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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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李東銘不太在乎,繼續講著他的思路,“照你的說法,他現在還非常不穩定,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那他理論上應該很恨你爸和你啊。怎么可能看到你就來追你了?有沒有這種可能,他其實只是想把你睡到,然后狠狠地甩掉你,報復你,摧毀你的心呢?” 李東銘這么說出來,原本是做好了被向思堯一票否決的準備。沒想到的是,向思堯居然點了點頭,說:“有可能。” “是吧!聽我的,情海無邊,趁早回身……” “有可能你真的看太多狗血言情劇了。”向思堯說,“告訴你個規律,別把自己想成生活的主角,你會快樂很多。” 比如向思堯就已經想明白了,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個精彩的故事,那他爸才是那個大男主,而他這個配角,更有可能是在叢林里帶著邪教信徒東躲西藏的小嘍啰。 以及,更重要的原因是,譚躍根本不是那種人。 如果一個人,在忍受劇烈疼痛的情況下,做出最出格的舉動,也不過是一個吻;帶著他辦復雜的案子,而不是僅僅把他當做一個跑腿的工具,給他遠遠高于正常水平的工資;帳篷確實換了,燈卻還是原來那個,只是更換了零件;甚至還他媽負責當司機早接晚送。如果做這些全都是為了報復,那報復這個詞應該修正定義,改成做慈善。 譚躍不會怪他,也不會搞什么無聊的報復,但正是如此,向思堯才會更加沒辦法坦然地忘記過去,忘記自己的父親是誰。這并不是更改戶口本,抹去存在的痕跡,就能做到的事情。 “我又沒什么值得騙的,”向思堯說,“非要說報復,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找我算賬好嗎?你之前去定期買抑制劑的時候,不也天天抱怨哪個龜孫子害得你多花錢。那我難道能說你一早就存心想報復我嗎?” 李東銘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甚至想立刻跟倪虹商量,讓倪虹從此拒絕向思堯所有時段的預約。向思堯這家伙,練習太多,現在嘴皮子越講越溜了。 向思堯甚至說:“你這樣已經形成了侮辱誹謗罪,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規定,故意捏造并散布虛構的事實,足以貶損他人人格,實施破壞他人名譽,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停!”李東銘服了,“我閉嘴,晚安!再見!” 譚躍這天來得過于早了,甚至在樓下的早餐攤吃了碗面。有阿姨問他:“小伙子,我怎么看你來好幾次了,你不住這里吧?” “接人。”譚躍說,“接他上班。” “司機啊。”阿姨說,但又覺得奇怪,“這什么人這么奢侈,天天叫專車司機,還不如省點錢,別住這兒了去換個好點的房子。” “不要錢,”譚躍幫忙把醋遞了過去,“我自愿的,一起上班,他沒車。” 阿姨聽明白了,曖昧地一笑:“你在追人家吧?” 譚躍點頭。 “真有激情,這么早就過來等,”阿姨感慨了一聲,“果然是年輕人啊。小向?” “周阿姨,我猜你就在樓下。”向思堯說,“你家的紗窗破了,我剛剛看到貓在窗臺邊上,把它們嚇回去了,你快回去關窗吧。” 這可是十分要緊的事情,阿姨連忙跑上樓去,留下面攤上的老板,以及譚躍和向思堯。 “你今天來得好早啊。”向思堯說,“昨天回去就很晚了吧,這樣都睡不了幾個小時。” 他想,或許應該讓譚躍停止這樣的行動,從來沒有聽說律師還要天天去接自己助理的,他也不該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 但他很快注意到了面攤旁邊停著的車輛,黑色的烤漆讓整輛車有著別樣的光澤感,看著就價值不菲。向思堯又往旁邊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譚躍的迷你小車。 他這才意識到:“你換車了?” “嗯,”譚躍含蓄地點了點頭,“剛提的,昨天就是出去忙這事了。” 他又說:“你上車試試吧。” 這次用的是祈使句。 向思堯很快發現了新問題,雖然車輛明顯清洗過,但也能看出來使用痕跡,這并不是一輛全新的車。 譚躍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一邊開著車,一邊跟向思堯解釋:“我朋友賣給我的,雖然看起來是二手貨,但其實沒開多久,還便宜了很多。” 