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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哥說他自己過去。”小齊忙道。 羅俊便不再多問。 到了申爺的府上,門衛處一看他的車牌號,立刻開門放行。申府的車庫里,停了好幾輛高檔轎車,其中有一輛,果然是曾余慶的,他早就到了。 “老板。”小齊低聲提醒他。 羅俊順著他指點的方向看過去,眉頭不禁也微微一皺,華幫老大韓冬的車也在。 看來他預料的沒錯,申爺這次不知又受了誰的委托,來做這一樁不可能完成的調停。 “上去吧。”他沒有多說,揚了揚下巴,既來之則安之。 申府是中式裝潢,古色古香,迂回的走廊,廳內擺滿了各種供奉的神器,鼻息間還偶有印度檀香飄過,很容易讓人誤會是進了某座寺廟。 曾余慶侯在客廳門口,遠遠看到羅俊等人過來,立刻迎上去,“老板。” “曾哥。”羅俊也是微笑著稱呼他,同時用手拍拍他的肩,以示親昵。 曾余慶在天合會是資歷最老的元老,僅次于尤攜基,四十多歲,長相憨厚,一副彌勒佛的樣子。他曾經是呼聲最高的繼任人,只可信,沒能完成繼任者該完成的任務而被淘汰出局。 羅俊很尊重他,幫里有什么事,都會主動找曾余慶商量,也給了他不小的職權,天合會幾家核心業務公司都由他出任總裁,風頭無二。 曾余慶最大的毛病就是耳根子軟,有點好好先生的意思,今天的這頓飯,也是他一力撮合的。眼下,他一瞅羅俊的臉色,雖然含著微笑,卻不太好看,一時也有些頭皮發麻,但依舊硬撐著把他往里讓,“申爺他們已經等在里面了。” 話音剛落,申爺洪亮的笑聲就傳了出來,“羅老板來啦!”稀客,稀客啊!” 羅俊的不悅之色一掃而光,滿面笑容地迎上去與他寒暄,目光掠過他身后,但見華幫的寒冬帶著幾個人杵在五米遠的地方,臉上含嘲帶諷。 羅俊只作不見,隨申爺進了客廳,申爺又熱熱鬧鬧地給雙方鄭重其事地作了番介紹,只是那兩放卻不見得有多領情,互相對視,寂靜無聲,場面著實有些尷尬。 申爺把臉一沉,對韓冬道:“怎么,費了老大的勁兒把羅老板給你們請來了,一點表示都沒有么?” 韓冬這才皮笑rou不笑地對羅俊頷首,“羅俊,沒想到你有膽子來。” 這句挑釁的話一出,羅俊身后幾個隨從都冷著臉,手同時摸向腰間。曾余慶一看不妙,趕緊起來打圓場,“申爺,我看,要不咱們邊吃邊談?” “也好。”申爺點了點頭,“幾位都冷靜一些,今天你們既然給我面子,都來吃這頓飯,我就倚老賣老說兩句,大家平時難得有機會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今天在我這里,有什么事,不放都擺到桌面上,我申爺雖然沒什么能耐,但絕對不會偏倚了誰。” 一席話說完,雙方終于勉強在同一張桌子上坐下。 酒剛一斟畢,韓冬先開口,“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藏著掖著,平時也沒時間和興趣跟羅老板同桌吃飯,我就直說了。” 羅俊目光平和地盯著他。 “XX一帶的地盤歷來是我們華幫在管,我希望今后天合會不要插手,上次的事,大家就這么算了。” 他大大咧咧地說完,舉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空杯朝羅俊一照,“怎么樣,來個痛快的吧?” 羅俊的瞅了眼曾余慶,后者一臉尷尬,事實上,這個矛盾正是曾余慶頭疼許久的。隨著天合會勢力的擴張,華幫、新宇以及其他小幫會被逼得步步后退,自然心有不甘,最先聊騾挑子的就是華幫的韓冬,自從三個月前他突襲了XX一帶的夜總會、歌城等娛樂場所后,始終與天合會沖突不斷,讓主管此事的曾余慶頭痛不已。 曾余慶雖然人在黑幫,卻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勾當,他知道此事一跟羅俊匯報,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恰逢此時,韓冬請了申爺做調停人,正中曾余慶的下懷,以為只要雙方能夠坐下來談,事態就有回旋的可能,所以明知先斬后奏會得罪羅俊,也咬牙要試一試。 此時,大家都眼巴巴地等著羅俊的下文。 他的手上噙著那杯紅酒,徐徐晃悠著,語調也是相同的速度,“韓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天合會早就不做場保了,所以,XX的地盤,你根本用不著這么低三下四來找我商量。”杯子一舉,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想要,直接去拿不就行了。” 韓冬面色大變,猛然站起來,cao起身旁不知誰的酒杯,往對面的羅俊身上潑去,惱羞成怒地罵了一句,“我cao你媽的!” 形勢急轉直下,雙方的人都已經齊刷刷地拔槍互指了,曾余慶嚇得臉色煞白,申爺被完全無視,面色鐵青地坐著,一言不發。 羅俊慢悠悠地起身,拾起餐巾隨意擦了擦,那杯酒有一半都潑在了他那身名貴的西服上。他扭頭吩咐自己的人,“把槍都收起來,在申爺的府上,哪容你們亂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收拾停當,羅俊欠身向申爺道:“真不好意思,申爺,今天這頓飯還是沒吃成。改天我請。請務必賞光。” 韓冬目露兇光,始終拿槍指著羅俊,羅俊看看他,忽然拔腿走過去,一直走到他跟前,盯著他足足看了五秒,“很想殺我,是嗎?” 他眼里的寒光令韓冬手心起汗,數年前,馮齊云還在的時候,韓冬不過是個跑堂的,羅俊根本沒拿正眼瞧過他,這也是他最痛恨羅俊的地方。可是,當他們真的面對面站著,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底氣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