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拿起手機(jī)，看到屏幕上亮著的“季菱川”三個字時，心忽然咚咚咚跳得極快，仿佛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這才按下接聽。

    屏幕上屬于季菱川的臉，一如既往的帥氣好看。

    丹鳳眼深沉，黑眸形狀狹長，烏黑眼珠宛如水洗過的黑曜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蘇芽的錯覺，季大少爺今天看起來顯得有些憔悴。

    她那點兒一天沒等到消息的小女生心緒，在看見對方的剎那，忽然煙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nongnong的關(guān)切。

    “你怎么啦？看起來臉色難看。是不是昨天通宵打游戲啦，沒睡好？”

    除了沒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除此之外的生活，蘇芽幾乎是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br>
    她哪里能想得到，不過才一天的功夫，生活就會變得面目全非，重拳出擊落在她喜歡上的少年身上。

    少女湊近了看屏幕的樣子，小臉軟乎乎的，睫毛濃密纖長。

    色澤嫣紅的唇，嘟嘟囔囔的一張一合，有股小燕子的可愛。

    季菱川深深看著少女的模樣，冷白的喉結(jié)緩緩滾了滾。

    一切無聲的痛楚，全部湮沒在四目相對中。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暗啞，想也知道，是什么狼狽模樣。

    “今天都做了什么？”面容清俊的少年，輕聲開口。

    迎著蘇芽的注視，扯出了一個笑容。

    蘇芽隱隱察覺出季菱川的異樣，抿著唇看了他一會兒，老老實實道。

    “今天呀，我做了兩個羊毛氈成品，都是前面接的收費單子。下午還出去慢跑了一會兒。”

    有著杏兒眼的少女好乖，一問就乖乖交代今天一天做了什么。

    的確是個被養(yǎng)得很好的小朋友。

    她清凌凌的雙眸看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有些蓬松，像小動物那樣，顯得毛茸茸的。

    無害又可愛。

    少年指尖抬起，輕輕落在手機(jī)屏幕上。

    描摹著少女的臉部輪廓。

    “芽芽真乖。”

    季菱川的聲音干凈又清冽，然而今天晚上卻顯得格外暗啞，nongnong的寵溺，不加掩飾。

    蘇芽直覺季大少爺今天不太對勁兒。

    甚至他的目光也不知怎么的，比平時更深情。

    黑眸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就…叫人很難把持得住。

    蘇芽耳尖動了動，小聲道。

    “你感冒了嗎？”

    少女細(xì)嫩的指尖，指了指自己喉嚨：“聲音聽起來啞啞的。”

    蘇芽抿著唇，聲音嬌柔，像在撒嬌。

    “你不要總被小羽拉著打游戲呀，熬夜太傷身體了。”

    少女一句一句的聲音，像黑暗隧道里，遠(yuǎn)處的一點光。

    又柔又亮，卻好像再也不能擁入懷中了。

    季菱川垂在身側(cè)的手，指骨捏的發(fā)白。

    黑眸垂下，鴉羽似的濃密長睫，掩住了眼底的情緒。

    “嗯。”他再抬眸時，微微彎唇笑，唇邊的梨渦很小。

    季大少爺?shù)拿烂仓担蝗缂韧哪艽颍侨拥狡聊簧希材軞偭说拇嬖凇?/br>
    蘇芽呆呆看了人家一會兒，小臉爬上紅暈。

    她睫毛顫著眨眼，小聲嘟囔。

    “嗯什么呀，我都說了什么，你就嗯。”

    少年的聲音干凈動聽，哪怕微微暗啞，也不減那種好聽的顆粒感。

    “不要熬夜，少打游戲。”

    季菱川黑眸注視著少女，屏幕上的臉?biāo)菩Ψ切Α?/br>
    忽略過分深情的眼神后，他看起來和從前一樣，依然是帥到慘絕人寰的樣子。

    “我答應(yīng)蘇芽。”他薄唇動了動，說話時，聲音很輕。

    因而也顯得很鄭重。

    蘇芽這才開心的笑起來，小虎牙抵著柔軟的唇瓣，杏眼彎成月牙的模樣。

    無懈可擊的可愛。

    她注意到季菱川好像在外面，外頭的天空是深藍(lán)色，接近黑色的。

    他站的地方是路燈下，手機(jī)里，能看到頭頂路燈的方向，有一圈很大的光暈，仿佛有許多飛蛾正繞著路燈轉(zhuǎn)。

    “你在外面嗎？是不是蚊子很多？”

    蘇芽眨巴了一下眼睛。

    季菱川沉默片刻，輕聲應(yīng)她：“嗯。”

    他看了蘇芽一會兒，終于開口。

    “乖，睡吧。我也回去了。”

    和過去的那些個夜晚一樣，少年嗓音清冽干凈溫柔，哄著她睡覺關(guān)燈。

    蘇芽乖巧的躺下來，毯子蓋住小臉，只用濕漉漉的杏眼，眨巴著看手機(jī)屏幕。

    “季菱川晚安。”她聲音軟糯溫柔，像送到唇邊的一口棉花糖，嘗到嘴里，甜津津的都是糖。

    季菱川勾唇。

    “蘇芽晚安。”聲音低沉暗啞。

    像風(fēng)吹過海岸，帶來遙遠(yuǎn)的一點海濕氣。

    微風(fēng)拂面的時候，還以為能再看到這片沙灘。

    而當(dāng)夜晚過去，光明再降時，人才會明白，海水只會把岸上的一切沖成陌生的模樣。

    蘇芽心中快速閃過某種模糊的東西，一閃而過，快得她抓不住。

    “季菱川…”她睜著亮晶晶的杏眼，小可憐似的看著少年，臉上有點兒不舍。

    他們今天都一天沒說話了。

    “我想好送你什么生日禮物啦。”少女從毛毯里露出整張小臉，語氣輕快。

    路燈下的少年一怔，沉默片刻，才重新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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