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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池生了惻隱之心,但人已經(jīng)死了,誰都無能為力。 不過這件事給他提了個醒,人死的方式有很多,其中就包括病死,受傷后不治而死,在這里,生了病受了傷,最束手無策。 回去途中,紀池好一番走走停停,摘了一堆有用沒用的草葉。 長毛兔又要派上用場了,紀池在院子右側(cè)又弄了個圍欄,專用來做試驗。 先測毒性,再試藥性,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急不得。 晚上,紀池忙完先吃了飯才去河邊洗澡,水溫較涼,不比前段時間,不論是凌晨還是夜晚,人跳進去只覺渾身舒爽,根本感覺不到?jīng)鲆狻?/br> 天氣有變化了,或許離秋天不遠了。 正舒展四肢暢游著,身旁忽然響起巨物落水聲,接著腳腕被抓住,一拉,身體猛地往后退去。 紀池后仰著脖子,身體彎了個弧度,再迅速一轉(zhuǎn)身,被抓著的腳隨著身體旋轉(zhuǎn)的同時脫出了那只大掌,再摔進水里,嘩啦一聲,整個人重新竄了出去。 禹鶩似乎不樂意看人從自己手中溜出去,瞪圓了眼睛看了看那只沒用的手,突地追了上來。 兩人使出渾身的勁追逐了段時間,一直游到湖里才漸漸停下來。 紀池從水里冒出頭,兩手趴著木筏只知喘氣,這下身后的人找到機會了,輕聲靠過來,再嘩啦一聲竄出來,從后面緊緊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喘勻了氣才掰過他的身體,兩手托住他的腰往木筏上一放,頭一低,急切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天色漸漸暗下來,沒雨沒征兆的,不知起了什么風(fēng),湖水更加涼了,兩人卻渾然不覺,依舊-得忘我。 紀池料得沒錯,天氣確實開始變化了,時不時起點風(fēng),卷起地面的沙土,弄得本來清爽舒心的空氣變得渾濁,也弄糟了人的心情。 每到夏天結(jié)束時,就是所有人最忙的時候,一直忙到冬天才會重新閑下來。 紀池看著天氣的變化,更加腳不沾地的忙活起來。 第六十三章 疫 忙碌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但只是在精神上, 過程免不了, 這樣的生活一點也不從容不暇意,好在沒時間去感受。 隨著越來越肆虐的冷風(fēng), 天氣有了更加明顯的變化,習(xí)慣性的,一到這個時候, 弈族人便表現(xiàn)出迫切,焦慮的情緒,好像再多的經(jīng)歷也改變不了他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迎接冬天的方式。 不知是好是壞,這也淡化了同伴的死給他們留下的陰影,卸下了對這件事的提防, 也忘了追究那個死物從何而來。 好像此事的效果只延伸到了紀池身上。 他試出來的藥草全被曬干揉碎,裝在果殼里放到了干燥安全的地方。 此時秋天就要結(jié)束。Y。U。X。I。 禹鶩在遷回山洞的當(dāng)天凌晨突然出現(xiàn),把本就一夜沒睡的紀池拎出房,冷風(fēng)中把他抵在門旁的墻壁上, 粗魯?shù)模瑤е暮菀馕堑剿铧c缺氧才放開,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紀池穿著單薄地立了好長時間, 分不清禹鶩是為責(zé)任還是野心, 或是別的。 這結(jié)果怪不到誰, 他一直守著那條線,退了是他沒用,進了那便不是他。 溫飽無憂, 冬天的白天或是黑夜,都顯得格外漫長,這是他和阿訇一起度過的第三個冬天。 阿訇不喜歡義古,每次來,絲毫回應(yīng)都沒有,久了,義古漸漸沒了熱情,也打斷了紀池想把左側(cè)的房間騰出來的心思。 紀池望著緊閉的窗戶失神了一會兒,收回心思,借著微弱的火光瞥了眼正拿著針線,低頭笨拙地縫補衣服的阿訇,身體前傾,拿走針線:“我給你縫。” 阿訇似乎也等著他這句話,利落地脫掉衣服,僅著貼身衣等他縫完再穿上。 “先穿上那個!”紀池抬腳踢了踢,正好這時阿訇躺了下來,腳尖好巧不巧地戳到了他的肚子。 “咕”一聲怪叫后阿訇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氣氛一靜,紀池抬頭。 阿訇低著頭,手挪到了肚子上,似乎自己也覺得奇怪。 紀池覺得找到了點樂趣,伸出手撓了撓,阿訇猛地抬頭,精亮的眼神對上他的,身體也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紀池哼笑了一聲,又撓著,阿訇的身體要退不退地僵持著,憋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始咯咯笑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笑,到底還小,紀池想。 他這兒剛加重點責(zé)任,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卻瞬間把它攪成了稀巴爛。 那天的天氣很不好,卷著狂風(fēng),冷得刺骨。 紀池起得不早不晚,點火熱了鍋便出去喂牲畜。外面從晚上開始刮的風(fēng),這會兒更甚,紀池只露出眼睛,用手擋著,不讓沙土吹到眼睛里,直到抱了一堆干草走到柵欄他才睜眼看清里面的情況。 驚! 本該生龍活虎聚過來搶食的牲畜一半以上已經(jīng)攤死在地上,剩下的半死不活地耷拉著腦袋,身體隨風(fēng)晃動著,看起來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回事?紀池拋下干草猛地跑進去,想到什么又迅速退了出來。 是這些干草的問題還是……他們前兩天出去過,還捕了頭活的放進了羊圈,草肯定沒問題,多半是從外面帶進來的。 是瘟疫嗎……是由什么引起的?紀池胸膛上下起伏著,忽然一頓,想起了弈族男人撿回來的死物,難道那時候就開始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