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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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闌即刻轉身,向著天牢而去。 聞姚看著他的背影,慢慢吐氣,一步一步走下臺階。 李全看著他倆,慌張極了。趁鐘闌走遠,他趕緊到聞姚身邊問:陛下這是怎么了?怎么幾天不見,人都變了一個? 人未變。聞姚淡淡,一直是他。 李全還要問。聞姚卻已經(jīng)跟在鐘闌身后去天牢了。李全呆呆看著兩人的背影,摸不清頭腦。 被俘虜?shù)陌袷自阽婈@的授意下被用了重刑,很快便招出了很多信息。 第二版本果然在李微松死后更新了。 這一批任務者看了書,不少也打起了想要扶持新苗子,與鐘闌相爭的念頭。所以有人在進入小世界前詢問主神,能否再捏一個和周奕一樣的角色。他們肯定能做的比李微松要好。 然而,主神回復他們:一切在原著里出現(xiàn)過的角色都可以達到周奕的效果,全看任務者自己的眼光和能力。 鐘闌站在天牢外,盯著血rou模糊的現(xiàn)任榜首。 聞姚站在他身側,靜靜陪著他。這一次,鐘闌倒是沒有嫌棄聞姚礙事,畢竟這里只有聞姚能聽懂這些事情。 原著中出場過的角色大多都已經(jīng)被利用過了,若是沒利用過,也都是小魚小蝦。所以這些任務者在得到回復之后發(fā)覺這條路走不通,所以選擇了綁架和陷阱。聞姚在他旁邊慢慢分析。 鐘闌閉上眼睛:一切在原著中出現(xiàn)過的角色,這是什么意思? 主神肯定是最想讓他死的。為此,它必定會全力以赴幫助這些任務者,如果可以,它再創(chuàng)造一個與周奕類似、比周奕更強的NPC,引導造反,推翻鐘闌的政權,這會更有利于主神的計劃。 它做不到。鐘闌立刻得出了結論,它沒有能力直接調整劇情,或者是創(chuàng)造新的人物。 忽地,他轉頭看向聞姚,從聞姚的眼里,他知道他們兩個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主神無法插手劇情。那樣的話,一周目完成后,主神只能將他的劇情記錄下來,然后重啟,將任務者放進來。 可實際上,主神除了重啟、加任務者,還做了一項調整。 它制造了那項替身誤會,來將我們兩個分開。鐘闌喃喃。 第一版本的原著中,聞姚的確是和很多國家的質子一起來到辛國的。可原著中并未說明,從南穹來的質子到底有幾個。 可能是聞姚和宗室子,也可能只有聞姚。 鐘闌原本沒有仔細去想,因為原著也模棱兩可。可若放到現(xiàn)在,他卻敏銳地發(fā)現(xiàn),最開始的誤會里隱藏著最深的秘密。 如果最開始的南穹質子本該只有你一個,鐘闌喃喃,那主神為了制造替身誤會,不得不制造一個這樣的人。它無法平白變出一個人,所以那個和你互換身份的宗室子 是個平白無故冒出來的人物。 鐘闌勾起嘴角:主神,我抓到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1017 19:10:32~20211018 20:46: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yaoningyuan 12瓶;46803569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9章 石頭 當年的宗室子溺水身亡后,鐘闌命人將其收斂,與賠償一同送回南穹。后續(xù)下葬全都是家人完成的,他并未過問。不過宗室子也姓聞,這件事由聞姚出面很快就有了消息。 他葬在了宗族陵園里,因為還未娶妻成家,所以算是夭折,與孩童葬在一起。聞姚取下信鴿腳上的信筒,皺起眉頭,我托族中長輩前去查看,陵園果真出現(xiàn)了問題。 鐘闌輕抿了一口茶:具體說來。 守陵人平日不會往那個角落里巡邏,因此很難確定那邊的土地是否被人動過。聞姚說,幾年前一場暴雨,陵園山上發(fā)生了滑坡將那個角落給埋了。后來出錢雇人清理那一片土地,將墓都翻新了,土地上的痕跡也都沒了。 正是如此巧合,他們?nèi)粢炞C宗室子是否是假死,是否被人挖出來,那只有開棺這一個方法。 正巧,鐘闌派去聯(lián)絡清辭寺中出家任務者的使者也回來了。 清辭寺中的任務者說,當年李微松受主神青睞,知道的事情也比他們更加全面。有段時間,李微松是單獨行動的,他們并不知道李微松去做了什么。 李微松是否聽從了主神的指使,潛入陵園,將假死的宗室子救了出來? 