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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異界學(xué)習(xí)黑魔法的日子 第8節(jié)

    但是周圍人漠視的反應(yīng)很快給了他當(dāng)頭一棒,顯然沒人覺得一個賤民的死活值得他們費心思,佩戴了扇子的女士還輕輕皺著眉搖了搖扇子,不希望自己附近的空氣被污染。

    但是黎曼很快想到了解決辦法。

    在那位紳士快走進(jìn)門時,黎曼飛速地彈出兩塊石子,精準(zhǔn)地打在了對方的膝蓋和腳踝上,讓他摔了個狗吃屎,但是看上去就像是被門檻絆倒的一樣。

    而且確實也被門檻絆倒了,畢竟從那里摔倒之后,不可控地就會被門檻連鎖絆倒,教堂的門檻有些高,這一摔,這位紳士腦門都磕出血了。

    黎曼早有準(zhǔn)備,立刻趁其他人沒反應(yīng)過來,或者忙著驚呼,飛速地沖到了圣泉旁,一臉驚慌地喊道:

    “神父大人!門口有位紳士摔了一跤!可嚴(yán)重哩!滿腦袋都是血!請快去看看吧!”

    本來閉著眼正在做禱告的神父被黎曼的高聲叫喊驚得下意識往門外看了眼。

    就趁這一瞬間,黎曼手里飛快地出現(xiàn)了一個瓶子,又飛快消失。

    等神父回過頭來,喊來另一位神父幫忙照看圣泉時,黎曼的背包里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擺好了“光明泉水x2”。

    第13章

    “還差不滅的烈焰草,幽靈心臟……保存百年以上的書頁,書頁實在不行去圖書館偷一張……抱歉了愛羅爾女士。”

    “烈焰草……幽靈心臟……到底該去哪里搞呢?”

    “感覺也沒聽說過哪里鬧鬼,照理說校園不是應(yīng)該是怪談最多的地方嗎?為什么羅德公學(xué)什么關(guān)于幽靈的傳說都沒有……”

    “還有不滅的烈焰草,真是見了鬼了,怎么會一株都翻不到,真要上雷蒙德他們家去偷嗎……嘖,去偷一個貴族,這難度也太大了……”

    在黎曼的苦思冥想中,羅德公學(xué)的數(shù)學(xué)課又到了,這無疑提醒了他,比起成為魔法師,他好像還有一個迫在眉睫的任務(wù)——嗯,先成為一個數(shù)學(xué)家,做一個有社會地位的人。

    考慮他現(xiàn)在的暗地志愿已經(jīng)變成了魔法師,這一掩護(hù)就更有必要了。

    “點是沒有部分的東西。”

    “線是沒有寬的長。”

    “線之端是點。”

    “直線是線上均勻放置著點的線。”

    “面是只有長和寬的東西。”

    “面之端是線。”

    “……”

    “

    “圓是由一條線所圍成的平面形,其內(nèi)有一點與這條線上的點連成的所有線段都相等。”

    “且這個點叫做圓心。”

    “……”

    “以上,便是定義。”【注1】

    “我不指望你們這些蠢材即刻理解幾何的美妙與嚴(yán)密,你們只需要先記住這些定義,明白了嗎?”

    蒼白臉先生高傲地?fù)P著下巴,不屑地看向講臺下一群滿臉茫然的學(xué)生,目光觸到黎曼的一瞬間,臉上閃過一絲毫不遮掩的厭惡。

    “看見你們這一臉蠢樣我就來氣。”

    羞辱完臺下的愚蠢學(xué)生,蒼白臉先生開始講解幾何。

    在黎曼看來,他的思路有些……哦不,準(zhǔn)確地說,是很跳躍。

    經(jīng)歷過現(xiàn)代義務(wù)教育的人大概都不會適應(yīng)這樣想到哪教到哪的教學(xué),事實上,上節(jié)課還是加減法,這節(jié)課就跳到幾何已經(jīng)非常出乎他意料了,但是這節(jié)課內(nèi)的跳躍性顯然更嚴(yán)重,黎曼就聽著他從三角形講到圓,甚至一時興起講起了割圓法。

