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逃不掉了。 就算到了如此境地,藺宗主還是想不通濟和盟為何會糟了這無妄之災。 魔道第七尊者,渡劫期的大能,不去和其余九位魔尊搶地盤爭勢力,為何卻要向自己一個毫無干系的正道中層門派下手? 那邊的殷瑯已經教訓完了不老實的魔修屬下們,目光重新轉向藺宗主。 藺宗主。比起一邊笑著一邊揚手燒得一個化神期魔修魂飛魄散,殷瑯和他說話的態度當真稱得上正常:聽聞宗主前些日子意外得了件寶物本尊對此頗有些興趣。 上門奪寶? 藺宗主更想不通了,他遍數自己近三十年經手的法器珍寶,愣是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一位魔尊帶著大批人馬,這般興師動眾來搶的。 罷罷,破財免災,總比當真被滅了門的好。 為了濟和盟上下弟子,藺宗主重重嘆了口氣:還請尊者細細描述一番,若是藺某當真有此物,斷沒有不雙手奉上的道理。 山頂的高階魔修們也豎起了耳朵,想知道什么東西值得尊者如此大動干戈,精明點的已經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了。 本尊不知道。理直氣壯。 藺宗主梗住。若非眼前站著的是修真界最頂尖的大能之一,他真想一口唾沫星子噴上去。 你要找東西你不知道是什么?那你還指望誰知道??!我嗎! 殷瑯還是那副沒骨頭的樣子,懶懶地一掀眼皮,彎唇笑著。 若非此時此地時間背景都不太對,換個垂柳青青的江南堤岸,赫然就是一位走馬章臺的風流公子。 麻煩藺宗主了。 話說得很客氣,但那表情分明就是找不出來我就滅了你濟和盟。 魔道十尊,沒一個是好相與的! 還請尊者起誓,待我奉上尊者欲取之物,尊者絕不能再向我宗門之人出手。 可。 七魔尊的信譽素來不錯,藺宗主只能絞盡腦汁的回憶。 整整半個時辰,他傳音報上了數百件寶物法器,甚至只要稍微有點特殊之處的東西,統統未曾遺漏。 而大群魔修們也在大雨中站了半個小時,一起大眼瞪小眼。殷瑯不動,他們誰都不敢動。 墜著猩紅寶石的銀鏈。似乎也是太華仙宗天璣道君那一條的仿品??瓷先ナ欠踩俗龉?,精巧卻不輸百寶樓,甚是奇特 連凡人做工的物件都說出來了,可見藺宗主已然技窮。 藺宗主覺著本尊很好糊弄? 在下豈敢!他額頭上全是汗,頂著魔尊逐漸升起殺意的眼神飛快轉動著大腦,連聲叫屈: 那物件是小女數月前意外得來的,甚是喜愛日日佩在身上,我這才多看了幾眼!雖無靈氣氣息,做工卻極為精致,若非知曉天璣道君的本命法寶絕無可能丟失,在下險些錯眼! 殺意漸漸褪去。 不過 本命法寶?殷瑯神情微妙。 尊者不知?那物什自天璣道君首次于修真界亮相起便佩在額上,從未離身,世人皆猜測天璣道君將本命法寶做成了眉心墜的外表。因緣故,多年來效仿者多如過江之鯽。 殷瑯的表情著實有些一言難盡。 他抬手掐了個法訣,而后半閉上眼等待著。他既不開口,又沒有動手的趨勢,藺池洛一時拿不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陪著僵站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雨勢變得更大了,魔修包圍圈外忽然響起尖厲的慘叫聲,藺宗主臉色大變。 緊跟著人群如摩西分海,身姿挺拔的黑衣青年手中拖著看不清形貌的東西大步走了進來,雨水沖開地面殘留的痕跡,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魔修們不著痕跡的對視著:少尊今夜殺了多少人啊,這血氣都快沖天了 師父。秦珣走到殷瑯身前一丈,隨手丟開了拖曳著的不明物體,垂首見禮。 殷瑯睜眼看他。 秦珣略一停頓,傳音道:您讓弟子去查的事有結果了。濟和盟主之女,七日前便動身前往太華仙宗了。 太華仙宗?是巧合嗎? 師徒百年,秦珣一看他的微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傳音提醒:師父,三日后就是太華仙宗百年一度的開山大典。 開山,即收徒。 有更好的選擇,藺宗主當然不會讓女兒留在自家的四品宗門里修道。 本尊當然知道。 秦珣垂下頭,默默把已經到嘴邊的想法咽了回去。 呃莫非這就是長安師妹常說的吐槽欲望?可是人說話為什么要對著槽,還要嘔吐呢?難道不會導致咬字含糊不清嗎? 年輕的少尊實在想不通。 那這邊就交給你了。全數滅口,一個不留。 殷瑯直起身,輕飄飄下達了屠殺命令。戮神槍自動散成零落黑焰,在齊齊倒退一步的魔修們的驚恐目光中,重新回到了他的丹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