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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歸禾短促地笑了一聲,沒接口。他左掌猛然提起,整個高臺上的劇毒霧氣都迅速向他掌心匯聚,就像最后擊敗第六尊的那一掌一般,快到拉出了殘影,重重轟在了躲避不及的殷瑯肩上。 殷瑯瞳孔皺縮,可惜動作跟不上思維,右肩實打?qū)嵆粤巳康恼屏Γ麄€人被掀飛出去,在南山石地面上砸出偌大坑洞。 宴歸禾踱著步子走來,微笑著俯視他,年輕人還是謙虛一點為好。 他不怕殷瑯記仇,如果未來的魔主就這點氣度,他還不如繼續(xù)在嚴偃手底下混日子算了。 示好已經(jīng)示過了,太殷切反而會引起對方警覺,容易被看出什么異樣。 殷瑯掙扎著從坑底爬起,右臂劇烈顫抖著,戮神槍幾乎要脫手而出。 他面色如常,抬手迅速封住xue位阻止毒氣彌漫,并指如劍劃過手腕,直到蘊含著魔氣的鮮血再度變紅才讓傷口正常愈合。 宴歸禾這一掌,讓他失去了近三分之一的魔氣,可謂損失慘重。 不愧是天底下最毒的那條蛇。 殷瑯被轟飛時,觀戰(zhàn)的烏曼陀緊張地抓緊了扶手,身體不自覺前傾。 朝諒摸著下巴幸災(zāi)樂禍,該!叫這陰損的家伙四處坑人,這下撞上鐵板了吧?膽大地敢對全盛時期的宴歸禾出手就算了,下手還不麻利點直接弄死他,這下可好,遭報應(yīng)了吧。 烏曼陀緊張兮兮地盯著煙塵彌漫的高臺。 朝諒繼續(xù)沉思,害,我還是想不通他為什么要主動對宴歸禾下手。這家伙平日里一向很低調(diào)啊,我記得宴歸禾也沒招他哦,是了,宴歸禾和他沒仇,可是和他爹有仇啊!當年殷九玄那臭脾氣嘖嘖嘖,難怪了。 烏曼陀心急上火地把眉毛扭成了一團。 朝諒眼神逐漸憐憫,唉,說起來這孩子也挺倒霉的,雖然說著是北魔域三魔尊之下第一人,可人緣是真不怎么地,你看看這場上坐著的這些人除了那焦傻子,誰還樂意跟他廝混啊。 傻子烏曼陀: 傻子第五鴻: 傻子宴歸禾: 朝諒,你 烏曼陀,你給老娘閉嘴啊! 朝諒, 他莫名其妙,你今天怎么這么暴躁??G我早就想問了,你怎么這么關(guān)心殷瑯?剛才也是,嚴偃分明氣不順拿他撒氣,你在那著急上火個什么勁兒?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漸驚悚,你不會暗戀他吧? 烏曼陀陰惻惻道:不管你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敢說出來當心老娘抽爛你的嘴! 朝諒, 算了,和這精神不正常的瘋女人較什么勁兒。 殷瑯擦了把唇角淌出的血液,慢慢從坑底爬了起來,他抬頭仰視著宴歸禾,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靜,多謝。 宴歸禾微笑,客氣。本尊還沒下作到趁人之危的地步。 殷瑯足尖一點飛落在平地上,伸手一招,戮神槍落入掌心。他忽然道:說起來,銘城之后再見時,不知是不是殷某的錯覺,宴尊者好像頗為畏懼殷某? 宴歸禾抬掌的動作短暫停滯了一下。 殷瑯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宴歸禾很快掩飾住了失態(tài),失笑搖頭,連這一點口頭上的便宜都不愿意讓出嗎?不過能編造出這種理由,也確實讓本尊大吃一驚。 殷瑯,是不是編造的,宴尊者心里比誰都清楚。 他懶得再多話,五指翻轉(zhuǎn)緊握槍身,槍尖前指。黑焰升騰而起的同時,也掩飾了一小股從掌握處滑下的金色液體,無聲無息融入槍身之中。 宴歸禾微微斂起了笑容,雙掌拉開架勢,十指指尖濃縮著近乎黑色的毒液,指尖附近的空間一收一縮,露出小塊小塊的黑色塌陷竟然連空間都被腐蝕了。 要動真格了嗎? 殷瑯凝視著那不斷收縮的黑色塌陷,忽而閃身后退,下一瞬,本該在三十米外宴歸禾的身影在他離開的地方緩緩浮現(xiàn),漆黑如墨的五指呈爪狀,狠狠刺入了本該是殷瑯小腹的位置。 反應(yīng)很快嘛。 被躲開了攻擊的宴歸禾也不惱,眨眼功夫身影再次消失。 還可以更快。 殷瑯眼睛也不眨,橫槍身前,鏘!的一聲交擊后,槍身在五指間靈活旋轉(zhuǎn),厲嘯著橫掃而出,黑焰升騰,強行逼退了宴歸禾三個身位,反手一槍直朝著他心口刺去。 宴歸禾抬手去接,雙手抬到一半停滯,錯愕地看著槍尖突然閃進了近一丈的距離,角度刁鉆地刺入了他的左胸。 危機感大漲,宴歸禾渾身魔氣急速涌動,匯聚在胸前阻止戮神槍的繼續(xù)前進,短暫的阻礙過后,他閃著墨綠光澤的右手一把握住槍身,令槍尖無法再深入分毫。 他能感受到距離心臟表皮只差分毫的冰冷槍體,包裹著槍體的rou塊痙攣抽動,額角不受控制地滲出了幾滴冷汗。 怎么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