    黎曼看了眼周圍的同學(xué),果然大多數(shù)要么昏昏欲睡,要么就是強(qiáng)撐著精神但依舊一臉迷茫。

    在這種教育下……還能學(xué)好數(shù)學(xué)的那大概就是真的天才了。

    黎曼一邊皺眉,一邊在羊皮紙上潦草地推導(dǎo)著圓的面積公式,他沒意識到,自己的羽毛筆落在羊皮紙上“沙沙”的聲音,是除了蒼白臉先生激昂頓挫的講課聲以外這個教室里唯一的聲響,其他同學(xué)哪怕再聽不懂,或者說就是因為聽不懂,才夾著尾巴做人,生怕被蒼白臉先生注意到。

    因此,當(dāng)蒼白臉先生的目光落在黎曼身上,并顯露出深深的不耐煩與怒火時,幾個早就注意到黎曼在不知死活地自顧自寫東西的學(xué)生忍不住露出了竊笑。

    “黎曼——先生——”

    蒼白臉先生拖長了語調(diào)叫他,黎曼眨眼,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了這個脾氣不好的老師生氣。

    “請問您——在寫些什么呢?”

    這個“您”無疑足夠陰陽怪氣,讓黎曼下意識地站起身,挺直背。

    他自認(rèn)為擺出了足夠乖巧的姿態(tài),乖乖回答:“羅切斯特先生,我在思考您所說的割圓法。”

    “思考?哈,這個詞出現(xiàn)在你的嘴里,是多么貽笑大方。”

    隨著蒼白臉的話音落下,周圍響起了幾聲竊笑。

    “那么,請問您——都思考出了些什么呢?”

    黎曼心中一動,放棄了原本中規(guī)中矩的作答打算,而是將積分的思路娓娓道來:“是的,羅切斯特先生,我有一些想法,我在想,為了使誤差盡可能地減小,我們要想方設(shè)法地將圓切割得足夠細(xì),足夠小,既然如此,為什么我們不干脆直接將圓切分成無限塊,這樣邊沿的誤差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蠢貨!真是蠢貨!無限,哈,虧你說得出來,我剛剛講的東西你壓根沒在聽是不是?無限塊,你怎么不想想,如果真是那樣,你還上哪求面積,面由長和寬組成,你連寬都沒有了,這甚至不是個面,你打算怎么求面積?”

    所以,還沒有積分,太好了……黎曼內(nèi)心一陣雀躍。

    蒼白臉先生則被他氣個半死,怎么能有人說出這么異想天開又愚蠢的話,他在講臺上暴跳如雷地罵了十分鐘,最后留下一句:“下課后!來我辦公室把定義抄一百遍!”

    黎曼:“……”

    好吧,試探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果說第一次的罰抄還有點學(xué)習(xí)作用,第二次的罰抄就純粹是懲罰了,而且見鬼的定義可比數(shù)字長多了……

    黎曼甩著酸痛的手腕走出地下室,決心以后的數(shù)學(xué)課都謹(jǐn)言慎行。

    禮堂頂端的燭光剛照入他的眼睛,雷德蒙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黎曼眼前。

    金發(fā)的少年一邊“嘖嘖”,一邊在黎曼面前來回走了兩圈:“賤民就是賤民,在d班那種地方都能蠢得羅切斯特先生另眼相待,還是我小看了你啊……怎么樣,不間斷的勞動服務(wù)和懲罰,你的日子是不是過得很充實?”

    黎曼點點頭:“確實挺充實的。”

    雷德蒙無趣地撇了撇嘴,他就不該挑小波羅不在的時候來,這家伙不愧是賤民,臉皮夠厚的,不管自己說什么,都得不到什么反應(yīng),真是無趣。

    “哼,聽好了,本少爺大發(fā)慈悲決定給你個機(jī)會瞻仰真正的貴族是什么樣的,這周禮拜六我們雷德蒙家族就要正式搬入金公爵莊園了,我父親讓我邀請羅德公學(xué)的同學(xué)來參加晚宴,當(dāng)然你這種家伙是絕對算不上我的同學(xué)的,但讓你去開開眼界倒也無妨,拿去吧,這是請柬。”

    他身側(cè)的那個少年甩出一封金紅色的請柬,黎曼手疾眼快地接住了,他略顯急切的動作讓對面三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不屑,而黎曼只想大吼一聲——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什么?!雷德蒙也邀請了你去參加晚宴?!”

