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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齊修竹盯住他,眼里藏了霧,深沉看不見情緒,如同風雨前翻涌的深色潮汐海水。 溫茶輕輕笑開,一眨眼掛在睫毛的淚珠緩緩落下,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地拭去。 “有感覺了嗎?”他問。 他撐起下巴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曖昧又純真,黑發琥珀眼,眼睛有小小的光圈,皎潔又明亮。 他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齊修竹的耳側: “是在我朝你哭的時候?” “還是……”他拖長語調,尾音上挑,像在撒嬌。 “還是在我桌下蹭你小腿的時候?” 第12章 12 “生氣了嗎?” 溫茶歪頭,望著自己要想整理齊修竹的衣領而被攥住的手。男人的手掌寬大,一手就能握住他的手腕。 溫茶不輕不重地掙開,結束沒有完成的動作,撥弄了下男人本就整齊的衣領,不經意間搔過他的下巴和喉結,明智地退后,看上去又柔又乖。 “你用的什么剃須膏,真好聞。” 男人沒有回應。 “還在生氣?好嘛,那我就不打擾你生氣啦,我也該回家了。” 齊修竹望著溫茶離去的背影,像被懶洋洋的狐貍尾巴輕輕一掃,難以言喻的癢意從喉嚨到全身再到骨頭,連同蘇醒的**,不知不覺蔓延開來。欲感和冷感矛盾地揉雜在他的身上,有種晦暗不明的吸引力。 溫茶。 他在心里咀嚼這兩個字。 溫茶懶得理身后男人的想法,他今天心情好,所以遇見了逗一逗,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呢。 他得回家哄哥哥。 溫榮前腳剛在機場降落,得知鄭家生日宴上鬧了那么一出,馬上殺回家把鄭明中和薛青州毫不情面地罵了他們一通,接下來幾天不斷釋放低氣壓。 房子塌了,弟弟沒了。 溫榮想殺人。 但作為守法良民,他不可能付諸實踐,只能可勁折磨他眼中的罪魁禍首。 鄭明中愁眉苦臉:“大哥,求你了,真和我沒關系啊,誰能知道齊家主的想法,你咱能不能講點理?” 從高爾夫到跆拳道再到劍道,這幾天他被溫榮虐了個體無完膚,現在又被拉到賽車場上。 溫榮是天才,是天之驕子,并不止學習和事業上,相反,他在業余愛好上也把技能點全都滿上。 隆隆隆重金屬的電子音樂震耳欲聾,鄭明中努力無視溫榮快要實質化為利刃的眼神,哥倆兒好地攬著溫茶的肩膀:“我帶弟弟來瞧瞧熱鬧。” 有溫茶在,說不定溫榮為了保全在弟弟面前的形象可以有所收斂。 “你把他帶來做什么?”溫榮真想扒開鄭明中的腦子看看到底是不是全新的,跟沒用過一樣。 溫茶初來乍到,他就是怕溫茶被那些紈绔子弟帶壞,什么酒吧夜場,統統都別去。結果鄭明中一朝把他所有的努力全部打破,看溫茶似乎頗感興趣的樣子,溫榮無奈地嘆了口氣。 “一會兒跟緊我,知道嗎?”他摸了摸溫茶毛茸茸的腦袋。 溫茶乖乖點頭。 溫榮滿意微笑,轉向鄭明中時瞬間變臉:“你,一會兒和我比一場。” 鄭明中哀嚎:“怎么還沒完啊?” 他望著溫榮和溫茶遠去的背影憤憤咬牙。 齊修竹說:“本來是要完的,但你把他捎來,又不一樣了。” 鄭明中聞言扭頭,他的發小在云煙霧繚的煙霧中定定坐著,指尖點在皮質沙發上,輪廓棱角分明。 “唉,你竟然有空出來?不是很忙嗎?”他拆了瓶沒開封的礦泉水咕嚕嚕喝下,一會兒要開車,他還不敢喝酒。 齊修竹淡淡地說:“最近沒什么事。” 怎么可能?肯定是齊家內部又鬧了什么矛盾,畢竟齊家的破事一點不少,齊修竹幾個哥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但朋友不說,他也不會拆穿:“行,我換賽車服去,你在這兒等著。” 另一頭,溫榮已經換好頭盔和服裝,他見溫茶望見一套小號純白色為基調,紅色搭配的賽車服,像仰望櫥窗里漂亮水晶球的小孩,不由覺得心下一柔:“想要試試嗎?” 溫茶轉過頭,眼神亮晶晶的:“可以嗎?” 鄭明中恰好撞見溫茶換完衣服的一瞬間,驚艷道:“弟兒,你就往那兒一站,今晚的冠軍一定勾勾手就被你俘獲。” 溫茶沒有理會他口中那些奇奇怪怪的稱呼,滿意地照鏡子。 前世身為知名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他當然懂賽車,甚至在那個圈子里小有名氣,只不過到了這兒為了維持人設不敢暴露而已。 但今天多虧了鄭明中把他拉到賽車場,簡直太和他心意了。 他在起點給溫榮說完加油以后無所事事,打算回到觀眾席,突然冒出來一個瘦猴兒一樣的人不由分說塞給他一個頭盔,表情如同壯士炸碉堡,十分悲壯: “帥哥,幫我拿下頭盔,我去上廁所好嗎?” “七號車人呢?”維持秩序的人員用力嘶吼,吵雜的現場聲音蓋天,他手頭沒有廣播,只能扯著破鑼嗓子找人。 他眼前一亮,發現七號的頭盔,抓住人往車里塞:“還不快點!比賽快要開始了!趕緊做好準備,連頭盔都沒帶上,你要死哦!別耍帥了!” 莫名其妙被塞進車的溫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