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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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個醫(yī)生能拯救這樣的病人,甚至到現(xiàn)在,黎思都無法確定那個死在火山里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他如同幽靈一樣,徘徊在左弦的人生里,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而左弦從一開始,就看見了自己的結(jié)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101 19:03:45~20211102 18:2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茶葉貓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81章 現(xiàn)實(02) 在2018年十月的某一天,左弦受到邀請去另一個城市參加一場茶會。 舉辦者是業(yè)內(nèi)一位相當(dāng)?shù)赂咄氐拇髱煟笙译m然對此并沒有興趣,但還是給面子地前往了,茶會的內(nèi)容也不出意料,相當(dāng)無聊,沒有一點應(yīng)有的含金量,不過這種茶會本來也就是為了拓展人脈。 不過左弦還是老實坐到結(jié)束為止,起碼茶還不錯。 茶會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了,左弦從建筑物里走出來,嘆了口氣,他已經(jīng)完全忘記剛剛應(yīng)付了什么,那些圍繞著自己的人又長著什么面孔了。 大衣從手臂上稍微滑落下去,左弦不得不把它重新提了提,然后才伸手去夠口袋里的車鑰匙。 就在低頭的瞬間,左弦忽然聽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不要跑! 左弦猛然抬起頭,看見一個戴著針織帽的男人提著女性挎包,在街道上瘋狂奔跑,而緊隨其后的人是 是木慈。 他是小偷!木慈一邊追一邊對其他行人喊道,可出手幫忙的寥寥無幾,看戲的倒有不少。 左弦的車鑰匙掉在了地上,他顧不得撿,急忙大步走過去,看著木慈從自己眼前如風(fēng)一般掠過,毫無停留的意思。 保安很快就把他的車鑰匙送過來,左弦漫不經(jīng)心地拿住,看見木慈直接撞上去,跟小偷滾在一塊兒,他顧不上自己的擦傷,將人扭在身下。 他要比左弦認(rèn)識的那個更年輕,也更戾氣,下手相當(dāng)重,小偷一下子慘叫起來。 左弦報了警,在對方看過來之前轉(zhuǎn)身離開了。 有沒有誰幫忙報個警。木慈對周圍的人喊道,小偷掙扎得非常厲害,他不得不使勁兒壓制對方,實在抽不出空往自己褲袋里掏手機。 不少人都圍上來,還有附近大樓的保安跑來看情況的,一團混亂里,木慈看見一個消瘦高挑的背影逆流而去。 他沒太在意,很快回過神來,將試圖掙脫的小偷狠狠按在地上,目露兇光。 這樣實在有點變態(tài)。 左弦坐在車?yán)锵耄粗敬攘嘀巳ゾ炀謭蟀福貌蝗菀赘蟻淼氖е骺蘅尢涮涞馗谏砗螅蟾胚^去有幾個小時,失主才跟木慈一塊兒出來,她可能是不想惹麻煩,抱著自己的包立刻離開了,而木慈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才到附近的公交站點上了車。 于是左弦忍不住開車跟上去。 公交車停在一條很老的商業(yè)街里,木慈跟著人流一起下車,這里跟左弦的酒店已經(jīng)有一段距離了,不過他不是很在乎,見木慈進了一家小吃店,他就干脆把車停在附近。 左弦在車?yán)镉肿耸畮追昼姡敬葟牡昀锍鰜恚嶂淮鼊傉艉玫娘溩樱≈干瞎粗昙液唵未虬拇状南驴戳丝矗蝗粷M臉疑慮地沖著左弦的車走了過來。 這讓左弦立刻倒車開出去。 他從后視鏡里看見木慈站在原地,面無表情,沒多久,就轉(zhuǎn)身離去了。 大概以為我是來打擊報復(fù)的同伙吧。 左弦苦笑起來,慢慢開回自己的酒店,近冬的天總是暗得很快,等他回去的時候,天色幾乎全黑了,月亮也不明顯。 他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車?yán)锎藥追昼姡徍妥约旱暮粑?/br> 毫無用處,左弦?guī)缀跞矶及l(fā)抖起來,手機又響了起來,他伸手將其掛斷,看到許多條毫無意義的內(nèi)容塞滿整個屏幕,頭像在晃動,信息的數(shù)字在瘋狂跳動,他的雙手扶住方向盤,幾乎整個上半身都靠上去,使勁地呼吸著。 他不是木慈,這件事在巴別里早有預(yù)兆。 可當(dāng)親身經(jīng)歷的時候,左弦還是沒能忍住。 這對他來講,太殘忍了。 左弦沒辦法繼續(xù)在這個城市待下去,他退掉了一晚上都沒住過的酒店房間,連夜開車回到自己的家里,抵達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鐘,打開明晃晃的燈,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這樣就好。 這樣就很好。 