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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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舒服! 鉆進暖桌長長嘆了一聲,慵懶性感的聲線從這個人口中發出來,真田感到一陣口干舌燥,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果然冬天就是要這樣才最爽啊。幸村趴在桌上撐著下巴,從真田的角度看過去,這個人的肩胛骨和后頸的線條美得讓人窒息。獨屬于職網選手的身材,沒有夸張的肌rou,勁瘦漂亮,在網壇雜志中也經常看到夸贊他是美人的評論。 真田還知道有很多圈內圈外的名人都在追求這個人,但幸村卻從來不在外過夜,只要還在東京,無論多晚都會回到這個兩個人合租的公寓里。 我們兩個應該是摯友,除此以外還能有什么解釋? 真田的手摩挲著那個本子。 我們各自擁有自己的房間和空間,生活在一起但是只是好友。我們沒有告白,沒有接吻,沒有zuoai,更絕對談不上結婚。 我們從小到大經歷了那么多,后來互相扶持著走到了職網?,F在圈內都知道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是最好的朋友。 那個字跡里的世界有點太美好了,真田覺得不能信任,不能苛求。 真田,有新的發現嗎? 低聲說著回頭,幸村的眼睛有點氤氳。才晚上8點鐘,但真田知道他還是累了,不解決這個問題估計他是睡不著的。 他翻開了筆記。 精市的畫獲得了大獎,我也繼承了道館。家人終于完全認可我們的交往了。我在他的新聞發布會一角看著他發光的樣子,只想跑到他身邊擁抱他,告訴全世界他是我的。他回答著記者的問題,說自己有一個深愛的伴侶。他的眼神鎖住了我,誘惑得我想要吻他。 真田越念越覺得心虛,仿佛這每一個字都在說著自己的心里話一樣。身邊那個人的視線牢牢盯著他,就像文字里那樣誘惑著自己。 他又喝了一口茶。 18歲。我的畫看來也是一樣的棒。幸村轉過了頭看著電視,真田終于松了口氣。 人生經歷看上去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稍微提前了一點。真田想著自家的道館,那個平行世界似乎只是在自己和幸村的關系上截然不同,其他都只是時間先后的差距。 就是我的性格好像唔,怎么說,太坦率了一點。幸村皺了皺眉,就算真的有了喜歡的人,以自己的性格會表達出來嗎?他側目看向有點發呆的真田,想到那一句誘惑得想要吻他,不由紅了耳根。 真田。 嗯? 你有沒有接吻過? 真田差點噴出了茶。 幸村壞心地笑了笑,看樣子是沒有啊,明明都25歲了。 真田心塞塞的,這么說你有經驗? 幸村眨了眨眼,唔,當然。 一張臉靠近了自己,那么,請你教教我吧,幸村。 等,等一下。 放大的臉就在鼻息之間,幸村從來沒有和這個人這么靠近過。 真田,你喝的是茶不是酒吧?怎么回事? 你什么時候接吻的?和誰,在哪里?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從來沒有帶外人回家,也沒有在外面過夜過,除了賽季在國外。那么你是和外國人接吻了? 這個人忽然變得很有侵略性,幸村一時間動彈不得。 對方是什么樣的人,男人還是女人,有你漂亮嗎?一只手伸到幸村的腦后,牢牢地按住,你們是禮貌的吻還是熱吻,擁抱了嗎,他看見你的身體了嗎? 真田 他是怎么叫你的,叫你精市?還是像我一樣,叫你幸村? 真田! 停下動作的兩個人都有些回不過神,真田的唇就在幸村面前幾厘米,呼吸可聞。如果自己沒有喊住,是不是他們就會 幸村感覺到按住自己后頸的手慢慢松開。 抱歉,是我失控了。真田垂下頭不去看對方的臉色,我去洗澡,你早點睡覺吧。 幸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每次回國的第一晚,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熟睡,但今天明明更累,卻大腦一片清醒,根本睡不著。床頭的時鐘是晚上10點,這個時候,應該有新的筆跡出現了 本子在真田那里,我應該過去找他嗎? 現在兩個人的關系有點危險。 他猶豫了半晌,臥室的門被敲響了。 進。 真田推開了房門,高大的男人穿著T恤短褲睡衣,亂糟糟半濕的頭發翹著,手里正捧著打開的筆記本。 幸村坐起來靠著床頭,拍了拍床鋪示意對方坐下。