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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珣:行吧,這位前輩確實很不拘小節呢。 曲西說話行事風格很是有趣,和他閑扯兩句,秦珣也漸漸放開了不少。 合道期壽命長達萬載,聽前輩的意思,您如今也不過兩千歲出頭,為何這般年輕就隕落了? 曲西動作一頓。 秦珣甚至以為他要發怒,曲西卻只是撓了撓頭,嘆息一聲:這事說起來太容易犯忌諱。簡單點說,就是飛升之路被截斷了,道爺既不想學那幾個老東西做那傷天害理的事,真本事又不夠,沒扛過去天劫,就死了唄。 秦珣卻從他話中嗅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 如果只是簡單回答這個問題,曲西沒必要加上最前面那句犯忌諱。他是想提醒我或者說通過我提醒師父什么? 還有這犯忌諱,合道期大能都一再謹慎,這犯的到底是誰的忌諱? 秦珣腦海中瞬間冒出無數猜測,曲西似乎毫無所覺,自顧自轉開話題說起了別的事。 直到玉簡上白光近乎消失,這座熔巖地窟、或者說這座龐大的秘境開始分崩離析,面前曲西的魂魄顏色也淡得幾近透明。 前輩 曲西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能看到背后景象的身軀,嘟囔了一聲,揮手給秦珣開了一扇門:趕緊走吧,你小子不是招惹了大麻煩么,抓緊時間逃命吧。 秦珣半個身子已經沒入了光門。 曲西忽然朝他眨了下眼睛,甩手往天上不知道丟了個什么東西。強烈的白光炸開,秘境崩毀速度驟然加快,這一瞬間的能量波動強大到秘境入口處的山岳都被撼動了! 曲西大聲喊著些什么,秦珣聽不清,只能從口型中辨別出那句話 帶給你師父一句話瀾天界,從來就沒有過飛升者! 第92章 殷沈決裂,禍水東引。 秘境崩毀之時, 各宗門的話事人還在秘境入口處苦苦等待。驟然浮現又迅速炸開的漩渦巨門驚得眾人提心吊膽,直到陸續收到弟子傳信才略微放松了些。 咦?天臺佛宗的羅漢看了看傳信,面上露出幾分猶疑, 卻向殷瑯道,道君莫要急著走,佛子傳信言道有極為重要之事, 需要當面相告。他身上帶有穿梭空間之物,想必很快便能返回此處。 佛子也如此說?卿夜閣的女長老略有些驚奇, 本宗的弟子宋行也是這般意思。 再看其它, 在場大多宗門的話事人竟然都收到了自家弟子差不多的消息。 殷瑯微笑著應下, 姿態如往常一般從容不迫, 掌心卻攥緊了憑空裂開的傳信道具。 道具被單方面破壞了。阿珣想要通過這個行為, 向他傳遞什么信息? 危險? 不,如果是危險, 他絕不會銷聲匿跡,而是第一時間擋在他面前。 這樣的反應,倒像是害怕拖累他。 禪心很快到了,卻不是一個人。各大宗門中主心骨的弟子都搭著他的順風車過來,一落地就紛紛跑到了自家宗門長輩身邊。 緊跟在他身后的徐容也好似離弦之箭沖進了沈慕玄懷中, 頭深深埋在他腰腹,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整個人都在輕微顫抖著:師尊!封師兄、封師兄他被魔修害死了啊! 沈慕玄剛浮現的安撫微笑頓時僵在了臉上。 他放在弟子頭頂的那只手幅度極小地顫抖著, 順著慣性仍舊向下滑動,奈何情緒劇烈波動之下力道失去控制, 手背青筋暴突,五指揪著徐容一小撮黑發無意識地用力,險些生生把這一把頭發給揪下來! 還是徐容一聲痛呼喚回了他的神智, 沈慕玄慢慢地眨了下眼,松手放開徐容的頭發,轉而在他后脖頸的位置來回輕柔地撫摸著。 他維持著倚坐的姿勢,平靜看向雙手合十、面目悲憫的禪心:佛子有什么想與我說的? 素來掛在臉上的微笑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凈,雖然他仍舊坐在原地,沒有暴怒、沒有悲痛、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可修為有成之人都能感覺到眼前之人就是一座瀕臨爆發的火山,火山口被薄薄一層灰燼覆蓋著,只等著那一層灰燼被吹開,早就積累到爆發邊緣的熾熱巖漿就會在一瞬間全部噴涌而出,展現出毀滅般的威力,吞沒眼前一切敵人。 禪心心若琉璃,神念通達,對情緒感知更是敏銳。在沈慕玄看過來的同時,他就不受控制地后退半步,威勢與激烈情緒的雙重沖擊讓他當即緊閉雙目、口稱佛號,不住轉動著手中散發微光的佛珠。 佛宗羅漢跨出一步,橫攔在禪心身前。 短短一盞茶功夫,禪心額上就見了微汗,而直面沈慕玄壓力的羅漢臉龐已經有些發紅了,輕微喘息著,心下暗驚不已。 這威勢豈止是初入渡劫期?怪不得能與如今的第二魔尊這么些年斗得旗鼓相當,只看他現在,說穩在渡劫中期即將沖擊渡劫后期都有大把的人信啊! 樹下的雪衣人移開了目光:得罪了。 山岳般壓力消失的瞬間,禪心胸膛中心臟咚咚跳得飛快,口干舌燥,終于在一片空白中找回了自己的思維。他罕見的失了態,組織好的語言一絲半毫也回憶不起來,木楞楞地把魔修接頭,徐容發覺異樣試探,秦珣承認殺害封嵐等事原模原樣說了出來,寧慕在一旁查缺補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