 江映抬首,展露笑顏,漫天的桂花黯然失色。 留京的翰林院編修,前途大好,但她喜歡山清水秀,俊逸飄然。 她反握江芙的手:“我不在京中,還煩請你多照顧二jiejie。” 二jiejie,就是江映同父母的姊妹,江韻。江繡江韻的婚事不順,前者夫家被抄,攜著孩子不知蹤跡;后者精神委頓,纏綿病榻。 江芙點點頭。 “不要只說我的婚事,芙兒你的婚事不也快了嗎?” 江芙怔住,她還真沒想過。 衛芷派人把一盆枯萎的花送到她房里。 素雪對她道:“姑娘,夫人囑托您把這盆花養好。” 江芙這兩年,皮膚變白,枯木逢春的術法也無師自通。不論什么狀態的花花草草,經過她手都葳蕤繁麗。 她為了不惹眼,才放緩速度,當做自己培植。 江芙無聊地指尖運水,所幸還有個安慰,她能驅動如縷的水。 過了些日子,江芙把菊花的枯根徹底治好了。她送往衛芷的院子,途徑一片花園。 雖無春花爛漫,但秋花也多情。 鳳尾百合木芙蓉薔薇海棠,一只藍色的蝴蝶停在純白的百合花瓣上。 江芙也不由為之驚訝嘆美。她讓丫鬟不要出聲,自己卷起衣袖,撲過去。那藍蝶自然是驚嚇飛走,好在還是圍繞花叢轉。 江芙左撲右撲,總算是將它攏在了手里。 素雪厲聲道:“誰躲在那里,還不快出來!” 第37章 江映出嫁 ◎我嫁與李郎不止是想詩詞唱和,還有……◎ “失禮了,在下誤闖秋園。”聲音溫潤,讓人聯想到浸在水里的玉石。 書生的襕衫飄動。他戴方巾、穿秀才的文士服,看著樸素。但是腰間的翠色玉佩顯示其富貴。 素雪看他穿著打扮、行為舉止,覺得此人并非普通人。她還是沒好氣道:“公子可讀過圣人之言,知道什么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 他一直垂首微微彎腰,沒有四處亂瞄。只是依舊改變不了“孟浪”行止。 江芙并不是真的深閨小姐,她還女扮男裝去過小弟的學堂。 浪費時間,江芙不欲追究:“公子是府上的客人?” 書生道:“是來拜訪英國公的,卻不小心失禮了。在下不是窺探鄙露,是在閑逛于此恰逢小姐。” 江芙納罕,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 “無心之過,不以治罪。” 那人抬首,眉目舒展道:“多謝小姐。” 他是蘇瑜。 江芙不想回避都不行了,兩年前他和自己有過牽扯。她怕當時女扮男裝的身份敗露,引起不必要的事情。 不知為何,她這般想法是越來越重了。 塵世之中,當少牽上不必要的聯系。 江芙轉過去:“那公子便自行游賞。” 蘇瑜行了個禮。 二人別過,江芙心想方才的悸動是自己緊張緣故。 江芙被丫鬟引著進了正堂,她爹也在。 她微微驚訝。 這兩年,江柏又將春錦納了做小,幾乎不怎么踏入衛芷的正房這邊。 不過他對兩個子女倒還是關心,給他們送銀送好玩的,有時還叫到書房里考究功課。 江元在他自己書房寫字,沒過來。 江芙凝思,那么就是為自己而來。 “芙兒也大了。”江柏喝了口茶水,又放下。 他學人蓄的須發微濕,故作威嚴。只是妻子一挑眉,江柏氣勢就弱了下來,道:“為父與為母給你尋看了一戶……” 衛芷拍拍女兒的手:“且隨我進內屋,你相看人品。這人說來,也和你有段緣分。” 江芙被母親牽引,掀開珠簾,端坐繡椅,她內心一片茫然。婚事,她想過這天會到來,卻沒想到是如此的突然和茫然。 下一秒,她就猜想到了,她婚事的人選是誰。 “蘇瑜拜見伯父。”青年從懷中掏出一長錦盒,道,“聽聞伯父在收集古玩,晚輩近來恰好得了一個。不知真假,還請伯父辨別。” 江柏興致來了,也不等下人給遞過來,他親手拿。 打開盒子,是一個外方內圓的玉琮。青赭色,比之他見過的質地都要細膩,還保留著晶瑩的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