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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作權(quán)衡,迅速退去。 秦珣板著臉,眼角一抽一抽,即使季長安做了偽裝也迅速認出了對方,壓低聲音問:你怎么也來了? 季長安招式名喊的聲音巨大,隱蔽處擠著眼睛給他示意:哎呀師兄,配合一下下! 二人打的裝模作樣,季長安小聲道:一個姓秋的漂亮jiejie撕開通道把我送到了師尊那里。師尊本來不讓我出來,但涂師叔說沒關(guān)系,元那啥才不會記得我一個小弟子有什么特征,偽裝了一下就放我出來啦!我特意過來找你給你傳消息的! 秦珣初時恍然,隨后驚恐,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戚崢已經(jīng)順利返回十八重獄,接到了援兵。 李洬怎么知道讓你來戰(zhàn)場上找我?完了,他一定會和師父告狀的! 喂!正經(jīng)一點啊! 季長安正吐槽著,她直面的天下城方向,忽而綻放出萬道霞光,耀眼光芒沖沖破了幾欲摧城的黑云,無論正在做什么、和誰戰(zhàn)斗的修士,都難以控制地向霞光處投去了目光。 霞光深處,一道身影走出。 他抬手揮下,輕飄飄的一斬,在戰(zhàn)場上靈修與魔修之間劃出了一道不可見底的鴻溝。 戰(zhàn)斗被強迫中止。 他走出霞光,一步一步,踩在了最高的城門樓上。 三位是在找我么?這么興師動眾的,怪不好意思的。 第120章 同流合污? 殷瑯的出現(xiàn)在元晴鶴的計劃之中, 出現(xiàn)的時機和姿態(tài)卻與計劃背道而馳。 他看著地面上那道橫跨數(shù)百丈的鴻溝,眼神陰鷲。 合道。 還是來遲了一步。 白發(fā)褐衣的老者踏足戰(zhàn)場,不知何時, 皺紋已經(jīng)攀上了他的臉頰。 形容枯槁,暮氣沉沉。 合道之后,飛升之前, 天劫永無休止。 元晴鶴需要更多、更多特殊的血液,來支撐他扛過即將到來的下一次天劫。 他何嘗不知道宗門中對此行不滿者甚眾, 但元晴鶴沒有時間與壽命繼續(xù)等下去了。 尤其在他看到【迷障】消失的那一刻。 明光劍入手, 靈光外現(xiàn)。 元晴鶴道:殷瑯, 沈慕玄被你藏匿了, 是嗎? 城門樓上, 紅衣人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稱為我殷九玄的兒子。對, 沈慕玄確實在我的十八重獄,怎么,三位這是打著我不交人便強搶的主意? 他是相當(dāng)大方的承認了,戰(zhàn)場上被強行中止戰(zhàn)斗的雙方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 這一場波及整個人類修士的戰(zhàn)爭,究其根本, 竟然出在一個人身上? 不論這個人是誰,是一個練氣期小弟子,還是一位渡劫期大能, 放在戰(zhàn)爭天平的另一側(cè),都遠遠稱不上平衡。 他們心中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 竟然不是斥責(zé)魔尊立刻交出仙門的叛徒,而是 為一人引一戰(zhàn),如果這是真實, 那這真相何其荒謬。 元晴鶴淡淡向下看了一眼,目光掠過之處,sao動立止。 他說:你合道,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對待同階的道友和低階的修士,自然不會是同種態(tài)度。 后半句收縮聲音成一線,只有同境界的三人聽得到。 但前半句,已經(jīng)足以激發(fā)魔修狂歡的浪潮。 滔天魔氣幾乎是瞬間便充盈了整個戰(zhàn)場,金丹以下的靈修,險些在這毫無預(yù)兆爆發(fā)的魔氣浪潮下窒息喪命。 魔主劃下的止戰(zhàn)鴻溝也無法阻止他們肆意發(fā)泄積壓千載的郁氣,涌動的魔氣填平了鴻溝,魔修們揮舞著法寶,肆無忌憚向靈修們發(fā)起攻擊。 太猝不及防了,只一個照面,靈修傷亡慘重。 即使他們很快便組織起了抵抗,后手吃虧的局面仍然很難拉回。 殷瑯眸子漸冷:你在刻意引戰(zhàn)。 元晴鶴微笑:你還年輕。等你多活上幾百幾千年,就會理解我們了。合道,或者說半仙,與這些修士原本也不是同一層次的生物。仙神視我們?yōu)橄N蟻,我們又何嘗不視修士如螻蟻? 魔修壓抑了千年,太需要釋放情緒了。即使你是魔主,也做不到讓他們看到希望后又將希望奪去。放開管制,讓他們隨著本心去宣泄、去釋放,做他們最堅實的后盾,他們才會擁護你,心甘情愿奉你為主,將你推上王座。 阿瑯,我是在幫你。我們,才是一類人。 殷瑯冷冷地看著他,也看著他身側(cè)默不作聲的二人:你就是用這樣的說辭,將這二人拉入了你的陣營?江何念抽取天臺佛宗氣運的法子,也是你教給他的吧。 元晴鶴微微意外,繼而恍然:是沈慕玄那孩子說給你聽的吧,也是,他就愛和各宗門打交道,發(fā)覺這點很正常。對,江道友的法子確實是我傳授的,他運氣不如我,尋不來那珍奇血脈,只好以氣運聊做替代,效果實在是差了些。但阿瑯你卻是不同。 因為沈慕玄,深信我。 殷瑯說這句話的時候,再度回歸了平淡如水的狀態(tài),元晴鶴也很難判斷出他此時的想法,只能斟酌著點頭。 思及修真界傳聞中殷沈二人的深厚交情,再開口時用詞委婉許多:我輩修士,修的本就是一個長生。凡人一生如蜉蝣朝生暮死,在你合道、乃至你飛升之后,沈慕玄又能陪伴你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