左弦將衣服跟包都丟在架子上,他脫掉鞋子,疲憊地走進客廳,在明亮而熾熱的燈光下,一頭栽倒進沙發(fā)里。 木慈之所以會成為木慈,就在于他們的細(xì)節(jié)縱然有所不同,大體上卻并沒有什么差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世界的木慈也會老老實實地待在他自己的城市里,只要左弦小心翼翼地避開就好了。 落入海中的那一刻,左弦就回到了2016年的春天,他其實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當(dāng)時在做什么了,直到看見眼前的電腦,還有屏幕上的信息,才突然間恍然大悟。 一場還沒開始的慈善拍賣。 原來他當(dāng)時正要去赴約,左弦在拍賣行里心不在焉地坐了一會兒,途中一位年事已高的收藏家忽然發(fā)病,打亂了現(xiàn)場的秩序,他漠然地看著驚慌失措的人群,四處尋覓著即將發(fā)生的危機,直到一切處理完畢,救護車的響聲漸漸遠(yuǎn)去。 他才恍惚地放松戒備,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卻覺得腳始終沒有落地。 就連同行的朋友都看出不對勁了說起來,實際上對于他,左弦的感情已然淡漠,若非刻意去想,幾乎想不起來兩人認(rèn)識的理由。 火車將他千刀萬剮,然后丟回原先的世界,左弦卻沒辦法輕而易舉地將自己重組回去,他覺得世界像是跟他隔著一層透明的水膜,不至于窒息,只是看起來,總難免顯得有幾分模糊。 他巧妙地敷衍了同伴,這一點上總是做得很好。 看來。左弦思路清晰地想,我需要一個心理醫(yī)生。 于是左弦就找了一個,積極地溝通,試圖去讓自己接受原本就該接受的一切,可醫(yī)生們總是說他們沒辦法,于是他被不斷轉(zhuǎn)診,直到黎思。 有關(guān)于木慈的事。 左弦沒有特別提起,他想自己也不是故意忽略,而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人總是得向前看,他可能還沒有決定好到底是要忘記還是放下,來讓自己更輕松一點,于是只能選擇先把這件事藏起來。 他得先處理好更重要的事。 左弦吃了一粒安眠藥,在火車上這東西總是讓人聯(lián)想到死亡,因此他自己使用的時候通常很克制,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的情況,一般不會吃。 倒在被窩里的時候,左弦忽然模模糊糊地想到,如果是木慈的話,就麻煩了,運動員似乎是不能吃這些藥的。 這讓他在入睡前笑了起來。 熱。 非常熱。 炙熱的燒灼感如枷鎖一般束縛著左弦,他睜開眼睛,看見整座小島被火焰所覆蓋,正以駭人的姿態(tài)恐怖燃燒著,天幾乎都被染成了亮紅色,無垠的海洋環(huán)繞著這顆火球,仿佛它是新生的朝日。 木慈! 左弦聽見自己在呼喊,熱風(fēng)吹過他的臉頰,燙得頭發(fā)都瞬間蜷曲起來,他穿著石棉衣在粗糙的地面上行走,兩側(cè)的道路已經(jīng)被融化成粘稠guntang的巖漿,正沸騰著,發(fā)出沉悶的呼吸,不安分地翻涌著。 遠(yuǎn)處有人看向他,身后是散發(fā)出熱量跟光芒的巖漿瀑布。 不 木慈站在生死的邊緣,左弦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顆從天而降的石頭擊穿了他的身體,隨后他往后墜落,落入無盡的深淵。 大地傳來一陣顫動,左弦狂奔上去,他什么都沒能看見,只有巖漿在流淌,融化又凝聚,如同巨大的浪潮一般,狂躁地吞沒著四周,這激怒了海洋,火山在真正的狂濤之中迅速冷卻凝聚,化作一座原始的空殼。 左弦在浪花上,他被水沖出去很遠(yuǎn),隨著起起伏伏的波浪涌動著,終于看清楚那具空殼的模樣。 那是他自己。 左弦?guī)е簧砗剐褋恚麗炘诤窈竦谋蛔永铮畔肫饋砀改父约捍蛄苏泻簦f今天過來給他送點東西,顯然還順便收拾了一下家里,被子應(yīng)當(dāng)是她幫忙加厚的。 太陽xue在突突的跳,左弦靠著自己支起的膝蓋,痛得幾乎說不出話。 一片寂靜里,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黎思的聲音:過去的一年里,你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為什么? 為什么? 左弦也想知道為什么,他很努力地拋出錨點,讓自己固定在這個世界上,試圖從火車揮之不去的陰影里將自我拽拉回來,沒有人會停下來,他應(yīng)當(dāng)向前走了,死去的同伴有那么多,為任何人停留都是一種愚蠢,若他一一默哀悼念,遲早會把自己也拖垮的。 在協(xié)調(diào)自己跟世界的時候,左弦并非一次都沒有想起過木慈,對方的眉眼仍然清晰,可是他沒辦法再想起那個人的笑容,大概是火山的巖漿太炙熱,將最后一幕牢牢封鎖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 在熊熊燃燒的小島上,有一個人在月光下無數(shù)次墜落。 他再沒辦法想起別的場景來。 放過我吧。左弦低聲說,木慈,告訴我,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放過我自己。 左弦在黑暗里呆了一會兒,出奇的感覺到輕松。 