畢竟按照他現在給向思堯展現的人設,要全款買新車還是比較困難的。 “這樣啊。”向思堯說,“你朋友也是x市的嗎?我都沒見過。” “……”譚躍只好繼續編,“現在沒在了,他就是工作調動要離開x市了,所以才把車轉賣給我。” 其實朋友倒是真的,不過是車行的老板,不但在譚躍的壓迫下幫他租了輛五菱宏光,還讓譚躍把自己的車放在那里一個月。 可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向思堯知道了,以后婚禮的時候再給朋友發請柬吧。 “就算車便宜了很多,但開著也很耗油吧。”向思堯又提出了新的問題,“你現在的錢夠嗎?” “沒事,我現在賺錢挺多……” “譚躍,”向思堯打斷了他,“你這樣是陷入了消費陷阱。” “啊?”譚躍沒反應過來,“怎么了。” “我昨天看到了,你還借了錢沒還完對吧?”向思堯斟酌著,沒把高利貸三個字說出來,“你賺錢很多,但對生活質量要求也高,如果實在入不敷出,就不要為了面子硬撐著。” 真是夜路走多了總能見到鬼,雖然的確打算用假合同賣賣慘,但他原本還沒準備好這么快拿出來。 向思堯什么時候眼睛這么毒了,他那兒的文件資料都快堆成山了,居然還能瞥到。又是什么時候去抽出來看的? “總而言之,你要不還是把車換回來吧。”向思堯說,“其實那輛車挺好的,還是充電的,省油。” 他倒是挺貼心,立刻又想到了問題:“這樣的話對你朋友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然請他吃個飯?” 向思堯感覺譚躍安靜了一會兒,戀戀不舍地開著這輛好不容易到手的車,但好在譚躍是很講理的:“那我跟我朋友說一下吧。” 譚躍打了個電話,不過交流不太順暢,聊了半天,他才掛了電話跟向思堯說:“他答應了,但是昨天把車交給我以后,就坐飛機走了。現在已經離開x市了,要過兩個月才能回來,讓我先開著,不收我錢。” 譚躍已經非常努力了,他實在不想換回那輛裝下他都有些困難的小車,此刻他非常希望向思堯想起他只是一個愛面子的鳳凰男,要在外面維持體面,很多身外之物是必不可少的,名車名表,都是如此。 全市優秀律師,難道配不上一輛二手車嗎? 第33章 還好向思堯聽到這話,終于退了一步,沒再計較那點油費,只是又開始擔憂:“那你借的錢……” “檀主任暫時不會找我要的,”譚躍說,“我大學的時候生病了,那時候他就借了我錢,后來就一直這樣了。反正我一直能給他賺錢,他也不會輕易動我。” 向思堯想,人性真是復雜。 檀主任能在譚躍最困難的時候借他錢,也算是幫了大忙,但也會因為譚躍能力的卓越,強迫他簽下高額利息的借款協議,來讓譚躍留下來。 譚躍也是,向思堯可以理解他在病痛的折磨下想要多一些消遣,可是既然欠了債,再怎么也應該克制一些。還好雖然有缺點,但譚躍愿意聽勸,這么快就退掉了車。 “對了,你這些天……”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譚躍突然說,“最好別去演出了。我知道你有這個興趣和實力,但考試時間快到了,你還是專心準備考試。我這邊也會盡量少給你安排工作,先考試要緊。” “這不太好吧,我工作已經夠少了。”向思堯卻不太放心,“這樣你忙不過來啊。上次那個優秀律師的申請,你都沒跟我說,全是你自己準備的吧?我看到的時候,都覺得我太失職了。” 跟他同樣是律師助理的章騏,最近就忙得不可開交。光是復印各種材料證據,他就跑了好多趟,搞得章騏都在感慨,說自己一直在影印機前待著,不應該叫助理,應該叫影帝。 “我忙得過來,”譚躍說,“你就別想這么多了,先通過考試。還有,你爸的事情,你也暫時不要摻和太多,我到時會把你當做犯罪嫌疑人家屬,跟你匯報情況。現在暫時還沒有跟他會見,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想轉達給他的,也過段時間再說。” 程臨這種案子,一般來說都沒有那么快開庭,檢察院光是搜集各種證據都要很長一段時間,譚躍并不那么著急。 “我也打算過段時間再說,”向思堯說,“他這個估計要等很久才能了結” 給程臨辯護這件事,向思堯原本是這么想過的,但是現在看來,他對程臨的感情太過復雜,并不適合這項工作。更何況,他的經驗又十分欠缺,還不如全部交給譚躍。 算了,想那么多,不如還是先通過法考,再拿到律師執業證書,他才算真正開啟職業生涯。 自從alpha、beta、omega的性別出現在男女性身上后,全國各地都推出了以此為基準的補充法律。對于居民來說這當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對于法律系的學生、從業律師以及其他法律人員來說,這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性別出現后,整個司法系統亂套,為了制訂新法律,司考直接延后半年。 