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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面團(tuán)?”蘇錦面上一紅,一時分不清他說得是哪種面團(tuán)。 窩在她肩頭的小郎君聲音悶悶的,“嗯,老大夫說了,和面可以鍛煉手上的氣力,有助于妻主右手的復(fù)建。” 蘇錦松了口氣,總歸是她想岔了,才笑著應(yīng)了聲好。 前襟就被人悄悄握住,剛剛還哭哭啼啼的小郎君,與她親昵地蹭了蹭臉,“還有這里的面團(tuán)也要多揉揉。” 小笨魚面上好似著了火,蹭上去暖呼呼的。 “......原原,老大夫也說了這個?” 放在他腰側(cè)的左手僵得發(fā)直,更別提那藏在腔子里的心,隨著小郎君的手上的力道,跳得一下輕一下重,氣息都有些喘不上。 “嗯,說了的,老大夫還說要我好好給妻主補補身子。”沈原一本正經(jīng)地說了半句謊,剛剛還有些掙扎的蘇錦果真就不再往后逃。 結(jié)結(jié)實實揉了好一陣,眼瞧他的小笨魚都快燒成了烤魚,小郎君這才松開手,故意看著那雙霧蒙蒙的水眸,“妻主,今天就先到這,明原原再幫妻主揉揉。” 剛剛才松了口氣的蘇錦,登時僵住,“原原。” “嗯?” “我的傷多在后背與右臂。”蘇錦委婉。 沈原挑眉,頗為肅然的搖搖頭,“妻主這就狹隘了,老大夫說不通則痛,妻主傷痛正是因為血氣淤積,老大夫還說,這法能活血化瘀,雖然成效甚微,但貴在堅持。” 他東拉西扯了好一番,話音重點落在堅持二字。 再瞧那薄唇止不住的偷偷上揚,蘇錦心尖一軟,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總歸她也動彈不了多少,只是再煎熬一陣罷了。再者她不說,傻乎乎的小郎君也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異樣。 日頭東升西落,又是幾次花開花落。 當(dāng)初留在榕樹院子里的那些衣衫和小玩意,沈原都抽空請人拉來了官舍。 這幾日蘇錦的精神越來越足,面色也漸漸紅潤起來。她因傷耽誤多時,稍稍能坐的時候,就已經(jīng)書不離手。 是夜。 房里燭火通明,小郎君不敢打擾蘇錦,便自己尋了些話本,與她坐在一處,各自看得專注。 蘇錦有幾次疲累抬眸,都只瞧得見他垂眸認(rèn)真的模樣。 也不知他看得的話本里都寫了什么,小郎君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恍然大悟。 蘇錦莞爾,替他換了杯溫茶,“歇一歇再看,讀書最忌久坐專注,這樣雙眼容易無神,瞧不清遠(yuǎn)處。” 沈原乖乖合上話本,用茶水潤了潤口才悄悄瞥向又伏案讀書的蘇錦。 小笨魚傷勢漸好,他吃魚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這幾日別說親上一親,就是抱抱她,都比原來少了不知幾回。 好在面團(tuán)長勢喜人。 小郎君低低嘆了口氣。 面前推來一碟花生,蘇錦抬眸與他笑笑,“是不是看到了傷心的橋段?” “噯?妻主也會好奇我看了什么話本么?” “嗯。”蘇錦點頭,“我瞧你看得那么專注,想來應(yīng)是一個極為吸引人的故事。” 沈原拿起一顆花生剝開喂進(jìn)她口中,那雙美極的丹鳳眼似有繁星,亮晶晶地瞧著她,“那我一會給妻主講故事好不好?” 他眼下還有烏青,哪里能陪她再熬。蘇錦想了想道,“可我今夜睡得會比較晚,你若是困了,先睡便是。” “那我去被里等妻主!” 總歸沐浴過后的發(fā)絲也干的差不多,小郎君將話本塞進(jìn)懷中,蹬蹬蹬就跑去了床榻,放下床幔還不忘再囑咐蘇錦一句,“妻主,要是我一會睡著了,你可得叫醒我才是。” 他歡快異常。 蘇錦低低應(yīng)了一聲,等到實在坐不住時,才從桌前起身。 手邊的燭臺已然剩下一小半。 外邊更是安靜。 只有徐徐夜風(fēng)透過窗吹進(jìn)絲絲清涼,攏下的紗幔里,沈原睡得正香。 蘇錦輕手輕腳地取走他放在胸前的話本,剛剛躺下。 小郎君翻了個身便黏了上來,迷迷糊糊將人圈進(jìn)懷里,蹭了蹭她的臉,這才安穩(wěn)下來。 他幾乎睡在了蘇錦的枕上,長手長腳緊緊扣住她,似是怕人逃跑。 蘇錦莞爾,偷偷親了親小郎君的薄唇,就被人順勢吮住。半睡半醒間的沈原不似往日那般情熱,,只迷迷糊糊地回應(yīng)著她,“妻主不痛,不痛。” 這傻乎乎的小郎君就連睡著也在擔(dān)憂。 伸手撫上他的眉眼,水潤的雙眸中漸漸有了癡意。 這一切該不會是她的一場幻覺吧? 或許她根本沒有醒來,身側(cè)也沒有她肖想多年的沈原。 她只是做了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恍惚間,就連身上尚未痊愈的傷口也不再疼痛。蘇錦心慌難安,狠狠咬在自己舌尖,漫開的血腥氣狠狠撞進(jìn)她的感官。 “嘶——” 鉆心的痛復(fù)來,蘇錦下意識地抓住小郎君的衣袖。 “妻主?”許是她抓得太緊,沈原迷迷糊糊揉了揉眼,再瞧她緊蹙在一處的眉頭,想都沒想直接吮上她欲解釋的朱唇。 “不痛,不痛。” 他輕輕地又細(xì)致地勾勒著,猶如最為耐心的農(nóng)夫,用辛勤與汗水換取了最為甜美的果實。 這些時日,小笨魚總算學(xué)會了換氣。 迷茫換下眼中的癡意,蘇錦低低喘著氣,瞧著覆上來的小郎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