在火車上待久了,左弦格外喜歡黑暗,黑暗讓人放松,黑暗帶來寂靜,他不喜歡開燈,很長一段時間,他的房間都黑漆漆的,沒有一點燈光。 有時候,在這種漫長寂靜的黑暗里,左弦甚至感覺自己游離在生跟死的邊緣,烙印在他視網(wǎng)膜上的那個身影,仿佛也在這種虛幻之中觸手可及。 在回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個月,左弦終于跟世界同步,他仍然感覺模糊,卻能開始著手處理火車跟現(xiàn)實的事時,就已經(jīng)想通木慈為什么會救下自己了。 他一直注視著我。 比我想得更多,更久,也更專注。 兩年了,那些殘忍血腥的記憶早已隨著時光淡忘,可那座鳥語花香的小島,咸咸的海風(fēng),明媚的太陽,雪白的沙灘,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美景仍然如影隨形,在左弦的大腦里擠占著極重要的位置。 他還能描述出不同時間段的景色,翻涌的海浪,妖異的月光,還有莉莉絲嫵媚的臉龐跟抹了一臉火山灰的新人灰頭土臉的模樣。 甚至于那顆金色的核心,它是菱形的,自內(nèi)而外地散發(fā)著光芒。 他只是沒辦法提起那個人。 他不能提起。 左弦試圖忘記那個存在,這樣更好,他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很好,可實際上,在見到木慈的那一刻,左弦終于意識到了。 自己只是不能接受。 他們從沒能真正的開始,就匆忙的結(jié)尾了。 除了這段記憶,左弦什么都沒能留下,所以他沒辦法將它擺出來,沒辦法氣定神閑地看著毫不相干的旁人評價指點 他不愿意任何人抹去木慈的存在,甚至是這個世界的木慈,卻在兩年后的今天,被迫面對這個現(xiàn)實。 左弦拉開窗簾,萬家燈火甚至奪去月光的璀璨,他在無窮無盡的黑暗里看見火車的幻影,轟隆隆地碾壓過塵世。 他要怎么好起來? 火車把他的一部分,遺落在了那片海洋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102 18:20:01~20211103 17:42: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蕪湖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82章 現(xiàn)實(03) 木慈如溺水的人冒出水面,猛然睜開眼睛。 坐在身旁打瞌睡的女孩子被他驚醒,睜著朦朧的睡眼茫然打量著四周,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后繼續(xù)趴下去睡著了。 窗外是黑的。 木慈還沒有從火山里抽身出來,他使勁呼吸著,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燃燒,那顆石頭擊穿了他的胸骨,火焰從體內(nèi)燃燒開來,劇痛幾乎摧毀他的意識。 在墜落的時候,木慈看見無盡的火焰染紅天際,覺得吹拂過耳邊的風(fēng)都靜止下來。 他本來應(yīng)該在海里才對。 這是哪兒?是火車嗎?又一個新站點?還是說還是說兩個世界根本沒有融合,對了,火車 這里是火車,又不是。 這位先生,你還好嗎?推著推車的乘務(wù)員打斷了木慈的思路,她滿臉擔(dān)憂,您有什么需要嗎? 木慈滿臉都是汗,臉色慘淡,嘴唇微微有些發(fā)白,他費勁兒地?fù)u了搖頭。 兩名乘務(wù)員互相換過一個眼神,過了幾分鐘,給木慈送來一杯熱水,這才離開。 木慈靠在窗邊,看著窗戶上自己的倒影,一時間回不過神來,他明明穿的不是這件衣服,胸口的傷也消失了,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口袋里似乎掉落了什么東西,急忙低頭去撿。 是一張車票。 車票! 木慈微微睜開眼睛,將這張車票撿起,可上面沒有熟悉的倒計時,而是固定的 他猛然翻動著自己的口袋,找出一部手機跟幾塊零錢,還有自己放身份證跟銀行卡的折疊錢包,連腳邊的背包也是,塞著衣服跟電腦。 手機的屏幕亮起。 2021年05月07日。 這個時間點 隱隱約約的疼痛感仍舊徘徊不去,明明身體并沒有真實受到傷害,可幻覺仍然沒有停止,木慈使勁忍住,在即將到站的時候,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喂?怎么突然那頭接起得非常快,緊接著木慈就聽見爸爸悶哼了一聲,還有mama咳嗽的聲音,另一頭立刻改了口風(fēng),最近過得怎么樣? 是他們。 木慈想,是真的。 自從第一次進入火車,木慈認(rèn)清現(xiàn)實后,就從來沒有嘗試給家里打過電話,他總是很習(xí)慣一個人面對現(xiàn)實。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手機那頭聲音很快拉遠(yuǎn),變成兩個人的聲音:怎么回事啊,沒有聲音?是不是信號不好,喂喂?聽得到嗎?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信號也太差了,我拿出去看看 木慈低頭重新檢查了一遍車票,他已經(jīng)對這時候的具體情況沒有太多的印象了,只能茫然地先按照車票上的地址下車。 看來他當(dāng)時雖然受到了重傷,但是還沒有完全死去,于是火車仍舊把他送了回來。