法律系學生、律師們曾經奉若圭臬的法條都不再適應社會。 o男a女,a女b男這些豐富多樣的組合極大地挑戰了社會倫理,挑戰了法律,也挑戰了從業人員的極限。 甚至有不少從業多年的資深律師因為難以適應法律的變遷,心灰意冷地退出了法律界。 更麻煩的是,還經常會有層出不窮的新案子出現,既無前例,也無法條可以遵循,不僅是學法的學生頭痛,連司法部門也為此傷透了腦筋。 比如向思堯現在看的這道題,某按摩店老板假借按摩的名義,為alpha客人提供信息素服務,安排三到五名omega性工作者向他釋放信息素。老板一審被判組織賣yin罪,不服提起上訴,他的辯護律師選擇了無罪辯護,認為,目前法律對性行為并沒有明確規定,alpha客人雖然的確有對omega腺體進行啃咬的行為,并釋放了信息素,但并沒有進行性器官接觸,不應以組織賣yin罪論處。 視頻里,講題的老師也在問:“所以同學們,腺體算不算性器官,它埋在人脖子的皮膚之下,如果算性器官,那大家豈不是每天都在裸露生殖器到處亂走?如果不算,那明天張三李四,都可以隨便去觸碰他人的腺體還不犯法了。” 向思堯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脖子,皮膚之下什么都沒有。 實在是很難抉擇的題目,就如同他現在的人生困境一樣。 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向思堯也開始睡得越來越少,每天的閑暇時間都變成了看視頻刷題,去找譚躍的主要原因也是找他咨詢問題。有一次趴在桌子上午睡,譚躍把向思堯叫醒時,他還在迷迷糊糊地對犯罪行為進行定性。 都這樣了,還覺得自己不能白拿工資,又還要跟著譚躍工作。 再這樣下去實在不行,譚躍索性給向思堯報了個考前押題班,又騙向思堯說這是律所贊助,考過了就由律所報銷,向思堯不需要掏一分錢。把向思堯給忽悠了過去。 當然,代價就是忙得沒時間休息的人變成了譚躍,雖然早就習慣了這種日夜顛倒的生活,但前段時間太過健康,突然又回歸這種狀態,難免又開始抽煙提神。 “譚躍,”檀主任看到了樓道口的那個人,“你也來這兒抽煙了。” 他看了看譚躍手里的煙,有些嫌棄:“你這抽的是什么,換口味了?” “綠茶爆珠香煙,”譚躍抖了抖手指,“抽完以后煙味很淡,反而有綠茶淡淡的香味。” “你是不是有病?”檀主任發現自己這些天說某句話特別頻繁:“你身上那綠茶信息素的味道還不夠重?之前我聽后勤說你還要了什么牌子的綠茶精油,你來我這兒開茶葉廠嗎?” “您太小氣了,”譚躍說,“我申請香薰機的時候說過了啊。您也同意了的,現在干嘛這么罵我。” 檀主任越想越不對,譚躍雖然以前也不太正常,但最近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詭異。尤其是他有幾次還似乎看到了什么東西…… “還有,”他伸出手,對著譚躍的衣領往下一扯,果然看見了黑色的系帶纏繞在譚躍的脖子上,讓檀主任一下黑了臉,“我警告你啊,你有什么特殊性癖我不管,不要帶到工作上來。上班戴個項圈像什么話,變態吧你!” 譚躍雖然做了不少缺德事,但這么被冤枉實在也是六月飄雪,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個檢測器:“您想多了,我沒有玩什么字母,這也不是項圈。你不要玷污我的名譽。” “拉倒吧。”檀主任明顯不信,懶得聽譚躍的解釋,他的煙已經抽完了,也不想在這兒聞什么狗屁綠茶香煙味,“你還是好好研究下程臨的案子……”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空蕩蕩的樓梯間里,聲音格外地尖銳刺耳,譚躍接了起來,靜靜聽了一會兒,說:“好的,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抬起頭,又理了理衣服領子,把檢測器藏在后面,平靜地對檀主任說:“程臨逃跑了。剛剛已經發出了通緝令,懸賞一百萬。” “真夠多的,約等于兩個間諜了。”譚躍評價道。 第34章 “小向,你在哪個地方考啊,我看看……嘖,離我那個有點遠,那我們不能拼房了。” “是啊,真遺憾。”向思堯敷衍道。 “沒事!下次再說!”對方話一出口,立刻覺得哪里不對,馬上又說,“算了,還是不要下次了,你考試順利啊。” “嗯,你也是。” 城市的另一頭,向思堯已經結束了最后的課程,從培訓的酒店里走出來。 這是個封閉式訓練的培訓班,白天八點開始上課,一直上到晚上,就直接從二樓的會議室去四樓的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