他把頭湊過去看著那個本子。 精市創造了網壇的新歷史,我真為他驕傲。他跑到了球場邊抱住了我的脖子,在全世界的矚目中親吻我。我的心像炸開一樣。晚上我們回到了酒店,在房間里瘋狂地zuoai,我根本無法放開黏在他身上的手,他是我的小王子,他馴養了我。 幸村的臉紅到了脖子根,他惡狠狠地瞪著真田,你為什么要拿給我看! 真田不自然地拉了拉上衣,你也沒睡著吧,這是第四條了,如果不出意外,兩個小時后應該還有最后一條。 他把這個本子藏了十年。從第一條顯示24歲的幸村已經結婚兩年,22歲結婚,20歲求婚,18歲繼承事業,16歲創造網壇歷史,那么再過兩個小時,他們就會知道,14歲那年的幸村到底發生了什么,而這個世界的自己又是為什么會把這個本子藏起來。 真田盯著幸村的臉,在昏黃的床頭燈旁,這個男人美得像一個天使。 他慢慢地靠近了他,目光移不開這個人的臉。 你很喜歡我的容貌嗎? 不僅僅是你的容貌。他又靠近了一些,伸手捧著幸村的臉,我喜歡你的一切。 真田,你被這個筆跡影響到了。冷清的聲音像給自己澆了一盆水,把他從夢境中拉了出來。 這不是這個世界的你,真田。幸村的臉色就像不認識自己一樣,你叫過我精市嗎? 真田無法反駁。 我知道這個本子里的不是我,也知道那個人不是你。 我喜歡的并不是那個幻想中的你。 你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著!面前的人是24歲的幸村精市,我們是二十年的好朋友。幸村冷聲說著,妒火燒壞了他的腦子,你現在25歲,沒有和我結婚,沒有和我求婚,沒有和我親吻上床,更沒有和我表白過! 他抓著真田的領子,用力得骨節發白,他的眼睛里帶著一絲恨意,似乎那個筆記本是惡魔的道具,你要是再做夢下去,我明天就搬走。 幸村!真田低聲驚呼,他急切地抓住了幸村的手,盯著對方的眼睛,我不說了,我不看了,我會把這個本子藏好,我們再也不提。 他似乎有一瞬間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為什么我要把這個本子藏起來?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為了不讓你逃走,我必須把它藏起來。 我這就去收好,我們把它忘掉好嗎?他起身站起來,卻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角。 他回過頭,燈光下那個人垂眉,纖長的手指沒有用力,卻讓他邁不開步。 幸村? 不用了,我也想看看最后的結果是什么。 那個人輕嘆一口氣,疲憊地把身體靠向床頭,你上來躺著,冷。 真田緊張地攥了攥拳,我 快點,我困了,別讓我多說。 昏暗的夜晚,溫暖的室溫,熱乎乎的被子。真田的肩膀緊貼著幸村的,那個人正歪著頭打盹。真田不知道該怎么做,他似乎在放空,又似乎睡了一覺,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間居然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幸村已經把頭歪到了自己肩膀上,輕微的呼吸噴在他的鎖骨,真田感覺自己的身體又不受控制了。 手邊的筆記本似乎又有了動靜。 他翻開了下一頁。 精市答應我,一升入高中就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徹底擁有了他。從此時此刻起,這個全世界最美好的珍寶就屬于我了。我和他相識了十年,他曾經險些與我永別,今后我再也不會讓他離開。無論在哪個世界,幸村精市都永遠只屬于真田弦一郎。 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句話上,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真田? 身邊的人慢慢醒來,真田下意識地闔上了筆記,你醒了? 有進展嗎? 不,沒有。 怎么回事,就這么結束了? 嗯,什么字也沒有。算了,沒事。 真田把他環在自己的手臂里,暖洋洋的溫度讓幸村還有點沒回過神。 那這個本子怎么辦?到底這場鬧劇是什么?懷里的人皺了皺眉,真田伸手把他的眉頭按揉著放松開,想不通就不要管了,你好好休息吧,說不定明天一睜眼什么都不記得了。 唔,腦子不好使,我先睡了。幸村實在撐不住,他也沒有反抗,就這樣再一次陷入了夢鄉。 真田愣愣地盯著他的睡顏,許久,再次翻開那個筆記本。 折磨了他一晚上的字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到底是誰?