    “這家伙絕對是想讓你出丑!”

    小波羅氣得站起了身,滿臉通紅。

    黎曼:“我當(dāng)然知道。”

    小波羅:“哦……也對。”

    “不行!不行!我可不會讓雷德蒙這家伙得逞!”

    “他那腦子里在想什么難道我還不知道嗎?無非就是覺得,你只能穿著校服去,也和其他人聊不到一個話題,又不會跳舞,他都不用費勁,就看著其他人嘲笑你就可以了。可惡,真是陰險,就會躲在別人身后!”

    “哼,他就瞧好吧!看我波羅大人一一戳碎他的幻想!”

    “走,我們?nèi)シ平鹚菇o你訂一套禮服!”

    黎曼:“……”

    他慢吞吞地爬上床:“不用了。”

    他只是想去摘幾株不滅的烈焰草而已,犯不著來個大變身。

    但是小波羅執(zhí)拗起來連他面對的是個可怕的“魔法師”都忘了,硬把黎曼從床上挖了出來。

    黎曼:“……”

    該說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嗎?挨打也不長記性。

    這座城市的夜景雖然跟黎曼前世見到的那些“不夜城”還有差距,但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黎曼坐在波羅家的馬車?yán)铮ü傻紫率遣恢朗裁唇q制成的坐墊,極大地緩沖了馬車在不那么平整的石路上的顛簸。

    他掀開窗簾的一角,路邊是一排的煤油燈,昏黃的,朦朧的,糊作一團(tuán)的燈光給這個城市籠罩上了一層童話般的奇幻氛圍。

    周圍的馬車逐漸多了起來,黎曼猜測這大概說明他們進(jìn)了什么主干道路吧……

    很快,他掀起簾子時看到的不僅僅是路邊昏黃的煤油燈光,而是一排排商店,他們最后在一家門大概有三米高的店門口停下。

    這家店的天花板和門比周圍其他的店面都要高得多,配上里面金燦燦的裝修,顯得開闊且昂貴。

    “啊!是小波羅先生,歡迎歡迎!”

    一位頭發(fā)半白但精神矍鑠的紳士面帶笑容地迎接了他們,他看向黎曼:“這位一定是小波羅先生的同學(xué)吧,真是和小波羅先生一樣氣質(zhì)超群。”

    黎曼:……總感覺并沒有被夸到。

    小波羅倒是很受用,很開心,他走進(jìn)店里,一屁股把自己甩進(jìn)了沙發(fā)里,動作熟練得好像回家了一樣。

    “卡爾叔叔,幫他找一套禮服,去雷德蒙家的晚宴上要穿的,所以一定要!最好的那種!一看就是奢華的!有氣質(zhì)的!”

    被叫做“卡爾叔叔”的老人偏寵地看著正嘰嘰喳喳提著要求的小波羅,小波羅從小就來他這里定做衣物,他幾乎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自然也知道他和西德蒙家的孩子那點無傷大雅的爭斗,誰青少年時期沒個死對頭呢,所以他笑著打斷對方:“小波羅先生,我想,我已經(jīng)完全明白您的要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一:出自幾何原本

    第14章

    黎曼有些別扭地被套上了一套三件套。

    這是一套深藍(lán)色調(diào)的禮服,邊沿勾著一些金色的絲線,整體看上去非常符合小波羅“低調(diào)奢華”的要求。

    但是年邁的紳士皺著眉將黎曼打量了一番,咕噥了一聲:“不行。”

    于是黎曼又被換上了一套暗紅色的禮服,還是不行,又一套……又一套……四五套之后,黎曼身上穿了套黑色的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