他本人死了,這件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鐘闌放下茶杯,抬頭冷冷:將他的墓挖開,啟棺。 鐘闌的表情沒有任何一絲不安或者后怕。隨意動他人宗族陵園的土,這件事即便是皇帝都是要再三斟酌的,保不齊會落一個手段殘酷的名聲。萬一他們的猜測是錯的,那驚擾死人便是很大的罪過。 然而在現(xiàn)在的鐘闌看來,這是他計劃的一部分,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 聞姚收回視線,沒有說多余的一句話。 是。 他轉身便去聯(lián)系自己的族人,仿佛不清楚會遇到多大的阻礙似的。 然而,他的干脆利落卻落到了鐘闌眼里。他望著聞姚離去的背影,指尖在桌上饒有趣味地敲了幾聲。 聞姚,宮里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先不說你這個男人去給人封個皇后,就說如今陛下這性子,指不定明日看你不順眼就拿你開刀了。 不許動土! 快,快阻止他們!不行 盛云氣喘吁吁地小跑回來,跪下稟報:棺材里的確是空的。 剛才還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眾人忽地安靜了下來。 聞姚眼神凌冽:你們早就知道了他沒有死? 這,這件事我們知道得也比你早不了多少唉,你別走!我們先進屋談談。年長的二伯拉住他,不論是你,還是山赫這孩子,都是聞家的人。這件事說到底都是家事。你在回去與那皇帝稟報之前,也得聽聽家里人的苦衷。 家里人。聞姚冷笑一聲。當年還是南穹的時候,這些人是皇親國戚,沒少見風使舵。后來他上位,這些人便夾緊尾巴低調做人。如今的聞氏不過是個尋常富貴人家這還是看在聞姚面子上的,其他被滅小國的皇親國戚不少都受到了清算他們卻看聞姚沒了明面上光鮮顯赫的身份,再來擺長輩的譜。 二伯語重心長:最近陛下性子的轉變我們都聽說了。不是二伯危言聳聽,當年你放棄皇位,將權力讓與他,是看在他為人溫和仁慈。如今,你又敢打包票說他還會好好待你嗎?之前假死,你已經(jīng)沒了明面上的身份,別看這些人如此尊敬你,要說實職,你連盛云都比不上。 眾人見聞姚沒有說話,以為說動了他。幾人相視,轉頭對盛云擺擺手:這要到正午了。老夫為幾位官爺安排了午膳。正好聞姚久違回家,我們一家人也要敘敘舊,還請官爺?shù)认挛缛疹^沒那么熱再回宮吧。 盛云有些擔憂地望向聞姚,見聞姚的表情,他心里也沒了底,應了聲便帶人去廳堂用午膳了。 幾位叔伯拉著聞姚到正堂,命人布置了豐富的膳食,拉著他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 從頭至尾,聞姚都安靜地扒著自己面前的菜,不出一聲。 筷子放下。他終于抬眼:你們不想讓陛下知道聞山赫沒死。這又是為何? 幾位叔伯相視,以為自己說動了他,于是便湊過去,更加掏心掏肺地說。 一切都是為了家族。過去,聞氏為南穹至高無上的皇室,如今卻成了鄉(xiāng)紳,連個在朝中有話語權的實職大家長都沒有。你作為聞氏族人,難道不想復興嗎? 聞姚捏緊了拳頭。 其他滅了的國家,大多也都有這樣的想法。所以陛下都將他們打壓得抬不起頭來,可我們不一樣。陛下先前與你情投意合,所以讓聞氏保存了羽翼。二伯很善解人意,這些,我們也都記得你的好。可若有一天,陛下不再看重你了呢?我聽聞陛下最近變得雷厲風行,及其沒有人情味。 他們的擔心并非沒有道理。 聞姚自己也沒法自信十足地對他們說,不會的。 二伯見他表情松動,終于重重吐出一口氣:二伯就知道,你是這一代就靠得住的孩子。過去的南穹君位交于你,以后的族長之位也是你的。若有一天,我們聞氏能再臨巔峰,那該多好。 說著,他揮手讓人將殘羹剩飯撤掉,然而拉著聞姚到內(nèi)室。 一起到內(nèi)室的還有幾位族里德高望重的長輩。 內(nèi)室沒有窗戶,四周都是嚴嚴實實的石墻,沒有一條縫隙。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棺材里沒有人嗎?二伯說,當年,他的確是假死。然而這件事,我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 聞姚:誰告訴你們的? 他本人。 忽地,石門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嘎吱聲。另一邊的密門緩緩打開,一個纖細的身影慢慢地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屋內(nèi),所有長輩看他的眼神都不自覺地放低了,微微欠身。 