某一個世界的我,還是這個世界里經歷過這一切的我? 你是為了提醒我才出現的嗎? 他或許這一生都想不通,但是現在,他只知道自己要做一件事。 讓那個筆跡里的結局成真。 在下一個我們一起度過的早晨來臨之前,幸村,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最后一個單身的夜晚吧。 他在懷里的人額頭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你注定,是屬于我的。 弦一郎,你在寫什么? 日記。你醒了? 你太過分了,居然讓我睡到了下午四點! 昨天是紀念日,我們本來就鬧到早晨才睡覺。 不準再說了。我要吃飯。 烤魚? 不許問。 127番外4 傳頌之名上 公元1921年,時值大正,藝術新潮。平靜安逸的時代涌現了無數新的思想,凡語必談文化民主,學生們推崇藝術家詩人、文學家學者,西方的新銳觀念敲開了這個遙遠的東方國度那陳舊、急切渴望變革的心。 然而在神奈川,這個海邊的都城一角,沉靜古老的和式宅院里,一群與時代格格不入的人正在向正廳走去。 咚咚。 木門外傳來男仆的低聲通告。 干部,那位少爺回來了。二代目召集在正廳開會。 倚著長桌看書的男人頓了頓,低聲嗯了一句,慢慢站起身來。他身高挺拔,有將近一米九,身材勁健,五官如同刀刻般凌厲。他穿著一身灰黑的和服,腰間掛著兩把長劍,看上去好像一個從古畫中走出來的劍士。 沿著回廊向正廳走去,真田腦子里迅速回想起男仆口中那位少爺的信息。如今自己所在的這個百川組,正是京都總部下屬的一個關東分堂,而這位少爺,無名無分,卻能在這個權勢滔天的百川組二代目面前平起平坐。 私下里有不少成員猜測過,這個少爺是二代目的孌寵,只是手段太過厲害。但真田在幾年前曾經意外聽說過那個人的名號。 能被那樣的人物注意,這個少爺,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走到正廳外面,與幾個干部會和,碰面的時候一言不發,各自點頭,神情都非常嚴肅。時隔三個月,少爺又回來了,這一次恐怕組里又要少上幾個人了。 除履,收劍。每一個邁步進入正廳的人都要被收走身上的武器,這項要求即使是面見二代目都沒有,卻在幾個月一見少爺的時候成為了慣例。 真田和幾個人一起走到左側中后部站定。以他目前的地位,根本沒有資格距離那個人太近。之前不過是有一次在少爺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扶了一把,事后就被二代目狠狠地罰了一次,真田再也不敢輕易靠近。 堂內一片寂靜,有一點點聲響慢慢近了一些。 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在說話,語氣溫和,一點都不像平日里一臉殺氣的樣子。另一個很少出聲的人則有著輕柔的聲線,真田聽不太清,心里癢癢的。 腳步聲靠近了些,敞開的木門外,一雙精貴的小牛皮鞋直直地踩在了榻榻米上,步伐輕快地走了進來。廳內的每個人都穿著襪子,就連跟著皮鞋主人走進來的男人也一樣,唯一敢這樣踩著地板堂而皇之的,除了那位少爺,再無他人。 阿市,下一次別再這么任性了,一句話不說就消失了三個月,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男人大馬橫刀地坐在上首的軟墊上,把身邊那個站著的少年拉下來,這段時間也進了新人,讓他們出來和你問好。各位堂主也請坐下吧。 少年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跪坐或盤膝。他漂亮修長的雙腿向外伸展著交疊,修身的西褲襯托出纖瘦的腿型,如同西洋畫的姿態讓看著他的眾人都想到了林中午睡的精靈。 真田的角度正對著少年的鞋底,奢華的拉丁文標志著這雙訂制牛皮鞋的身份。 羅馬。 他在意大利呆了三個月? 注意到真田的目光,少年從眼角掃了他一眼,他的眼里帶著鉤子,卻又好像暗藏冷冰冰的箭,真田立刻低下頭去。他的身后站出來幾個新成員一一向少年問好,之后又安靜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真田發現,少年時不時還會向自己的方向瞥來視線。 阿市,你這次回來是有什么事? 當然和以往一樣了。 少年輕輕笑了笑,堂內空氣驟時一凜,每次都讓我做這些臟手的活,你臉皮可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