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嬰
“此女于我等有大用,你們只管死守仙陣,第六代奈何不了你們!” 隨著符箓如覺醒般愈來愈強,莊居元神白色雷光閃爍,眉心一道印記雷威最甚,傳出令人窒息的道意。凡是意境在他之下者,若強行與其對視只怕會道心受損,修為倒退。 萬鈞雷霆連接天下虛無,這一刻他即是天地巔峰,他就是道! “看在你與我有些淵源,才對你多次忍讓……” “可憑你這點修為,也敢來我靈墟撒野,不自量力!”他的聲音和雷鳴轟轟并在一起,大道之威隨之滾滾襲來。 藺凌瞳孔收縮,立刻感受到莊居遠超聞道期的修為!他怎么會突然這么強! 莊居大手抓向梨花滿的額頭,藺凌立即元神出竅,卻被雷霆所擊,他無暇顧及傷勢,與莊居幾乎同時沖入識海。 二人如同棋盤上的黑子白子相爭,唯一的贏家可以傲然地走出靈墟,重出修真界再度掀起一場血雨! 梨花滿僅僅金丹期,還沒有元神,平生首次被人引入這等玄而又玄的境地,像是泡在溫暖愜意的溫泉中,身體一寸一寸地暖起來,心境亦隨之開闊。 理智僅僅堅持了片刻,她便陷入了難以言明的沉淪享受中,如同醉酒過頭般腦筋僵直。偏偏軀體仍然被壓在原地,下身被那根勃發的兇器重重地抽插,簡直叫她舌頭打結,腦子不知道怎么轉了好。 她不知道藺凌和傳聞中的傅決是什么關系,傅雙行在哪呢,他會不會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太難堪了,她和他的關系還怎么回到原來的模樣,恐怕見面都會尷尬。 這些人,沒一個在意她的感受,快點結束吧,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梨花滿摟緊他堅實的后背,沒想到輕輕一用力便將人推了起來,兩個人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她頭腦渾沌地抬臀吞吐,只想讓它快點泄出來。 她渾噩中似乎看到了師祖,但又不像眼睛看到的那樣具象。 莊居率先占領了識海,終于松口氣,難得用和緩的語氣說:“你得上天垂愛,才會天機入夢。不過金無赤足,人無完人,你身上有道天生的蠱,哪怕是我也無法拔除……不過這也是上天示警,要你進德修業,方能厚德載福?!毙液盟谧R海中并未分神外界,見不到她是怎么搖屁股的,否則又要嚴厲起來。 臭脾氣,還偷看她記憶!明明她張嘴只能發出失控的呻吟聲,但識海中尚且能把心聲噴薄而出:“難道他死得早,把我也連累上,是怪我做了什么壞事嗎?他莫名其妙死了,到現在我也沒找到兇手是誰……”她問了很多人,沒誰聽說過步蟾宮,圣子更是不知道蹲在哪個犄角旮旯里。 莊居的表情有幾分生硬,所幸她看不到,連忙道:“是不怪你,所以上天才會幫你,而且以我的判斷,兇手絕非本界生靈,否則你陽壽未盡,命數未到,怎會意外身死?你以為的幻日神功,嗯……不是那回事?!?/br> 梨花滿訝異道:“那是什么,你說說看?!?/br> 當人脫離rou體相見,似乎更容易坦誠。莊居甚少接觸女人,視女人為毒物,也不愿將自己置于險地。 可現在他必須近乎引誘地勸說她,若非他淪落到這步田地,定然會橫眉冷對,甩袖而去了。 “之前我說過界外修士,他們為奪取界果而來,強占富源、暴斂劫掠。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和魔修勾連,因此有很多界外功法流入魔界,而你知道的幻日神功其實經過閹割,與原本千差萬別?!?/br> 梨花滿聽到這,身子都不動了,驚訝地問:“原本是什么樣?” “魔界傳承的功法僅僅相當于同時修煉幾個分身,而傳說最初的幻日神功由界外一位仙王所創,那位仙王無數次輪回渡劫,嫌修煉太慢,于是想出給別人種下道種,必要時被本尊回收的方法。你那未婚夫的顯然不是作為分身被召回的,而是被掠奪了道果身亡?!?/br> 比魔界還早的界外仙王,聽起來是起碼五千年之前。 “誰能修煉仙王的功法呢,他的弟子嗎?而且道種要怎么種,種了以后還能拔除嗎?” 莊居不光是來給她解答疑難的,他生硬道:“現在不告訴你,你先答應讓我傳功給你?!?/br> 修仙一途講求因果,她夢中冥冥發過誓,以免道心有裂痕,她應當要好好找害死沉邈的兇手。只是師祖不想說,她去問別人好了,總不會天底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我以為你已經……原來你還沒傳過來。我可不想受你擺布,你別傳給我?!?