聞姚黑黢黢的瞳孔盯著他。 那張臉還是如此熟悉,但歲月竟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他仍是這樣少年的模樣,一點都沒有改變。 鐘闌說,你就是主神。聞姚淡淡道。 對面的少年瞇起眼睛。他在聞姚的記憶中一直是個不學無術、專橫跋扈的形象,但此時卻很安靜,懷著高聲莫測的笑容,站在審判的位置上。 二伯趕緊開口:聞姚,他可是被上蒼眷顧的人,而且也流淌著我們聞氏的血脈。我們聞氏能否東山再起,都仰仗他了。 聞姚不屑地轉過頭,自然知道主神用了點小把戲就能讓這些任心服口服。 主神微笑著看他:我只是主神在這個世界的□□,連接著這個世界和外界。 這個小世界很復雜,不受主神的cao控。 正因為這一道連接點的存在,主神才能知道小世界里發(fā)生了什么,才能更新第二版本的原著。 聞姚垂下眼,沉默不言。 主神笑著對他說:看你這模樣,想必鐘闌又回到原來那冷冰冰的樣子了吧?起初覺得自己能承受他的變化,但只有親自經(jīng)歷了才能感覺這種刻骨的痛。怎樣,后悔嗎? 也許吧。聞姚無奈地自嘲一笑。 但我沒法幫你把鐘闌變回去。主神苦惱地抱著手臂,不過呢 它咧嘴一笑:若你的后悔還包括讓出權力,那我倒是能幫你把鐘闌弄下來。 哦?聞姚發(fā)問。 主神自然知道它剛剛送進來的那波任務者全軍覆沒了。 我正在招募第三批任務者。若是有一位天資出色的本土人物愿意與他們合作奪取權位,那我自然是全力支持的。 聞姚的手指動了一下。 當然,我知道你對鐘闌的情誼十分深沉,不會愿意讓他去死的。主神立刻補充道,因此,我可以將他們的任務變更為輔佐你奪權。沒有人逼你殺了鐘闌,你最后要怎么對他,全憑你自己的想法。 它已經(jīng)做出了十足的讓步。只要讓鐘闌無力逃脫聞姚的禁錮,那對外界而言,他便也算是一種消失了,同樣也能困住他。主神真是為了鐘闌,做出了巨大的讓步。 忽然,一聲輕笑。 黑暗中,燭火照亮了聞姚的半臉。他的瞳孔間倒映出對面那張人類的面龐。 我同意了。 在主神的引導下,聞姚將去傳送點與第三批任務者匯合。 匯合的地點在南蠻的山林之間。 聞姚與主神騎著馬,身邊再無第二人。 連綿丘陵的鞍部有一座美麗而神秘的鏡湖。他們二人停在湖邊。主神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塊晶瑩的石頭,放到湖水邊,然后靜靜等待傍晚日落的時刻。 聞姚不著痕跡地問:之前李微松他們也是從這里來的嗎? 不是。位置是由我身上的那塊石頭定的。不過每一次都要尋找到這樣一個荒無人煙又有自然之力的地方。主神笑著回答。 聞姚收回目光,點點頭。 忽地,他覺得有人在看他,轉頭,果真發(fā)現(xiàn)主神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的臉,眼中出現(xiàn)幾分戲謔的表情。 作為一名本土人物,你知道的太多了。聞姚,我希望你之后不要再提問了。 聞姚喉結一動:好。 主神很滿意。 聞姚的占有欲無比強烈,不可能接受那種可能會隨時被拋棄的關系。因此,即使聞姚有私心,但他與主神不可能站到對立面。 能牽制住鐘闌,讓鐘闌再無活動能力,這是他們共同的目標。 傍晚降臨,那塊石頭在慢慢發(fā)亮。 聞姚的視線落到了那塊湖邊的石頭上。 若是銷毀了這塊石頭,是不是再也不會有人來擾亂鐘闌的生活? 主神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勾起了勢在必得的笑容:聞姚,你不會想等著自己被鐘闌當面拋棄的那一天的。 聞姚眼神釘在那個角度,像是生銹了似的,慢慢轉到他臉上。 主神笑了:所以,你會對我們的同盟十分誠實的,對吧? 聞姚半瞇眼睛,神色認真地嗯了下。 真好,那么 忽然,馬蹄聲震破土地!周圍的樹林間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鳥鳴聲,鳥群騰空而起,烏壓壓地淹沒天空的色彩 主神臉色一變:鐘闌發(fā)覺了? 他立刻轉身對聞姚說了一句另換地點,便要去拿那塊充當連接點的石頭。 然而,一道暗紅的身影從馬上飛落,死死捏緊了那塊在發(fā)光的石頭!龐大的傳送戛然而止。 guntang的溫度將他掌心燙得血rou模糊,甚至無法彎曲關節(jié)將它握緊。 主神盯著聞姚,冷笑:聞姚,我比你更知道你自己。你狠辣、偏執(zhí)、多疑,不可能甘心將自己的一腔真心成為被人踐踏、隨君處置的廢品。你明知自己在鐘闌手下不會得寵很久,又何必做這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