/br>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跟她太親近沒了分寸,她便會撒癡耍賴,以后還怎么做事?莊居臉色難看道:“心經的好處你白拿了?常人修煉的瓶頸你幾乎不會遇到,得到便利就要付出代價,你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梨花滿最討厭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包括他說什么江山社稷、天下蒼生,儼然是空中樓閣?,F在明明是他要依仗自己,商人圖利還準討價還價,怎么自己全得聽他的?囂張還天真,假如他修為不行,早被人挫骨揚灰嘞。 她一個水靈根,學別的功法照樣不差,怎么可能因此感激涕零呢? 自己還白白受了這么些年的氣,掌門不愛搭理她,沒有鼎鼎有名的師尊……她師尊雖然對她很好,原本也性格憨厚,可有時功法走岔了,又會變得很不好應付。他還很窮,從來時送的那滴心頭血便可知,他有心照顧好她,但奈何一個小小的元嬰修士,在宗門存在感稀薄,沒有什么家底。 這么算來她還虧了! “我不答應,你要殺了我嗎?”她居然有點習慣了他吃癟著急的樣子,罪過。 她已經覺得他好耍脾氣、蠻不講理了,莊居心中煩悶,面上仍然一板一眼道:“你識海內已經有了我的功力,我想用隨時能用,但你得心甘情愿地發誓沒有逆反之心,否則靈力運行受阻,會傷及你的靈根。你為什么不答應呢,只要你愿意,你想要的權力地位自然可以得到?!彼麩o法占據被魔氣侵蝕的軀體,只能先占據識海再做打算。 聽到他的說辭,梨花滿心涼了半截。權力地位?她像被針扎到指尖,頓時什么話都不想說,難道自己在他眼里是這么庸俗,尤其與他眼無俗物,胸無俗事的姿態對比,襯得她如同卑鄙的走卒。 梨花滿絕少如此動氣,越想越討厭他,看見他就反感,她同不同意還有什么用呢。 “你,你怎么才能答應?我這是為了你的身體……好罷,但是起碼你不能賭氣去和羅剎散人攪在一起,他兒子你也要斷絕來往。”梨花滿半晌不回話,他元神轉著圈,一會左一會右苦口婆心地勸道。 莊居自認脾氣不差,胸懷天下者自然海納百川,要是事事動氣,他早已被氣死了。但前提是,她必須從頭到腳不能有敵人的氣息,尤其是藺凌,否則他不會客氣。 原來,原來藺凌便是羅剎散人的名諱。 梨花滿心知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要冷靜,盡可能給他出難題,并且不激怒他……藺凌到哪了,難道這就算了嗎,什么神交、靈rou合一,他不過來自己一個人怎么行事。 “傅雙行是我朋友,我不能這樣絕情。” 莊居嚴酷道:“你們真的是朋友嗎?而且他本是一個殘缺的怨嬰,以后定然壓制不住,發作起來只會越來越嚴重,六親不認實屬正常。再說他沒法和羅剎散人脫離了關系,他們相當于一體的,是同一個人,你當然要遠離他!” 梨花滿滿目震驚,不知作何反應,只能聽他繼續揭開殘忍的真相:“羅剎散人早年打算給自己留條后路,他的徒弟玉族魔女借與傅決行房懷胎,在盲天陣中殺死腹中胎兒,用羅剎散人的血rou和他此前抽離的魂魄,重新締造了一個胎兒塞回腹中。所以這個胎兒天生怨氣沖天無法根治,因為他本就不該出生,治無可治,唯有一死。” 治無可治,唯有一死。 她像是觸了一個悶雷,整個人怔住了。腦海里飛快地閃過數年來的點點滴滴,她有時候會對他失望,有時候會討厭他,但同樣會為他開心。 拋卻表面的戾氣,他少有人察覺的心清澈如水,況且他更是她朋友的親人,他們叁個在一塊許多年,都希望彼此能好好生活,怎么會突然治無可治呢……她想到傅雙行某一瞬低落的表情,忽然非常難過,世事無常過早地降臨在自己身邊,徒留滿腔回天乏術的苦楚。 他已經有在變好了,之前還欣喜若狂地告訴過她,他的心疾有辦法醫治了,大家都為他開心,他的出生理所應當得到他們的祝福。 但是,他頂替了另一個可能存在的孩子。她眼前浮現混元宗一張張熟悉的臉,他們是傅決的親朋,有些還對她愛屋及烏……開濟尊者是怎么想的呢,他知道傅雙行不是傅決的血脈嗎? 怎么能這樣……修仙,哪里有仙?他們只是有法術神通,能隔著肚皮殺死未成形的胎兒,捏出想要的rou團再塞進去,以扭曲法則倫常沾沾自喜,然后生下可憐的怪胎,碾碎很多人的真心。 她怎能簡單地放棄他,他遭了這么多罪才降生,更不能輕易地死掉! —————————————————— 免費精彩在線:「po1⒏ho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